第三章 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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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显感觉到张鹏一愣，把夹着我脑袋的胳膊松开了，抬头一看，发现小妍姐姐就在班级门口站着呢。但我没想到的是，她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是高三有名的混混头，叫曾飞。

    当时我有点懵，小妍姐姐来了没啥的，怎么还给曾飞带来了？他属于高三的学生头，说句话，这帮高一生都怕，我也没听小妍姐姐说过她和曾飞认识。

    正在那纳闷呢，曾飞就走到了张鹏面前，问他：“就你欺负的蔡妍弟弟啊？听蔡妍说，她弟弟让人打破了两次脑袋，都是你打的呗？”

    张鹏有点懵，低下头的跟曾飞说是，确实是我打的，但是我不知道他跟你认识。我要是知道，肯定不能欺负他啊。

    曾飞“哦”了一声，又问张鹏：“你刚才说啥来着？我听有人说蔡妍是坐台的，还相中蔡妍了，要跟她睡觉，是不是你说的啊？”

    张鹏刚想解释，曾飞根本就没他开口的机会，直接就是一个大耳雷上去，骂他：“你挺牛啊？家里有两个比钱，谁你都敢骂了？”

    这一个耳雷，直接给张鹏扇懵了，眼泪汪汪的说：“飞哥，我咋得罪你了啊？我真不知道你和蔡妍认识，我要是知道，你借我俩胆我也不敢骂啊。飞哥，你看我总给你买烟，还总请你吃饭，就因为这点事儿……”

    张鹏还没说完，曾飞直接一个窝心脚给他踹到了地上，指着他说你再比比一句试试，今天我就废了你。

    他俩闹这么一出，彻底给我整懵了，大脑有点空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来曾飞还问了我一句：都谁打你了？

    我指了指张鹏身后的人，说他们都上手了。

    我这一指，给他们吓的差点跪地下，曾飞点点头说知道了，然后冲着外面招呼了一声，进来好几个高三的学生。

    曾飞交代了两句，那几个人就走到了张鹏同伙的身边，叫他们跟着出去。有扭扭捏捏不想出去的，直接就是一个大飞脚，给踹倒在地上。

    他们刚出去，紧接着曾飞就把张鹏给拽走，我看当时张鹏那样都快哭了。这时候，教室门口就剩下了我和小妍姐姐，她看了我一眼，张张嘴想说什么，还是没出声。

    我俩就在这互相盯了十几秒，后来我忍不住了，问她咋回事，怎么把曾飞找来的？

    小妍姐姐“呵”了一声，说其实也简单，那个曾飞追我呢，不过我一直没同意。

    听她说完，我觉得心里有点别扭，感觉有点莫名的心慌。想了想，问她然后呢，那你答应他了？

    小妍姐姐冷笑了一声，说龙浩南，我答应没答应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我答应了又怎么？反正我在你心里，不就是特随便的人吗？

    还没等我说话，小妍姐姐又说了一句：“龙浩南，你就跟我耍横能耐，看你在班级让人欺负那样，怎么不敢吱声呢？让人揍这样，你倒是反抗一个给我看看啊？要不是今天我来，你是不是得让人打死啊？”

    说完，小妍姐姐转身就走，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我站在原地，心里委屈的不行，就是因为小妍姐姐，我才被张鹏找上，为了维护她，我才挨了打。挨揍是不可怕，但他们人多，我怎么可能打得过？

    我觉得她有些自私，不会为我考虑，那时候就觉得，小妍姐姐已经变了，不是那个会哄我睡觉，说要保护我以后赚很多钱，让我过上好日子的小妍姐姐了。

    倒是曾飞，他给张鹏那帮人一顿大飞脚，从前门踹到后面，之后走到我身边，指着张鹏问了句：“出气了吗？没出气的话，你再上去给他脑袋一板凳。”

    我看了眼满身是脚印眼圈发红的张鹏，摇摇头说不用，他把我脑袋打破了两次，我要是也把他脑袋打破，赔不起。

    “来，这里人多，我们出去说。”

    曾飞笑了下，把我拉到了走廊尽头的厕所，掏出烟给我递了一支，问我抽吗？我说不会，曾飞用鄙视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烟都不会抽，怪不得被人欺负。”

    我很反感他这个理论，不想跟他说话了。所以指了指墙上挂着的音响，问他有事儿吗，有事儿就快说吧，要上课了。

    曾飞把烟点燃，深吸了一口，问我：“你知不知道，我们这种老师眼里刺儿头，最喜欢欺负什么样的生？”

    我很纳闷他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不过还是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曾飞思考了一下，又深吸了一口烟，说：“相貌平平，学习中等，家庭一般，挨揍了不敢反抗也不敢告诉老师，动不动就流眼泪，遇见这种生，我们就往死里，揍他，你也不用想了，说的就是你。”

    他给我说愣了，仔细想了想，我还真就是曾飞嘴里的那种人。

    没等我反应过来，曾飞又开始损我：“看你那样我都想揍你，刚才叫你给他一板凳，你怎么不敢给啊？怕挨揍是不是？我让你揍的你怕什么？有些人就喜欢装孙，你不把他给打服，他就不知道谁是爸爸！”

    似乎是骂上了瘾，曾飞又深吸了两口烟，然后把烟头狠狠的摔在地上：“还跟你姐劲儿劲儿的，你知不知道看你受伤了，给你姐急成什么样？一大早上就来找我，让我一定帮帮你，还叫老废这么多口水，跟你一个窝囊废说这番话，你姐图个啥？”

    他说完这句，我心里就跟针扎了似的，猛的一疼。想了想今天早上，小妍姐姐给我放在桌上的一块钱，眼圈感觉有点湿，想哭。

    “你哭个啥哭，瞅你那废物样，你姐这么有能力个人，咋能有你这么个弟弟？”

    曾飞狠狠的给了我后脑勺一巴掌，把我眼睛里的两滴眼泪摔出去：“跟个娘炮似的，怎么保护你姐？”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着头，等着曾飞用唾沫攻击我。也就这时候，上课铃声响了，曾飞掏出来一块钱，递到我面前。

    “去吃点早餐，你姐在家留了钱，知道你不能拿，怕你饿着。懂点事儿，别让你姐操心，她为你付出的够多了，你再不理解她，还惹她生气，她得多伤心。”

    曾飞叹了口气，把钱塞到我裤兜里：“回去之后，帮我问问你姐，她到底能不能跟我处对象啊？为她我都戒撸了，要还是不答应，我可亏大了。”

    说完，他掏出了我的手机，把自己的号码存在里面：“以后你有啥事儿，给我打电话就行，还有，你姐要是跟你提到我，你得第一时间通知我啊，知道不？未来小舅。”

    他说完这句话，我又开始觉得他是傻比了。不过听他的意思，小妍姐姐还没答应他，有点莫名其妙，我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曾飞给我送回了班级，这时候，同看我的眼神又变了，变得有点畏惧。这让我感觉很爽，想了想曾飞那样，觉得他真威风，我啥时候能像他那样呢？

    后来我给小妍姐姐发了个短信，很简单的六个字：我错了，对不起。

    没过一会儿，小妍姐姐给我回：今天晚上我早点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知道小妍姐姐不生我气了，心情好了不少，和小妍姐姐闹别扭，比挨揍还让我感觉到难过。听了曾飞的话才知道，小妍姐姐在这个城市，才是我唯一的依靠，只有她是真心真意的对我好。

    所以晚上一放，我就赶紧回了家，打算帮小妍姐姐做点家务。想到小妍姐姐一回家，带着疲惫的面容洗衣服收拾屋的画面，感觉有点心疼，觉得自己真畜生。

    刚收拾完屋，打算给小妍姐姐打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电话就来了条短信。打开一看，是小妍姐姐给我发的，上面写着：我遇到麻烦了，快过来接我。

    当时我心里一惊，赶紧穿衣服跑了出去，出了家门有觉得有些不对，小妍姐姐解决不了的麻烦，我也未必能解决。

    想了下，还是决定给曾飞打个电话，毕竟他见过世面，在这方面比我强的多。

    拨通了曾飞的手机，刚响了两声，他就给接起来了，问我啥事儿，是不是你姐答应跟我处对象了啊？

    当时我气急了，也没思考就骂了句：“草，我姐出事儿了，在她上班的地方，飞哥，你得帮帮我！”

    电话那边的曾飞愣了一下，然后赶紧问了我的地址，我告诉他，他就让我在原地别动，说他离我这儿挺进的，等他来接我。

    等了四分钟，也没见着曾飞的人影，给我急得不行，都想打电话骂他了。

    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达声，紧接着一辆摩托车停在了我面前，曾飞在车上指了一下车后座，让我赶紧上车。

    我这边刚坐下，曾飞就猛地一加油，车“唰”的一下窜了出去。当时脸都给我吓白了，他骑摩托特别快，只要有个缝隙就敢超车，这要是不小心摔了，我觉得我俩肯定得没命。

    小妍姐姐上班的地方很大，我来过两次，所以知道她说的包房在哪。推开门，房间里十几个人，女人占了一半，都是小妍姐姐的“同事”，我认得她们。

    小妍姐姐躺在沙发上，意识有点模糊，一个长相猥琐的中年男人，把手放在了她的腿上。

    房间里放着嗨曲，这些女人有些不正常，她们低着头，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摆动。甚至有个女人，光着上身站在茶几上，死命的摇摆着年轻的躯体。她脚下的茶几，摆着无数的空酒瓶，其中参杂着几个玻璃瓶，上面插着管，我不知道是什么。

    和曾飞刚进来，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有着鹰钩鼻的青年就看见了我俩，指着我和曾飞骂：“哪来的两个小崽，滚出去！”

    我怕了，这些人都纹着纹身，带着大金链，一副社会大哥的打扮。所以我拉了拉曾飞，想让他出头，却发现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盯着中年人，不知在发什么楞。

    我有点慌，怕曾飞也怂了，毕竟他就是学生头，跟社会上的人不是一个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