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2章 还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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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了一声王莘莘的位置，王芊芊猛地一下瘫坐在沙发上，伏着抱枕，放生大哭起来，仿佛在诉说一个悲痛欲绝的故事。

    而梁成飞已经朝着楼上走去，王向柔和高晚晴跟在他身后，谁也没有再打扰她。

    楼梯口，高晚晴回过头偷偷瞥了王芊芊一眼，小声问道：“梁大师，你是怎么发现王芊芊没有痴呆的啊？”

    梁成飞苦叹了一下，无关轻重的道：“想到的。”

    “………………”高晚晴愕然道，“梁大师就不要打哑谜了。”

    梁成飞虽然在苦笑，但更多的是苦涩，从他沉重的步子就可以看出来。

    “我将所有的结果全部分析了一遍，而后想到她来到我们身边，是从精神病院，所以便自然而然想到了卧底这一种可能，但是我必须得找到证据。”

    “第一个证据，就是那个狗洞，如果是王莘莘，绝对不可能知道一个这么隐蔽的狗洞，于是我便想到了王芊芊，她在高家也待了有一段时间了。”

    “第三个证据，便是那天我们来到这里，我曾和王芊芊单独进过她的房间，我试出密码，打开了她的电脑，然而，那天她总想阻止我，特别她的眼神，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但让我无比笃定，那一瞬间她一定没有装傻。”

    “哎，这些都算不上什么证据，不过是我心里的一种感觉而已。”

    高晚晴摇头道：“这已经是最好的证据，都说细节决定成败，若非是梁大师记得所有细节，并那么细致入微的去分析它，我们又怎么能长驱直入，直接寻到真相呢？”

    梁成飞点点头，没有再说话，此时已经来到王芊芊关自己姐姐的门口，几人的心里忽然有些紧张起来。

    或许是找了这个王莘莘太久，在他们的记忆里，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至少她普普通通，却有着和梁成飞抗衡的智力，这就已经让梁成飞打心底佩服她。

    而打开这道门，他就可以亲眼目睹这个女人的面容，欣赏她的智慧，而不再是隔岸观花，不再是大量的猜测用在她的身上。

    锁心转动，锁片退却，门开了！

    房间里很安静，甚至有些诡异。

    打开门之后，梁成飞瞥见房间里唯一的女人躺在床上，天气很热，早晨的凉爽刚刚消散，太阳强烈的光线从窗户照射进来，穿透窗帘，将房间里变得很闷热。

    然而，床上的女人却盖着厚厚的被子，一动不动。

    若是男生的房间，这么闷热的环境，什么鞋子之类的东西，恐怕会发出异味充斥房间。

    可是这间房不一样，房间就在王芊芊房间的对面。

    曾经她们都是未嫁的大家闺秀，姐妹两人闺房的构造，几乎有着惊人的相似程度。

    而这房间里竟然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白玉兰花的香味，香味清醒却又浓郁，让人陶醉却又不觉得浓腻。

    人一走进来，就会忍不住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沁人心脾的香味。

    梁成飞还在慢慢靠近，走到床前的时候，他们才看清楚了女人的面容。

    她虽已超过三十岁，可是她更像过了四十的女人，那显而易见的皱纹，竟然连遮也遮不住。

    她不胖，反而显得很瘦削，不过，尽管皱纹和白发都已出现，但是梁成飞不觉得她老。

    他暗自在心里猜想，王芊芊看见自己姐姐这副容貌的时候，是否有过动容呢？

    毕竟，一个刚刚过了三十岁的女人，实际却有着超越了自己至少十岁的面容，可以想象，这几年以来她的日子也肯定是备受煎熬。

    梁成飞还在出神之中，而高晚晴已经很没有耐心的道：“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是什么变的，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你竟然还能睡着？”

    然而，房间里只有高晚晴的声音慢慢消散，再也听不见任何回应。

    见王莘莘无动于衷，高晚晴又继续吼道：“难道，到了这一步，你还不愿意帮我们？利用我们也就算了，你妹妹是我们救的，你的孩子是我们救的，和玄门斗的人是我们，就连抓杨帆进监狱，也是我们做的，但是你知道那天晚上，梁大师差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么？”

    “这一切，都是在按照你的计划在进行，都是在帮你，可是你是怎么对我们的，你自己说？”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更没有任何声音。

    而梁成飞转过眼去，看了电脑桌上放着一个杯子，杯子里没有水，却是有些白色的粉末。

    看到这里，梁成飞似乎猛然想起了什么，当即大惊失色，惊恐的喊道：“不好！”

    而后，抢过去探了探王莘莘的鼻息，一探之下，身体仿佛遭受了雷击一般，差点连站也站不稳了。

    高晚晴就在梁成飞身后，连忙从后面将他扶住，惊恐的问道：“怎么了梁大师？”

    梁成飞深深吸了一口气，撑着床沿坐下来，绝望的道：“她已经……死了！”

    “………………”高晚晴也很是惊恐，甚至吓得退开一步，大声道，“她怎么会死？”

    这道惊呼，同样也传入了楼下王芊芊耳朵里，她难以置信的奔了上来，却又停在门口，再也向前迈不动一步。

    梁成飞幽幽的目光瞥向她，咬牙问道：“这杯毒水是你放的？”

    王芊芊没有点头，仿佛已经心死，算是默认了自己的行为。

    梁成飞仰着头，凄凉的笑了一会儿，十分悲哀的道：“为什么会这样，呵呵，我们还是来晚了，难道，连上天都要护佑玄门么？”

    “姐姐！”王芊芊扑过来，跪在床边，很是难受的哭啼起来，好似已悲痛欲绝，她虽然恨自己姐姐为了活命的冷漠与无情，可是这毕竟是血脉亲情，那美好的童年记忆，她又怎么会忘呢？

    谁也没有再说话，沉默压抑的氛围，至少持续了半个小时，王芊芊才抓住梁成飞的裤管，祈求道：“梁大师，你这么厉害，你能不能救活我姐姐？错了，我错了，我可以不认她，但是我没有权利剥夺她的生命，更没有权利让她孩子失去母亲，我…………”

    梁成飞拍拍她的肩膀，强自镇定，还是忍不住安慰道：“你给她一杯毒水，是在给她自己选择，她若是不愿意喝，此时又怎么会死呢？所以，你的做法对你姐姐来说并不过分，只可惜，你之间仇恨太深，已经没有沟通的机会。”

    “呜呜呜…………”王芊芊悲痛欲绝的哭泣起来。

    梁成飞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虽然我们没有见到活的王莘莘，但是从她的死也可以表明，她绝非是怕死，她是为了报仇，为了自己孩子。”

    “轰轰烈烈的爱情纵然让人羡慕，可当爱情变成一把利刃刺向彼此的时候，却可以让人坠入地狱，变成魔鬼。”

    “想必当年，王莘莘也承受不了杨帆残害你们共同的父母，却在那最难以选择的情况下，做出了我们无法理解的选择，而后，她的活着已经只剩下复仇。”

    “芊芊，节哀顺变吧，你姐姐带着痛苦活在世上，也许并不如死了痛快，而她最后的复仇，将由我们和你共同来完成，玄门不灭，我梁成飞誓不愿死去。”

    “梁大哥…………”王芊芊痛苦的喊了一声，险些哭晕过去，她虽然经历了无数残忍的遭遇，但那颗最初的善心却丝毫没有受到沾染，这本来也可以称之为奇迹。

    或许，再见自己姐姐，她承受不了自己心中的幽怨，所以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但是，心里却并不一定是一定要让自己姐姐死，她才会好过。

    好一会儿过后，她才无比难受的哭泣道：“昨晚见到她的时候，她让我听她解释，但是我什么也不愿意听，甚至，我见不得她好受，想要威胁她惩罚她，就放了一杯加了毒的水，并告诉她，好好想想当年是怎样对自己妹妹的，倘若她想通了，便将毒饮下，为我这些年的生不如死谢罪。”

    “倘若，她还是怕死不愿意喝下，那么，我会亲自持刀刺死她，让她死也不能安宁。”

    “可是，想到她是我的亲姐姐，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做着斗争，她若是不死，我对不起无辜死去的爸妈，可是她若是死了，我又能得到爸妈的原谅么？”

    “姐姐，姐姐………………”

    梁成飞十分遗憾的看了一眼王向柔和高晚晴，两个女孩心里也甚是难受，纷纷攒着拳头。

    造成这一悲剧的所有原因，全部来自于玄门，如果不是他们，王家，一直都将是一个繁荣的家族，而王莘莘和王芊芊也会过着非常幸福的日子，做着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可是现在，还是什么都晚了。

    梁成飞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不要伤心了，倘若你知道你姐姐这些年活在什么环境里，你就不会这么想了，也许，她反而要感激你这样做，这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即便你放过她，你能原谅她对你那一板凳，但是，她能原谅自己害死父母，害得王家支离破碎么？”

    这样的安慰，似乎显得有些苍白，但梁成飞此时也已是不胜自伤。

    因为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足以证明王莘莘当年不是怕死，而她躲在辛富贵的仓库里，更不是为了苟且偷生。

    能在那种环境和一个那般丑陋的男人生活。就算用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来形容她也一点不过分，而梁成飞等人恐怕一开始就对王莘莘有很大的误解，只是可惜，可惜她连一个给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她的一生，何其悲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