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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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杀我的。”塔洛斯脱口而出，本来还有些混沌的大脑一下子清醒过来。

    时间未免太巧了，塔洛斯想，昨天晚上杰瑞还将一篇《七日圣经》交给他，没想到一觉醒来就收到对方死讯。

    “当然不可能是你。”比尔用一种“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的眼神看着塔洛斯，“就在刚刚，教会调出诸神之眼中的记录，目前可以百分百确定的是杰瑞的死亡地点为海默家族在财富之城郊外魔法庄园的房间中。”

    诸神之眼并不是魔法道具，也无实体，是基于遍布整个赛恩斯魔网而诞生的一种特殊功能，能全天候36小时对指定范围进行监察。

    这种类似现代社会摄像头监控的特殊功能一直掌握在诸神教会手中，作为神统世界教会特权之一而存在。

    财富之城是财富教会大本营所在，自然有开启诸神之眼功能并由他们掌握——黑海同样有诸神之眼的存在，但掌握在海神殿手中。

    “所以，死因是什么？”

    不知怎么的，塔洛斯耳边再次响起乌尔班一世的忠告：不要阅读《七日圣经》！

    难道真的和《七日圣经》有关？

    但塔洛斯很快否定了这个离谱的猜测，他才是阅读《七日圣经》的人，到现在安然无恙，作为信使的杰瑞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七日圣经》扯上关系才对。

    何况，塔洛斯不相信作为幕后指使者的布鲁斯会没有看过《七日圣经》，他到现在为止不也是好好的。

    因为在三秒钟内没有获得人类主教的回应，塔洛斯不由用眼神催促对方。

    “你……确定要在早餐前让我说出他的死因？”

    塔洛斯无所谓地摆摆手，再次催促：“得了吧，说得我好像是那些娇滴滴的姑娘似的，不就是一个死因么？直接告诉我答案好了。”

    比尔停顿了一会，有些失望地说：“其实刚才我真正想表达的是到现在为止站在你面前的可怜人类还没来得及享用一顿早餐，在获得消息后第一时间与他的朋友分享。不过无所谓了，既然你如此坚持——邪垢脓疮。”

    一个厌恶的表情在塔洛斯脸上自动反射出来：“邪垢脓疮？我想起一些不好的画面——”

    “谁说不是呢？今天早上杰瑞的哥哥发现可怜的骑士时，他的身体已经布满无数肿胀的脓疮，墨绿色的浓汁不断从他开始腐烂的疮口中流出，变成一团巨大的肉球肿块。地板被浓汁覆盖，房间中到处都是被恶臭吸引来的苍蝇蚊虫——”

    “我们还是谈谈凶手的事情吧，比尔，你成功毁了我的早餐。”

    塔洛斯连忙制止了还打算继续往下说的人类主教，尽管对方苍白的描述可能不及现场的十分之一，但熟知法术效果的塔洛斯已经自行将剩余的十分之九补充完毕。

    邪垢脓疮是另外一个臭名昭著的黑魔法瘟疫咒的变种，属于高阶法术。

    和它直白的名字一样，目标在被邪垢脓疮击中后，如果没有相应救护措施，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会在不到一分钟时间长出恶心的脓疮，包括内脏。

    因此，有时候很难说一个中了邪垢脓疮的人究竟是在苦痛折磨中死去还是被口腔中的浓汁呛死的。

    值得一提的是，邪垢脓疮虽然不像瘟疫咒一样属于四阶法术，施法范围能在亡灵法师手中达到一个城市，但很好地继承了前者的传染性。

    无数邪垢污秽会被散发着恶臭浓汁吸引过来的苍蝇、蚊虫传播到普通人身上，引起一连串感染传播。

    要是没有意外，现在应该有不少精通白魔法的治疗法师或防护派系的施法者在海默家族的魔法庄园进行法术隔离与清除工作。

    下意识回想起某种应该被打上十层马赛克的画面后，塔洛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这恰恰是我找你的原因，没有，暂时没有找到凶手。根据从诸神之眼调动出来的影像，昨天晚上没有其他人出入海默家族的魔法庄园。”

    “隐形斗篷？或者干脆是高等隐形术卷轴？”塔洛斯大概猜到比尔一大早将他喊醒的目的，注意安全，“不过谁会耗费如此巨大的代价，用高阶隐形术卷轴和邪垢脓疮去谋杀一位……抱歉，他几阶来着？”

    “一阶，一年前激活的血脉。”

    “瞧，这里很明显存在问题，付出的代价和得到的回报不成正比，除非……我记得你昨晚提到过他正在和季默家族的第二个儿子争夺二皇子传令官的位置？”

    “教会已经排除了这个可能——稍等。”

    在前来参加财富教会庆典的过程中遇害，财富教会自然不会对此视而不见，不然只凭借海默家族在黄金帝国的势力，可无法调动诸神之眼。

    十秒后，比尔将意识从魔网指环中抽出来：“根据公共版面上的最新进展，教会在城中发现一名嫌疑人。”

    “是谁？”

    说出来可能有些奇怪，但此时此刻塔洛斯无比希望这位嫌疑人能和布鲁斯扯上一点关系，然而并没有。

    “一名曾经和海默家族有过仇怨的黑法师，神殿骑士已经出发——”

    比尔话还没有说完，来自魔法庄园管家，一位魔法学徒的敲门声打断了对话。

    年纪在三十左右的管家向两人行礼后，用一种一秒钟刚好三个字的速度向比尔汇报：“庄园外来了一位骑士，在没有获得任何邀请的情况下，想要见涅普顿先生。”

    比尔从空间指环中取出一面镜子，链接上庄园魔法防御体系，一个画面自动显现出来。

    那是一位面貌和杰瑞有几分相似的青年，姜黄色的卷曲头发，身材同样不是十分高大，隔着一面镜子塔洛斯都能感受到对方强忍着的怒气与冲动。

    “他是谁？”娜迦问。

    “看来海默家族的继承人还没有收到最新消息，我得将真相告诉他，你们之间没有存在误解的必要。”

    比尔起身，快速向庄园外走去，顺便回答塔洛斯刚才的问题：“汤姆·海默，杰瑞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