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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116.把他做掉
就在这时,人群里一个人走出来,忽然和孙文鞠躬道:“孙桑,在下有些事先告退。”众人看去,是在会场内一直不说话的藤田,孙文若有所思缓缓点头,藤田便出门,匆匆追上韩怀义的车后,大喊不已,惹的半条街的人都奇怪,这谁啊,敢和韩老板这样。
容他的车上来后,对着摇下的车窗里的那张脸,藤田苦涩的道:“韩桑,此事能不能先不见报。”
“凭什么?大家都可以发表意见,连没有证据的攀附都能广而告之,何况此事。”韩怀义的态度很生硬,没有通融的余地。
藤田不禁苦笑和他分析说:“韩桑,如此一来,陈君必定无容身之处啊!孙先生也将坐在火炉上了。”
“藤田,你精通三国为何乱用典故,这赤壁之前谁是曹操谁是孙郎还不一定呢,反正我不是蒋干。”
“韩桑韩桑。谁亲谁疏你孰不知。”藤田哀求道。
韩怀义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直接道:“藤田,有件事我刚刚没说,之前我在陈其美家搜到的是两封信,其中一份并未公开,里面说钝初刚去世时孙文便下令广州独立,未果,又授意陈其美摇旗,这些是因为你的支持吗?”(孙的行为证据来自中山大学袁时伟老先生的文章)
藤田被他说的一愣,对上韩怀义如剑的目光时,不由心虚的闪躲。
双方沉默时,两辆车继续安静的并列前行着,韩怀义彻底懂了,他痛苦的闭上眼:“其实我是将你当做朋友的,在元甲先生去后,我也还是信任你的,但现在起,我们再不是朋友了。”
“韩桑。”藤田没有想到他说出这样的话,心中很震惊也很痛心。
韩怀义将头转向,看着前面,声音低沉的道:“说实话,有你在孙文身边,于国于我都是真的不利,因为你太了解我了。”
不等藤田再辩解,韩怀义已告别一样的挥手:“把他做掉。”
唐肯瞬间拔枪,对着目标扣动扳机,藤田的眉心瞬间出现一个黑洞,整个人猛的后仰倒在后座上,开车的司机大惊失色急转方向,车头轰的撞在街边的电灯杆上,电线闪烁着火光如雷霆从上面劈落,落地再弹起,无巧不巧窜进车内,狠狠扎在了司机的胸口,蓝光焦臭充斥了周围,路人们都吓的惊惶闪避。
对于藤田来说,他至死不敢相信,所以韩怀义冷酷的侧脸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记忆。
加速的车身早将溅落的血花抛在后方,清脆的枪声却还在耳边回荡,韩怀义沿途一言不发,至于他平静表情下藏着什么样的情绪波涛,唯有自知。
此事发生在法租界内,黄金荣很快出动,负责善后的石头告诉他,藤田意图刺杀韩老板,唐肯作为护卫开枪的过程,黄金荣拍拍屁股走人不提。
得到消息后孙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藤田死了?过来通知消息的赵山河带着满脸的怒意,将巡捕房的笔录砸在众人面前:“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他和韩怀义是多年的朋友。”孙文失去了一贯的儒雅,近乎失控的咆哮。
赵山河的声音更大:“孙先生说的友谊,是指的他从我家老板斩杀武田开始后的友谊,还是说从元甲先生中毒身亡后开始的友谊!”
同盟会诸人不由哑然。
四月十二日,宋教仁的葬礼轰动沪上,伴随葬礼再度掀起谁是凶手的讨论,也甚嚣尘上。很多人都注意到,韩老板和同盟会之间的冰冷气氛,但没有人敢过问这种层次的恩怨情仇。
葬礼结束后,韩怀义除了和黄克强招呼一声,其余人或是点个头,或是直接漠视,便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内。金主被杀的孙文焦头烂额,然而他只能忍着。
让同盟会想不到的是,第二天韩怀义没有任何手软的就将陈其美的电报发了出去,于是南北吵成一团,谁都在说对方是凶手,全国为之头昏脑涨。
关注此事的列强们目睹中国的现状,有欢喜的有忧愁的。
据说陈其美是在第二日就去东洋避难去了,韩怀义也终于正式发出声音,他通过申报和社会宣布,希望以合理合法的手段调查并裁决真正的幕后凶手。
完成这一切后韩怀义,便请些深交的人来杜美路,他先和张镜湖交涉。
“师傅,这国内乱的这样,你何必恋栈不去,不如归去啊。”
“……”
韩怀义知道不好再多说,只能道:“师傅,沪上小辈里月生是值得信任的,这是一,其次,你和同盟会的关系一定要缓和,有我的面子在,袁世凯就算得势也不会如何了你,所以你和他们亲近些为好。”
“你开口我才好去做嘛。”张镜湖笑眯眯的道,老狐狸听这句话其实很暖心。
韩怀义也笑:“还有件事要和你说。”
“你说呢。”
“我看他们还是要打的。”
张镜湖一惊:“啊,闹的这样还要打?”
“不打怎么行呢,不打他们怎么上位,宋教仁之后再无缓和,没些年就会给袁世凯吞的渣都没有。我是非常不支持的,但师傅你却不必如此,做点样子吧,这乱世不要谈什么名节,只要不害人不损人就好。”
“说的是,说的是。”张镜湖也就在韩怀义面前才这么坦诚。
师徒两个说完,张镜湖先去客厅和其他人闲聊,顾家堂走了进来,韩怀义示意他坐:“家堂,去美国吧,我带你去看眼睛。”
这在上海滩已经成个梗了,顾家堂嘿嘿着闲聊几句后,韩怀义请他无论如何暗地里帮衬张镜湖一二,顾家堂心领神会后,是杜月生走了进来。
不知不觉,杜月生已经成为了韩怀义之后沪上的又一人杰。
“老板,你可有什么吩咐。”
“不要参合任何政党的事,只对人事不对其他。这是我给你的忠告,其二。”韩怀义告诫道:“不要流露你真实的情绪,除非你是在演戏。”
“月生受教了。”杜月生恭敬的站起来道。
“觉得万事不对,不要在这边闹腾,找我去,我看这十里洋场的风光没有多少年了。”
“好的。”
杜月生对韩怀义的尊重是发自内心的,这不仅仅是他的贵人,更是他的明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