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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片漫长的沉寂。
茹清一直没有应答,见他一连说了好几句话后便再也没有开口,她才抬起眸光向了他,见他表情上似乎还有如同两人初见时候的那般青涩与慌张,她的心中亦是一紧,缓和了一下,才语气万分清冷而又生疏的开口应道,“劳烦夏先生关心了,这些年好与不好,似乎都与夏先生您无关了。”
简单的‘夏先生’三个字恍如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到了最远,夏玉梁隐匿在长袖下的大手猛然收紧,瞳孔深处掠过一道浓烈的哀伤,正想开口,只听见茹清的声音已然又落了下来——
“今天我会过来,纯粹是给小璟和瞬尧的面子,小夫妻刚刚新婚,我也不想给孩子们的心里添堵,若是你以为我今天过来是念及了我们当时的旧情,那我也只能和夏先生你说声抱歉,你这个前夫,早就于我而言一点都不重要了……”
尽管结婚没有多久就已经选择净身出户,但毕竟也曾深深爱过,茹清太过了解夏玉梁这个人,所以还未等他开口说些什么之时,她便选择了将两人的关系切的一干二净。
似是没有想到茹清会这样说,夏玉梁只感觉自己心中的某一个角落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他很久都没有答上话来,直到一阵冷风拂过,看见茹清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匆忙的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往茹清的身上披了过去。
“你做什么?”
感受到他的动作,茹清却是下意识的步子往后一退,清冷的目光透露出浅薄的疏离之意,牢牢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我只是想要为你披一件衣服罢了。”
夏玉梁见她反应如此之大便忍不住叹息道。
“不用了,你不必……”
“就算你不愿意收下我的关心,难道也不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一下吗?”
夏玉梁冷声的打断了茹清的话,低低的声音里面却是难得的透出一股强势,趁茹清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上前几步为她披上外套,“当年你为了生下小璟而落下/体虚的病根子我一直都记得……这些年,每每到了天气转凉,我……我都很想打一通电话给你,但你……我也去舞蹈学校找过你,一直都想借个机会和你好好谈谈……我也想知道,我们是不是……是不是能……”
“去找我做什么?我早就在选择净身出户的时候和你说清楚了,我和你之间,在出现袁缦华这个人时已经划上了句点……如今,你有了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我一个人过的也很好,为什么你就非得用这种暧昧的话来打破这片平静?夏玉梁……我已经不是二十出头盲目相信爱情的小女生了,我只希望余生平静的过下去,如此,你都不愿意成全我么?”
茹清忽然抬起目光,有些叹息的开口说道。
“阿清,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当初我和袁缦华的事情真的是因为我喝醉了酒才误事,这些年我连碰都没有再碰过她,我心里一直有的都是你,包括……包括那份离婚协议书……我最终选择签下也是不想有朝一日夏氏破产连累到你,这样,难道你都不明白我的心意么?”
夏玉梁有些急冲冲的开口说道。
以往的那么些年从未清清楚楚的再和茹清见面说过任何一句话,如今再见,他心中强烈的念想在告诉他,他根本放不下茹清,他很想再和茹清开始一次。
然而,夏玉梁的这话和这片心意却是让茹清觉得有些讽刺。
她目光淡然的瞥了他一眼,红润的唇角勾过一抹刺眼的弧度,吸了口气,终于是压抑着反问道,“所以呢?你想要将一切的责任都归咎到喝醉了酒这件事情上吗?就算是经过了那么多年,你都不觉得这也是一种令人无法原谅的背叛吗?”
“阿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我做得再多也无法抹去这个污点,可是那晚我真是把她当成了你,才会……”
“够了!”
看着夏玉梁这般急切的又不知如何解释的模样,茹清忽然觉得心中那道好不容易要结痂愈合的伤口又猛地撕裂了开来,纵然那伤口不断的在往外渗血,她的脸上却还是那副淡漠到几近傲然的样子。
她冷着声音将他的话给打断,一边撤下他披上的大衣外套,一边转身往门里的方向走了去,“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你为自己的错误找的借口,因为,纵然你口中说的都是真真切切的,也根本无法抹去你背叛了我和毁掉了一个家庭的事实。如今,夏玉梁,我只希望你有你这个年纪该有的担当,为你自己年轻时候犯下的错误负责……若是……若是你真还念及我们当初的一点情意的话,我只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在未来的日子里面善待小璟,你的两个女儿品行……我想你心中也许再也清楚不过……”
“阿清!”
看向被茹清扔回他手里面的黑色大衣,夏玉梁有些着急的低唤了一声茹清的名字,空出一只手来想要拉住茹清再说些什么,只看见茹清身子一偏,悄然的避开了他的动作。
看着茹清那般头也不回的拉开大门往客厅里面走去,夏玉梁抓着大衣的指尖也忍不住微微收紧,他好不容易忍耐住心中袭来的一波又一波疼到几乎要窒息的感觉,终是疲惫的敛下了沉重无比的眼帘——
果然,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再也没有赎罪的机会了,而‘背叛’这两个字,也会追随着他夏玉梁度过后半辈子,或许,永远都无法再挽回他们的感情。
茹清走进门里的那个瞬间心中亦是蓦地一痛,眼眶微有湿润的感觉让她在门处缓和了好一下子,待心情彻底平复之后才阖了阖眼,提步往客厅里面走去。
后来,茹清和岳丽莎聊了没有多久,简单的问候了一下夏政就直接回是市东的小别墅了,而傅锦宏他们和夏政父子两个聊了聊也跟着离去,倒是岳丽莎比较细心,见到夏茹璟的神色从茹清和夏玉梁单独离开之后就一直不好,对着傅瞬尧叮嘱了两句,才跟着傅立和傅锦宏返回傅家老宅。
“不知道母亲和父亲先前在外面谈过一些什么……刚刚母亲回来的时候眼眶都有些红,还有父亲……我从来没见过他看上去如此难过过……”
将所有人都送走之后,夏茹璟挽着傅瞬尧的手臂折返到客厅里面,一边说着,一边有些疲惫的在沙发上面重新坐了下来。
她不是笨蛋,从茹清和夏玉梁先后返回客厅的时候就注意起了他们的神色,一看两人便是在外面谈过异常沉重的问题,不然也不会……
“谈的什么我不知道,但看的出,父亲他到现在心里都是放不下母亲的,看他的眼神和饭桌上的小动作,就能够察觉得到。”
傅瞬尧淡淡应道,说话的同时也微微弯腰,倒了一杯茶递到茹璟姑娘的面前。
夏茹璟抬手接过,低下头抿了一口,然后才目光有些游离的出声应道,“嗯……我也看的出来……但是父亲的背叛永远都是他们之间那条无法跨越的鸿沟,而母亲最介怀的,或许也就是这一点,毕竟……”
说道这里,她的两条秀眉也不自觉的轻轻的拧在了一起,忽然抬起目光,直直的射向了身边脸色沉静淡漠的男人,“傅瞬尧,你以后会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她死死的盯着他,那目光里似乎藏着一些浅淡的希望,很是安静的等着他的回答——
仿佛此刻傅瞬尧只要说一句‘不会’,她便会毫无保留的去选择相信他。
毕竟,女人终究还是一种极其感性的动物,茹璟姑娘当然也不例外。
听到她这询问的话,正低头抿茶的傅瞬尧也微微抬起头来,深沉幽寂的眼眸扫向她洁白的小脸,好一会儿,才有些不屑的道,“夫人,你看你家傅先生像是这种会犯低级错误的人吗?”
“我怎么知道……”
听着他也没有正面去回答她的问题,夏茹璟遽然有些失望的敛下目光,呐呐的出声呢喃了一句。
“你说什么?”
傅瞬尧没有听清茹璟姑娘的话,蹙了蹙眉,便低沉的开口问道。
夏茹璟被问的愣了一愣,沉吟片刻,到底也是懒得和他再解释一些什么,意兴阑珊的搁下杯子,“算了,没什么……我上去休息一会,你留在客厅还是去书房,自己随意吧。”
落下这么一句,夏茹璟便从沙发上面站起身来。
然而,还不等她转过身子,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已是轻轻攥住她的手腕,低声道,“让你一个人待在屋里难免你不会胡思乱想,既然今天外面的天气那么好,别浪费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着,也不等她应答,就拉着她顺势起身。
“去哪里?”
夏茹璟见他随意的就将杯子搁在茶几上面,疑惑的开口问道。
“到了就知道了。”
他保持神秘的开口是应道。
听到这种回答,夏茹璟禁不住赏了他一个大白眼,然而却也只好顺着他拉着离开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