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母子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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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清宁殿。

    “母后。”南宫楚觞看着眼前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容颜，好半天才吐出在心里藏了十年的两个字。

    “觞儿……”史皇后一听，那张素来恬静端庄的容颜上满是激动，她从榻上站了起来，然后有些蹒跚的走向了有些拘谨的南宫楚觞，短短的几步距离，史皇后却觉得每迈出一步都是那么漫长。

    她等了十年了啊，这十年间，她想过他再也不会回来了，甚至想过他或许已经战死沙场，早已成为边土黄沙中的一掬白骨，每每这时候，她总会日日夜夜的痛哭。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了，她坐上了母仪天下的这个位置，可是，也享受够了高处不胜寒的寂寞。她爱了这么多年，也等了这么多年，可是从头至尾，她等来的，只有无边无际的孤独和那抹永远都触摸不到的背影。

    而他的皇儿，却远赴沙场，选择永远的离开了她……

    她甚至都不敢奢望有一天，他的皇儿真的会这样完完整整的站在她面前，然后像小时候一样甜甜的唤她一声：母后……

    “觞儿，你过来。”史皇后在距离南宫楚觞还有一步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南宫楚觞，随之有些颤抖的张开了手臂。

    看到这样的脆弱的母后，南宫楚觞一时间只觉得有万千巨石压在胸口，仿佛连喘气都变得特别困难。

    他该迈出这一步吗？

    南宫楚觞有些犹豫的眸子扫了一眼依旧祈求着望向他的那双眼睛，然后双眼一闭，又骤然睁开，随之便上前一步主动让史皇后给抱了个满怀。

    是啊，他该！他理应迈出这一步的！这是他的母后，纵然她有千般不是，他依旧要选择原谅她。

    就算当年他离开皇城时曾暗自起誓，再也不会踏入这皇城一步，可是在边疆驻守的时候，当他听到宫中人来报说父皇病危，那一刻他只觉得铺天盖地的悲伤直直席卷自己而来。

    是啊，他不是个好父皇，也不是个好夫君，可是，他却是一个真正的好皇帝。自他登基起，南域国国泰民安，人民富足，虽有边疆作乱，但这些年在自己和众将士的努力下，也终于归于平静。

    他舍不得啊……

    舍不得那个被自己尊称为父皇的人突然就这般倒下了，他离开这个生长的地方已经十年，其实从未恨过他。

    他知道他这时候回来，只怕有心人又要暗自揣度他的目的，他能有什么目的呢？为了那个抢破头的皇位吗？还是为了日后加官封侯？

    比起这些，他其实更怀念沙场上与弟兄们谈天说地的日子，然后一起挥洒热血，将自己每一寸骨血都奉献给他的国家。

    “母后，你过的可好？”

    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史皇后一听却立马红了眼眶，她坐上了一个百年孤独的位置，日夜守着这座冰冷的寝宫，然后每天面对着一群表里不一的人，她如何会好？但她终于坐上了这母仪天下的位置，享受了半世的荣华富贵，得他十几载的相敬如宾，又如何说不好？

    可是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愿意舍弃这所有的一切去做一个合格的母妃。

    “母后一切都好，这么多年了，觞儿你，受苦了！”说到这里，史皇后几乎落泪。

    “没有，母后过的好，觞儿也就过的好。”

    “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母后了，好不好？”

    “母后……”南宫楚觞听此不由得很是为难，他是打算待朝中一切稳定之后，便再回边关的。

    “母后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所以，留下来。好不好？”

    南宫楚觞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沉默片刻之后便故意转移了话题，语气轻快的说道：

    “母后，跟觞儿说说这十几年发生的有趣的事吧，您不知道我们那帮大老爷们，该说的故事早就说烂了。况且，觞儿已经离开皇宫十余年了，这宫里发生了什么都一无所知。”

    史皇后听此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那时候觞儿吵着要自己给他讲故事的日子，于是眉目间划过一抹怀念，语气宠溺的说道：

    “好，觞儿想听什么，母后都给你讲。”

    看到母后终于不再执着于将自己留在皇宫，南宫楚觞打心底里松了一口气，然后挂着浅笑说道：

    “那母后就从觞儿离开的那日说起吧。”

    “那日啊，觞儿离开之后……”

    ……

    *

    清宁殿一片温馨，而柔贵妃这边却是满屋子的玉瓷碎片。屋内丫鬟都怯怯的跪在一旁，连呼吸都不敢放大声，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小命不保。

    柔贵妃一脸阴沉的捏着手中的青花瓷碎片，白嫩的双手因过度用力而鲜血淋漓，但她仿佛像是没有知觉一般，纵然痛了依旧没有放手。

    “娘娘，你的手……”其中一个丫鬟看了有些不忍，于是怯生生的开口道。

    然而柔贵妃听此却仿佛更加被刺激到了一般，她疯狂的摔着桌子上的东西，然后又将梳妆台上的东西给扫了一地。

    “滚！统统都给本宫滚出去！！”

    歇斯底里的吼完似不解气一般又直直的向那帮丫鬟身上摔东西，一时间尖叫连连，丫鬟们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关门的那一瞬间只听见一声巨大的哐当声，又一青花瓷瓶碎落在地，连带着还有柔贵妃刺耳的尖叫声。

    到了安全区域，一干丫鬟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其中一个颇为胆大的率先开口问道：

    “娘娘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嘘，我听说了，皇上今日立栖王为太子了。想来，娘娘才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什么？我以为会是烨王殿下呢！可惜了！”

    “其实栖王殿下也挺好的呀，自从他双腿好了之后，容颜也恢复了，我上次无意遇见过他一次，就那么浅浅的一眼，只觉得魂儿都突然被勾走了。”

    “嘁，什么嘛，我还是觉得咱们的烨王殿下更好，你想啊，烨王殿下还没纳妃呢，但栖王却已经有了王妃了。而且我听说，栖王妃那可是霸道善妒出了名的，要她当了太子妃啊，唉……”

    “我也觉得，不过，三皇子殿下也不错啊。”

    “我觉得还是大殿下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