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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有机会,我可以带沈先生去吃地道的意大利菜。”Alisa开朗地笑着,盛情相邀。
一般中国人说这话多半是客套,就是个空头支票,沈和听过算数,没准备认真。不料Alisa却好像是认真的,她认真的在等沈和的回答了:“我知道有一间意大利餐厅,按中国话来说,很正宗,在上海,我们约个时间一起去好吗?明天?还是后天?”
“啊?”
沈和有点傻眼,这是要马上约起来的意思?虽然有洋妞主动示好感觉不错,可是为什么他脑袋里警铃大作,示意他目标危险?
从他今晚看见Alisa起,就有种危险的感觉。刚才被她碰了一下手后,那种蚂蚁爬的感觉久久没有消失,从手背一直蔓延到胳膊及后背。他想要抓痒,可又顾忌着形象,明目张胆地抓痒实在不雅,他就趁没人注意的时候稍稍蹭一下。
人,很多人,男人,女人,还有酒,闪烁的灯光……那种幻觉又来了。
“奶酪和葡萄酒在意大利美食中有着重要的地位,当然还有咖啡,特别是Espresso。你真应该尝一下意大利葡萄酒,要来点吗?”
Alisa一手拿着一只酒杯,一手拿起了酒瓶,沈和下意识地拒绝:“不,我还要开车。”
“我们有司机,可以送你回去。”
这时,汪总和李总也停止了交谈,齐刷刷地看着他们两个,汪总笑着说:“可以喝一点,真的不错,李总,我们也来一点?”
李总说:“行啊,尝尝。”
“对的,真的一定要尝尝,葡萄酒会让食物的味道更好。”Alisa说着就开始倒酒。
沈和不好再拒绝,看着她的动作,觉得她熟门熟路的,深谙中国人的酒桌文化。
酒是好酒,沈和浅尝即止,因为喝下几口酒后,不适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他坐不住了,双脚自动要往外走,他感觉自己再不走就要发作了,如果他在这里掀翻了桌子,后边有一大堆的麻烦事会等着他。
他突兀地站起来对李总说:“李总,我有点不舒服,要先回去了。”又对汪总说,“汪总,实在抱歉。”
李总见沈和神色很不好,关切地说:“身体不舒服就回去吧,你一个人回去能行吗?”一边的汪总笑说:“年青人不行啊,也没喝多少酒,叫Alisa送你。”
沈和说:“我一个人打车回去可以的,不用送。”他来不及多说,顾不上多客套,转身就朝外面走。
他在前面疾步走,身后响起了细碎的高跟鞋的脚步声,Alisa跟了出来,“沈,让我送你吧!”
沈和忙推脱:“不用了,叫车很方便,你喝了酒也不能开车。”
Alisa用她那带着口音的洋腔洋调坚持说:“我陪你打车,有一个人身边照顾,放心一点,沈,你刚喝了酒,不要逞强。”
她的口音,以及没完没了的纠缠都让人烦躁,沈和不耐烦了:“我很好。”他极力忍耐,才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只要你不跟着我,我就好。”
Alisa突然挽住了他的胳膊,浓重的香水味扑鼻而来,沈和差一点就要动手。镇静,镇静,你总不能当街打女人,沈和极力控制着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悦耳的女声呼唤着他的名字:“沈和,你在这儿!”
他抬头,看见了郑舜华。此刻他觉得她就是天使,她的声音有如天籁一般,解救了他。
郑舜华的出现终于撵走了Alisa。Alisa离开之后,沈和感觉好多了。
“那个女的,是怎么回事?”郑舜华看着Alisa离去的方向问。
“是KBN的,公事应酬,一家美国来的公司,要收购我们公司。”沈和简要地解释了一下,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郑舜华,他想起了他答应过却一直没兑现的事,“我还欠你一顿饭。”
郑舜华对着他笑得灿烂:“那就现在吧,择日不如撞日,我正好还没吃过饭。”
沈和看了看时间:“这么晚你还没吃?”
“对啊,兼职刚刚下班。我知道你吃过了,那就陪我吃第二顿吧。我怕过了今天,又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才能吃上你请的饭。”
“唉,”沈和笑道,“你这么说,我惭愧啊。”
郑舜华哈哈地笑着:“走吧!”
郑舜华很自然地挽起沈和的胳膊,推着他往前走。沈和低头看看她挽在自己臂弯里的手,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臂,最后却没有动。不过走了几步,郑舜华就自然而然地放开了手,沈和暗自松了一口气。
沈和说:“那请你去香格里拉。”
郑舜华说:“算了吧,不用那么麻烦,附近找一家。”
“说过要请你吃贵的。”
“既然你请我吃饭,当然要听我的,让我满意。日本料理就好,哦,就那边的三上日本料理好了。”
“好,听你的。”
他们坐在三上料理店内,点了一个海鲜火锅,一盘三文鱼寿司。郑舜华是吃第一顿,沈和陪着她吃第二顿。他已经吃饱了,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个虾,就放下了筷子,坐在那里喝茶。
他一边看郑舜华吃饭,一边琢磨着KBN这家公司。据说KBN总部在加州,去年才刚刚进入中国市场。这家公司非常低调,大家对这家公司都不太熟悉。
一家科技公司,却要收购一家食品公司,本身就有点奇怪,不过现在跨行业经营的也很多。KBN寻找的投资合作公司是AC公司,点名不跟梅肯智讯合作,这一点也不能不让人多想。他们在并购谈判过程中极力对他们美佳示好,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热情,条件似乎十分优惠……
凭感觉,沈和总觉得这其中跟自己、跟李芸熙有某种联系,可又想不通中间的因果关系。不跟李芸熙所在的公司合作,这只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收购自己所在公司,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只是针对自己,那不必收购公司这么麻烦吧,公司又不是他的,整垮公司他也不过就是失业,还不如用更简便的方法让他失业。这件事真是奇怪,沈和陷入了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