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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10:23,李芸熙目送沈和发动了她的汽车,驶出美院美术馆。
沈和的计划是先回宾馆,再去立金大厦。
先回宾馆是为了拿他带来的那一套标书。不管程冬交的那套标书是不是真的不见了,把他带来的这套带着有备无患。如果那套没有了,他就把这套交进去,反正是在截止时间之前,就可以化解这次的危机。
一家正规企业的正规招标,怎么会出现标书不见了这种低级的失误,这绝不是偶然,他必须要有所准备。
他打开导航,跟随导航的指引行驶。
“走左边三车道,直行。前方200米处第一个红绿灯口右转。”
沈和心里嘀咕,在左车道,叫我右转,这个导航到底靠不靠谱?开到接近路口时,发现确实是右转道,这个右转道是设在左边的,看来导航是靠谱的。
“直行,走右边车道直行,不要上坡,走下边道。”
导航现在是越来越贴心了,比前两年的好用多了。
“前方拥堵路段180米,为您规划了一条新道路,节约时间3分钟。前方50米处右转。”
沈和决定今天就完全相信导航了,他点了选择键,选择新道路。但开到50米后的路口后,却发现导航叫他右转的这条小道非常狭小,两边没有建筑,围墙围着,没树没住宅,没车没行人的,简直像一条废弃的小道。
他犹豫了,这一犹豫就没有右转,而是继续直行,然后就堵在了路口。车子排起了长队,足足等了五分钟,毫无动静。
沈和焦躁起来,这样等下去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他看看手表,10:55,虽然离截止时间16:30还早,但事情悬在那里他没法慢吞吞的等。他决定变道到左边第一车道调头回去,再去走那条导航给他找的小道。
左边第一车道有车,他等了几分钟才找到空隙拐进车道,排队慢慢开到路口,又等了几分钟才终于有机会左转调头。而右边他刚才所在的车道依旧一动不动,一辆车都没放行。
调头回来,返回刚才那个小道,左转拐了进去。沿着小道直行,开了大概六七百米后道路左转。导航规划的这条小道其实就是提前右转,再汇入主道,避开了前面那个大路口的拥堵段。
但沈和左转后只开了十几米,就被一辆横在路中间的黄沙车给挡住了。黄沙车是从左侧工地里开出来的,车上没人,司机不在。狭窄的小道被这巨形车一堵,给挡了个结结实实,密不透风,沈和只能停车。
他下车找人,前后左右一个人也没有。走进工地大门,终于看到一个人。沈和叫住那人问:“师傅,这车上的司机呢?”
“上厕所去了。”
“厕所在哪儿?”
那人朝里边一指:“里边儿呢。”
沈和手搭凉棚眺望了一下,茫茫工地,也不知厕所在哪个旮旯,与其进去乱找,不如待在车边等。
他简直怀疑这个导航被买通了,专门把他引进这条小道,设了路障,让他动弹不得。这黄沙车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跟那个大路口的拥堵是各有各的风骚。
时间好像被无限拉长了,沈和等得焦躁,考虑是继续等,还是从小路退回再走大路。沈和在这两个选项之间来回犹豫,随着时间的流逝,原路退回的想法就越来越不划算,就这样在纠结中等了足足20分钟,那司机终于小跑着出来了。
工地门口跟沈和说过话的那个师傅,大声朝那司机喊话:“你是掉茅坑里了?人家等你老长时间了,你把路给堵了!”
那司机看看沈和,憨笑着说:“对不住对不住,这条道平时也没车走,我临时闹肚子,想上门口的厕所,谁知厕所坏了,我只能跑到里边儿去……”
“行了,您也别说了,赶紧开车吧!”
“好好好,您稍等。”
终于,黄沙车司机把车开走了。
这时候已经是11:35,沈和终于开出小路汇入主路,朝宾馆方向疾驶。
之后的路就顺了,开到住宿的宾馆,从保险柜里拿出那套标书,装进电脑包,带着电脑包,再开车前往立金大厦。
等他赶到立金的时候,是中午12:10。
门口接待小姐说:“现在办公室可能没人,刚才看见他们出去吃饭了。我再带你进去看看吧。”
她带沈和过去,门果然锁着,没人。
“看,他们都不在,是出去吃饭了。您也去吃个饭,上班了再来吧,我们一点半上班。”
沈和问:“知道他们去哪儿吃饭吗?”
“不知道,应该就在附近这几家店,不会跑远的。”
沈和看看手表,离一点半还有一个多钟头,午休时间,总不至于电话把人叫回来不让人好好吃饭吧。他拎着电脑包的那只手紧了紧,等等也就到时间了,不急于这一时。
他准备出去买点吃的然后去车里等,正要转身,就听到有人叫他。
“沈总!”
他回头,随即露出一个笑脸,“邱总,您好!”
“还没吃饭吧?”
“是啊,没吃呢。”
“我也没吃,走,一起去吃点。”邱总热情的招呼沈和一起吃饭。
沈和心里诧异,这个邱总平时对摩派的人都是板着个脸爱理不理的,今天怎么这么热情了。他倒是一直想跟这个邱总拉拉关系,可惜今天不是时候,他怕耽误事。他心里有事所以犹豫着,但一时又想不出拒绝的合适理由。
“走,我请客!”邱总豪爽的说。
沈和忙道:“这怎么好意思,早就想请邱总吃饭,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正好借着这个机会……”
“诶!小沈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叫你请客呢!你是客,我是主,今天该由我来尽这个地主之谊才对。走走走,跟我走!”
邱总不由分说抓着沈和,像绑架似的拽着他往外走,要请他吃这顿饭。
被邱总拽着,沈和不得不跟着他走。就这样,他被邱总带到大厦后边一个小巷子里的一座酒楼里。
只他们两个人吃饭,却还坐了个包厢。
“小沈总,你可别看不上这里,这地儿看着不起眼,可大有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