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番外7 互相折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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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倾玦轻轻摇头,将他递过来的粥往边上推了推,咳嗽了起来。
“不……咳……不用了,咳咳……没胃口……”
这副身体,两年前在战场上伤了后便再未痊愈过,如今虽在恢复,他却是觉着没有那个必要了。
郎倾凌打小就黏他哥,此时看他这样,心里那叫一个心疼啊,起身就道:“这都要怪顾天祥那个混蛋!看我现在不去扒了他的皮!”
说着就转身要往外走。
郎倾玦眉头一皱,忍着喉头的痒意,开口道:“站住。”
声音虽不大,但还是被郎倾凌听在了耳里,他有些气急败坏地转身看着兄长,说:“哥,你这又是何苦呢?本来就是他的错,他要不那么猴急,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啊!”
当夜,父王与母妃也得知了此事,两人虽没有说什么,但已经连着好几日都不曾见兄长的面,自顾自地生着闷气,现在整个王府都死气沉沉的,就跟天要塌了似的。
郎倾玦咳嗽了几声,吓得郎倾凌不敢再说话,只气呼呼地坐回了床边。
喝了一口热茶压住了喉咙的不适,郎倾凌从他手里接过杯子,这回放软了语气:“哥,你就听我一句好不好?别拿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要再糟践自己了,你这样,父王母妃也心疼啊。”
从那夜开始到现在,已经整整七日都不曾进食了,放在普通人身上哪里受得着,即便他们为异族,照他哥这种身体状况再这样下去迟早都会吃不消的。
郎倾玦垂了眸子,长长的睫毛随着他的动作轻颤,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连指甲上的粉色也都褪尽。
郎倾玦还想说什么,但见他这副模样,却如何也开不了口,正不知要如何是好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响动,扭头一看,原来是自家母妃来了。
“母妃,”郎倾凌起身,看了眼床上的人,又看了看进来的梅花蕊,母子俩以眼神交流了片刻后郎倾凌便屏退了外屋的下人,自己也跟着关门出去了。
梅花蕊一身浅紫色罗裙,梳着妇人髻,一张秀丽的脸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只眉宇间的温柔如何都藏不住,尤其是在看到自家儿子那张越渐消瘦的脸,她的眉头更是皱得紧。
“孩子,”走过去,在床沿边坐下,又伸手捏住了他放在被子上的手,轻轻喊了一声。
郎倾玦抬眸,对上梅花蕊温和的眉目,“母妃。”
才刚一开口,喉间便又有了痒意,不由得捂嘴咳了起来。
梅花蕊的眼眶顿时就红了,她捏紧郎倾玦的手,道:“孩子,你这又是何苦,你向来乖巧听话,打小聪明,父王跟母妃对你对你更是寄予厚望,这次你……你怎的就这般糊涂啊?”
虽说前有皇族中人两个男子携手,但那如何也都不是他们自己所经历的,自己能接受得了别人,却不代表轮到自己家时也能那般欣然接受。
如今,她家那口子亦是在屋子里生闷气,若非念及这孩子身子不好,又怕会伤了十九王爷跟王妃的心,估计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郎倾玦心头一颤,感觉后背有些凉,他垂眸,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糊涂与否,已经成了事实,如他所言,孩儿哪知会动了心,母妃是过来人,当是理解孩儿的。”
他不是石头,也不是那些冰冷的物件,他有心,会因那个人而动,七年的时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个人对他的好,可如今……
“你啊,”梅花蕊伤心垂泪,却又很无奈,二儿子已然成了亲,他们自是不用担心后继无人,可……可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哪是说放下便能放下的。
叹了一口气,心中的那一点点责怪最终还是被心疼给占据了。
梅花蕊吸了吸鼻子,说:“母妃晓得你的想法了,你也别拿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你父王那儿我去说就是了,但你一定要答应我,在身子调理好之前,绝不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明白吗?”
再想不通也是自己的孩子,再怄也是一家人,她还做不到因为这事就失去自己的儿子。
郎倾玦抬眸,微微愕然地看着面前的人,“母妃,您……”
“能怎么样?”梅花蕊抬手摸上他的脸,神色心疼。
“你是我生的,哪个当娘的不疼自己的孩子,总不能真的因为这事就跟你断绝关系吧?你父皇也没多气,只这件事对他来说打击太大罢了,当下养好你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不然你也不想小顾大人见了心疼不是?”
两个年轻人的关系好,她早就看在眼里。
只是因为儿子向来温和少言,对谁都是一副模样,只除了对皇上跟自家的两个弟弟妹妹亲近些外,她当真没看出那两人间还有这层关系。
想想也是她这个当娘的太过于疏忽了。
郎倾玦心中微动,轻垂了眼帘道:“对不起,母妃。”
若不是他任性,也不会让二老生这等闷气。
梅花蕊轻笑,松了手笑着说道:“你啊,什么时候见过你这样,快别如此了,你可是大哥,不能被倾凌那小子给比下去了,自己选择的这条路,以后若是过得不好,母妃就算是死也会把你带回来的。”
言下之意便是,即使同为男子,她也只希望她的儿子能幸福地过日子。
郎倾玦眼眶微润,“嗯”了声后没再言语。
梅花蕊端详了他好一会儿,心疼地又交代了几句后才离开屋子。
待人走后,郎倾玦一改方才的虚弱,眸光一凝,对着空无一人的屋中道了声“出来”。
一道快如闪电的黑色身影随着他的话稳稳地落到屋中地面,单膝跪地垂首。
郎倾玦目光往其身上一瞥,问道:“什么情况?”
那人闻言把头垂得更低了些,道:“回王爷,小顾大人今天亦未进食,依旧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顾夫人现下已经在门外待了近一个时辰了,说是只要小顾大人吃饭,她如何都行。”
郎倾玦了然似的点了点头,遂又问:“顾老态度如何?”
顾夫人心疼儿子,自然不舍那人受苦,然他那老师却不像顾夫人那般心软,若还未转变,他势必是得重新再想法子的。
“回王爷的话,顾大人今日回府后去小顾大人的屋前看了一眼,并未言语,顾夫人对其劝慰了半个时辰,顾大人也没说话。”
那人一板一眼地把自己潜藏在顾府所探得的消息一一汇报,郎倾玦若有所思地颔首,待人退下后掀开被子下了床。
穿衣时不经意触碰到腰间的玉髓,手上一顿,继而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一个响指,屋中瞬间又多出一人。
“本王有事出去,你在此守着。”
话落后,只见那人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右手往脸上一划,脸上立马就出现了与眼前人一模一样的脸。
满意地看着那人上了床后郎倾玦才从窗户一跃而出,继而消失在屋顶。
……
“少爷,小的求您了,您就行行好,让大夫给您看看吧!”
顾府,墨染苑,福气带着一大夫在屋子里好说歹说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只想让自家少爷能不要再这么使性下去。
要知道老爷下手可不轻,伤口几天不处理,简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恶化,再这么下去,他家少爷的小命可就有危险了!
换做平常,顾天祥要不愿意做的事,别人还逼着他做的话,那可是要上天的。
然而这几日,顾家这任性的二少爷一改往日的坏脾气,始终不发一语地待在屋子里,就福气自己,今儿个还是冒着被掀头盖骨的危险闯坏了门才带着大夫进来的。
顾天祥却也不怪,甚至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只淡淡地说道:“出去。”
许是很久没说话了,他的声音没有往日来的清亮,有些沙哑。
身上依旧是那晚的那件衣裳,上面的血已经凝固了,只被打的好些地方都已经发炎,屋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福气可是冒着生命危险闯进来的,哪里能这么轻易地就被赶出去,他猛地往地上一跪,眼眶顿时就红了。
“我的少爷,您这是何苦啊!您这样,往夫人跟老祖宗要如何是好,让小的怎么办啊!您就行行好,让大夫给您看看吧!”
老祖宗因为这事跟老爷大吵了一架,怪老爷趁着她不在府上时对二少爷动手,如今老人也已经气得病倒在床上,不若哪里会由着少爷这般的乱来。
顾天祥没有心情说话,抬手一挥,直接将福气跟大夫一起挥出了屋,继而往床上一趟,捂紧了被子,然只一闭眼,脑中出现的便是那晚那人一脸冷漠的模样,还有他一去不返的背影。
想起两人曾经的日子,顾天祥承认自己很没出息,眼眶热热的,任凭眼泪淌到枕头上,连着好几日都不曾洗的发一并打湿。
陷入自己思绪中的他哪里注意得到福气的声音在外突然戛然而止,随即一股淡淡而又熟悉的香味便飘进了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