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惊吓,坏掉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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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淳哥……”她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中透着错愕,瞳孔中映出了他的身影。
他不敢看她,背过身去没有再说话,只听得身后传来隐隐的啜泣声。
他听母亲说刚生完孩子的人是不能随意走动,更不能哭的,或许因为她是异类所以走动也不会有关系,但她的眼睛是不是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哭?
他想让她别哭,想抱她,然就在他隐忍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她的笑声。
“我知道了成淳哥,”她带着哭腔,一点都不像她说的那样她已经活了快一万岁了。
“你不让我碰你,我不碰就是了,”她抽泣,“不过,我说的都是真的,女儿不像我,她跟你一样是人类,我知道你讨厌我,以后……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你……你好好保重。”
说完,身后是她跑动的声音,他转身看到的,只剩下门口那一闪而过的衣角。
她死了,死在她来找他的当天晚上,据说从他院子里回去后身下开始大出血,他赶去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呼吸了。
正如她所言,她以后是真的不会再来打扰他了。
也不知刚出生的女儿是不是感觉到她娘没了,当夜一直哭一直哭。
明珠,明珠,掌上明珠,是她生前的时候便想好的名字,说若是女儿,便希望以后跟她一样会找到那个能视她如珍宝如明珠的人,说是他们两人的掌上明珠。
可不管名字如何,那个人终究是不会回来了,他到最后都没敢去抱他们的女儿。
他也不知究竟是害怕,还是在心虚,亦或是,还在怪她的欺骗。
他从未相信过女儿的平凡,即使她不像她娘那样有着倾世的容颜,即便她性格温和,与世无争,他也不相信她便是真正普通的人类。
他其实是有些怕的,害怕女儿得知当年的真相,害怕她会到他面前来提及有关那个人的事。
更害怕,她会在有朝一日也化身为兽,将他这个害死了她娘的爹吞入腹中。
所以他一直冷落但却暗中让人观察,想将之除去却又舍不得,毕竟是他跟她的女儿,他如何狠得下心真的将她怎样。
于是,便顺其自然吧,她能活到什么时候便活到什么时候。
她的体内流着她娘的血,跟她娘一样应当是个异族,她或许不会像她娘那样温柔善良,她兴许会在得知自己的身份后为祸郝府,甚至为祸人类。
所以,他该是不喜她的。
所以,他连正眼都不曾瞧过她。
所以,趁着这个时候还未惹出祸事来,还未被她吞入腹中前,他只得先把那颗明珠给解决了。
可是为何?
抬手,脸上竟有些冰凉?
……
“什么?你……你是说,我可以去给明珍……给明珍收尸?”
走出牢房,天色已经快黑了,秦菁没有追上她的兄长,却被前来的人告知她女儿的尸首就在停尸房里,她作为母亲可以为其收尸。
“是的夫人,”来人做一身太监打扮,是她没见过的模样,“殿下有言,夫人为郝大小姐之母,是最有资格为其找到最后归处的人,夫人,请。”
尽管已经被休,但秦菁曾经怎么说也是镇国将军夫人,懂礼的人见到她还是以一声“夫人”相称。
秦菁没想到自己竟然能为女儿收尸,担心有诈,定了定神说:“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是殿下身边的人?还有,按理说应当是郝府将明珍带回去,为何会轮到我?”
就算她是明珍的母亲,但明珍却是郝家的子孙,收尸也是老夫人派人前来。
那太监闻言并不恼怒,倒是规规矩矩地从袖中掏出一枚令牌来。
“夫人请看,这便是太子殿下的令牌,殿下说了,让夫人带大小姐回郝府是太子妃的意思,太子妃念及夫人与大小姐母女情深,特意从殿下那里求来的恩典。”
“郝明珠的意思?”秦菁才不在乎当着别人的面直呼太子妃的名讳是否失礼,她一听是明珠的意思,心里就更加警惕了。
正想疑问,那太监却冲她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开口道:“夫人,您现在能好好生生地站在这里,那可也是太子妃的意思,如今有了这恩典,您可千万别再不知好歹了,要知道咱们殿下的脾气可不是很好啊。”
言下之意便是,不要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做人要懂得审时度势,如果真把太子殿下给惹怒了,那可就是没好果子吃的。
秦菁不傻,当然知道这太监的话是何意,即便心里听得很不舒服,她却是不敢再同白日那样闹腾的。
虽说她那兄长没说要救她的话,但她最后能出来应该还是太子殿下看在她兄长的份上不与她计较白天的事,若是她这个时候再闹,那可就保证不了秦环能救她第二回了。
所以那小太监把话说完后秦菁便强忍着心头的怒意冷哼了一声让那太监带她去停尸房。
太监也没计较她的态度,依旧是笑脸盈盈地把人请上马车,让人驾车往停尸房去。
到了停尸房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秦菁听到小太监的声音后撩开帘子看了看,迎面便是一阵冷风,让她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
停尸房,其实它真正不叫这个名字,它有个很好听的名儿,叫做遗房。
这里平日里要停放的死去的人并不多,也就只有碰上大命案时苏尚仁才会让把人带到这里来,一些小案子的命案那些死去的人则被放置在他刑部的殓房里。
而那些因斩首死去的人则直接会被送到这里来,然后让其家人来将其领回去。
“夫人,到了。”
小太监见秦菁在马车上没有下来的意思,不由得又出言提醒了一声。
秦菁听到他的声音后斜眸看了他一眼,最后抿紧了唇从马车上下来,刚一下车,立马就感觉到了一股很明显的凉意。
然现在已然已经马上夏日了,晚上却还有这等的凉意,尤其还是在这种地方,秦菁不禁后背一凉,再次打了一个寒颤。
“夫人,这儿走。”小太监在前面带路,秦菁缩着脖子跟在后面。
遗房不大,但也不小,尤其是外头半个路过的人影都没有,安静得不像话,而那守在遗房大门外的两人脸上更是一丝丝表情都没有,甚至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从下了马车开始,秦菁的心就一直都揪得紧紧的,紧跟在那小太监后面生怕走丢。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两人进到遗房,弯弯拐拐地也不知究竟拐了几个转角,最后可算是见前面的人在一个院落内的屋内停下。
周遭一片寂静,路上幽暗的烛光散发着微弱的光,而那些站在路边守卫的人跟一尊尊雕像相差无几,再加上那些昏暗的烛光,一路上秦菁都被吓得心跳近乎停止。
一看小太监在屋外停下后跟人说了话,秦菁立马就上前问:“是这儿吗?”
小太监闻言扭头过来,因着手里拎着灯笼,烛光从下巴上方打上来,脸上的笑多了几分阴森,秦菁吓得差点就叫了起来,连忙后退两步。
“正是这儿,夫人请。”
小太监跟没看到秦菁一脸受惊的模样似的,若无其事地拎着灯笼上了台阶。
秦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赶紧地跟上,她得快些把明珍从这个鬼地方带走。
“吱呀”
木质的门板在打开的时候发出摩擦声,安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的清晰,让秦菁的心也跟着这声音猛然一跳。
刚一进去,似乎就能闻见空气中那飘散的淡淡的血腥之气,秦菁知道,那便是她女儿明珍的血,因为来的路上小太监已经告诉了她,说这里都是一具一间屋子,不像刑部的殓房那样好都挤在一间屋子里。
秦菁一想到自己的女儿,紧张的心情顿时就变了,一进屋就看到屋中间摆放着一个台子,她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然后一把将台子上方盖着的白布给掀开。
“明珍!”她大喊,不想入眼的却让她面色一白,吓得连连后退。
屋里点着油灯,但因为摆放得比较远,所以烛光照到台上的尸体时并不明亮,反而让尸体那张惨白的脸看上去诡异而恐怖。
再加之郝明珍是被斩首的,身首异处的她身子虽被好生地摆放在台子上,但秦菁看到的却是她的脑袋距离身子有了好长的一段距离,以至于郝明珍的腿有一半是掉在台下的。
“这都是谁干的啊?”小太监发出不悦地声音,外头立马就有人进来。
小太监睇了一眼被吓得脸色苍白的秦菁,皱着眉头看向来人,指了指台子上的摆放,不悦道:“让你们做事你们就是这么做事的?看看这都是怎么放的,不是已经把她的脑袋给缝起来了么?”
按照规矩,每一个被下令斩首的人死后都会让尸体缝补师将其身首给缝起来,也算是对死者家人的尊重。
但显然,郝明珍的身首并未被缝合。
“这……这……”来人冷汗津津,小心翼翼地道:“福公公息怒,今日城外发生了一桩命案,下午苏大人让人带回来的有些多,底下的人估计是忙得忘了,小的这就让人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