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画像,殿下能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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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国师大人的……?”
明珠不敢相信,眼前少年装扮的人不仅是个女子不说,甚至听她这语气还像是国师大人的妻子,国师大人不是和修道之人一样,不能和女子成亲的么?怎么会……
“嘘……”名叫流萤的少年,不对,应该说是女子看明珠这般的惊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言下之意也就是让明珠不要把这件事声张。
明珠不傻,当然知道她这个动作的意思,但……但让她不能理解的是,既是连她自己都觉得不能让人知道这件事,为什么又会和国师……,
甚至还把这件事这么轻易地就告诉了她,难道就不怕她把这件事说给别人吗?
“来,吃点东西吧,我锅里还煮着东西,我先去看看。”
正想着,就见流萤把果盘推到了她面前,人已经起身准备往外去。
“流萤姐姐,等等!”明珠忙起身将人唤住,下意识就脱口而出喊了姐姐。
这可把本来应该被叫做奶奶的流萤高兴坏了,停住了步子回头看她,“怎么了?”
明珠自然觉得这么喊不合礼数,但无奈奶奶这种称呼她实在叫不出口,也不知道应该把国师的夫人叫做什么,于是只好这般叫。
听她问及,明珠的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垂了眼帘说:“我……我想请问一下国师大人现在何处,我有事情想要请教一下他。”
现在不是纠结面前人身份的时候,她必须把凛儿的情况弄清楚。
凛儿是不是真的已经……
想到可能已经是自己想的那种结果,明珠的心猛地一痛。
流萤抿了抿唇走到她跟前,下一刻便挽住了她胳膊,说:“走吧,我带你去找师父。”
明珠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抬眼,很是感激地看着她,“谢谢。”
流萤轻笑,没有再说什么,随即带着明珠便出了房间,出去后明珠才发现她方才在的屋子外面就是走廊,一出去便能从上看到下,清风徐来,春日的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花香。
这本该闲适的时间里,明珠的心却是有些凉。
“师父,”不知不觉就到了下面一层,明珠听到身边人的声音后抬眼看去,果真就是她方才去见凛儿之前所待的那个房间。
国师正坐于书桌后不知在写什么东西,亦或者是在画着什么东西,听到流萤的声音后抬头,在看到流萤挽着明珠的样子时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你就这般地信任她?”模样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视线在流萤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而后继续埋首桌上的东西。
流萤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笑了笑松开明珠走过去,到国师跟前停下,然后不顾他正在做的事情挽住了他的胳膊,娇笑着说:“师父也太小看萤儿了,萤儿跟了师父这么长时间,怎会看不出师父实则也是相信明珠的。”
流萤和国师的亲密让明珠不敢直视,总觉得自己知道了一些不得了的事,若是看多了,恐怕会被灭口……
“那你倒是说说,本座现在是何心理?”
国师的目光从被她刚刚一碰而影响到的画作上看了一眼,继而侧目淡淡地看着流萤。
流萤“呃”了一声,在看到原本精细的画作上因她的忽然闯入而多了一抹颜色后脸上划过尴尬,下一刻就松开了国师,垂着脑袋说:“萤儿错了……”
即将为人母的人还是那般的听话,国师心中无奈,放了笔后没有再针对这件事说什么,只道:“下去吧。”
流萤知道他是有话要和明珠说,所以乖巧地点了点头,在经过明珠的时候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明珠感激地冲她笑着点了点头,目送人走后将视线收回看向那还站在书桌前看着自己画作的人,抿了抿唇,明珠决定走过去将事情问清楚。
只她刚到书桌前停下,国师便将手中的化作递交到了她面前,“你瞧瞧,本座这画如何。”
明珠先是讶异,未曾想国师大人竟然将自己的画作这般轻易地让她看,要知道国师大人的一字可就值千金,更别说是一幅画了。
然当她看清画作上的东西后,她的心蓦然一抽,眼眶不受控制地就红了。
一间简单的房屋门前,小小的白狼后脚着地,身子半站着,两只前爪正在和一只圆圆的皮球玩耍,双眸神采飞扬,耳尖处还停留了一只五彩的蝴蝶,阳光镀在其身上,美好而静谧。
而在旁边,一个怀中抱着一只兔子玩偶的小孩,明眸皓齿,一双眼宛如琉璃,过肩的头发在头顶绾成一个小小的髻,耳边发丝像有风在吹,在空中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脸上忽然有冰凉滑过,明珠颤抖着伸手,在碰到那张画后惊觉自己的手竟抖得这般的厉害。
“凛儿……”
如鲠在喉,她简直不敢想小家伙现在到底在哪里,到底怎么样了,她好怕自己一问,一想,画中的美好就完全消失了。
国师看着她,淡然得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他绕过书桌到了方才喝茶坐的地方,就着地上的垫子坐下,给自己斟茶,也不催促。
明珠看了一会儿,咬紧了唇努力让自己不为此失控,她拿着那幅画转身快步走到国师旁边,然后“扑通”一声跪下。
“大人,臣女自知不该再叨扰大人,但……但臣女还是想求大人告诉臣女,关于凛儿……凛儿他……”
话虽没说完,但显然已经足以让人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国师侧目,视线从她手中的画上划过,然后再收回,没有去看明珠。
“人,万不可贪心,该是自己的便是自己的,不该的,始终都不该,你已经见到郎熹凛了,不该再贪。”
淡然的一席话让明珠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双肩也跟着垮了下来。
是啊,她方才不也在房间的时候便想到这一点了么?
是因为她的突然闯入才让凛儿多活了一天,否则依着他的那小身子,怎会熬过那大雨,那重伤。
能再见到他一面,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恩惠了,她怎能再贪心地想要让国师再将人给救回来带到她身边呢?她不该的。
想着,明珠心中凉意一片,却是没有再说什么,颤抖着再次将手里的画看了一遍,收起,然后冲那坐着的人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大人。”
国师倒茶的动作因她的举动顿了顿,继而侧目看了一眼,再收回视线,“起来吧。”
“是,”明珠用袖子擦干眼泪,起身准备将画作还到书桌上去。
“那画,送你了。”身后的声音一响,明珠的心也跟着一颤,随即欣喜而讶异地回头,“真的可以吗大人?”
一身白的人背对着她,明珠看到了他点头,然后听他“嗯”了一声。
拿着画的手陡然收紧,明珠忙走到国师跟前再次道谢,国师将她要跪下的东西制止了,以眼神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明珠赶紧着坐过去,心里因手中的画愉悦到了极点。
但在坐过去后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国师开口再说什么,心中不禁纳闷。
那人说国师想见她,难道国师见她就是为了凛儿的事?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会想着让她回到那个时间去见凛儿一面,尽管她为此很是感激,但国师大人特意此举究竟是何意?
想着,明珠便抬眼看向了对面的人,动了动唇,心里琢磨着要如何开口。
“弘璃走时,可有对你说了什么?”正想着,对面的人总算开口说话了。
明珠忙正了神色,面色恭敬地看着他,说:“回大人,殿下走时并未向臣女说什么,只说是去视察民情。”
这是实话,她觉得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然对面的人在听到这话后却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缓缓道:“没想到,他竟也还有这等的心思,看来,他当真是对你动心了。”
不然依着那小子的性情,何时何地会想着为别人考虑。
这该是,不想让这丫头担心吧。
明珠本觉着问一句也没什么,但奈何国师的话让向来对他的事就特别在意的她生了疑心。
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却是让她不敢去想,只得试探性地问道:“大人,殿下他……他难道不是去视察民情?”
心突然就揪起了,回想起昨夜的一切和早晨他走时她心中那阵怪异的感觉,明珠的心就跟被谁扼住了一般。
国师淡笑着看了她一眼,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道:“他犯了错,那便得承担,这是他的定数。”
明珠心神一震,双手不由得放到了茶几上,神情有些急切。
“大人,不知殿下犯了什么错?他此去不是去视察那是去了哪里?可是……可是因为我?”
不然为何他刚走她就被国师召见,为何昨夜在说起这事的时候他连看都不看她?
这才想起自己这般的忽视了他的那些小动作,明珠懊恼得想给自己一巴掌。
国师从她的脸上看出了担忧,却是轻叹一声说:“知如何,不知又如何,你还能帮上什么忙不成?那都是他自己做的决定,你要做的,便是在塔中好生为他祈祷,望他活着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