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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伤可不轻。”
一个40多岁面容清瞿的中年人查看着面前少年的脚掌,只见本来肤色白皙的五趾和脚脖子红肿一片,还夹杂着无数细细的黑色血点,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绝对会后背发凉。
伤者正是去龙源中学踢馆的扈海,他半躺在沙发里,右脚搭在茶几上,脸色苍白,从眼神中能看到痛苦之色,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扈海在龙源踢馆失败,还在雷蒙手下吃了个不小的亏。
他本以为缓一缓伤势会减轻,不料却越发严重,和过去受的伤不同,脚上的红肿普通的药物和膏油根本没有作用。
面前的中年人是医治外伤的权威,也是扈海的五舅,他另外一个身份是第八区武术协会的医务监督。
“严重的肌肉矬伤,韧带撕裂,这种伤势通常是被重物猛击才能造成,一个搞不好你的右脚就会废掉。不过你们过来得还算及时,我这里正好也有药。”
中年人拿过一个玻璃小瓶,里面是半瓶透明的液体。
他打开瓶盖,用根细细的玻璃管吸取了一点液体,对扈海说,“忍着点,这药很猛。”然后滴到他脚上。
扈海觉得犹如一滴沸腾的岩浆落下,炽热的感觉从一点迅速扩散到整个脚面,随之而来的是难以言喻的剧痛,简直像刀割火烧,那种疼痛不仅仅作用在皮肤上,更是渗入肌肉和韧带,疼、麻、痒,一波波难以言喻的剧烈不适袭来,真是让人欲仙欲死。
扈海从嗓子里迸出声低吼,整张脸都变形了,幸好肉体的痛苦在几秒后迅速化作清凉之意,刚才还疼痛难忍无法动弹的手和脚居然马上有了知觉。
“武术总会最新开发的细胞修复液,对外伤有奇效,唯一副作用是会暂时放大痛感,你这伤势两周后就可以复原,普通的治疗方法,至少要三个月才能恢复。”
中年人晃着手中的玻璃瓶,“不过这玩意儿和传说中什么灵丹妙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它是纯科学产物,液体成份中包含着万亿级的纳米机器人,能够在分子级别对细胞进行修复作业,只要一滴,就可以对全身的损伤进行修补,只要肢体没有分离,再重的伤也能复原如初——我说小海,你什么时候和人玩器械对打了?搞到差点被人打断手脚。”
“五舅,我没动兵器,你也知道我从来只玩拳脚,这次栽的跟头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扈海回想起不久前和雷蒙的交手经历,仍然有做梦的感觉。
他把自己向雷蒙出手,却被震飞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中年人听完,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吐出几个字。
“肉身如铁,劲气如电!”
扈海露出疑惑的表情,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谁叫你平时除了练习腿法,也不看看最新的武学著作,练武也要练脑子。”
中年人解释道,“古武术里,有真气的描述,后来我们知道那只是种唯心理论,人体经络和穴道科学都无法验证。但是在200年前,武术总会在这颗星球发现了一种能量,这种能量过去从未出现过,它可以用仪器测量,并且完美匹配古武术里的经络理论,能被人体吸收、储存、利用,武术总会将它命名为‘玄能’,意思是玄之又玄莫可名状,自此之后,古武术才从沉寂中再度复兴,并且发展壮大。”
中年人话到这里顿了一下,旁边几个年轻人不觉听得入神。
这几人正是下午去龙翔武术部的凤鸣中学的学生,大个子王雷也在其中。
“周先生,您说的这段历史我也知道一些,我小时候也参加过武术启蒙班,但是我们班一百多人没有一个人能感觉到玄能存在,据我所知,和我同期的上千学生里也没有人成功过。”王雷说。
“那是自然,玄能的机理非常神秘,虽然可以测定,但还是无法用科学解释,普通人能感应到玄能的比例大约是10万人里有1人,第九都市5亿人,可以感应到玄能的不过5000人而已,而能利用并且掌握它的人就更少了。”
“那您刚才说的肉身如铁,劲气如电是什么意思?”王雷问。
“能感应并且掌握和利用玄能的人,在生理机能上会发生巨大变化,其中之一是身体强度大幅度增加,在受到外力侵袭时,肌肉会无意识地绷紧,在刹那间硬度犹如钢铁,刀砍斧劈毫发无伤,再进一步,还能下意识对攻击进行反击,这种反击是在敌方进攻的刹那间完成,速度远远超越了人类神经反应的极限,并且是以高频震荡波动的方式,而这和电流的特点又有相符之处,所以被攻击的人会感觉遭受了高压电击。”
“您是说和我们交手的人是掌握了玄能的高手?”王雷问。
中年人摇摇头,“这也是比较令人困惑的地方,假如是玄能高手,可以做到‘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人不知我,我独知人’。小海的手脚无论如何也碰不到他的身体,你在旁边有什么发现没有?”
王雷斟酌片刻,才答道,“我觉得那人不会武术,应该没有经过任何招式的训练。”
他伸出双手,攥成拳头,巨大的双拳亦是红肿一片,比起黄发少年,伤势明显要轻一些。
“你也和他交手了?”
“确切说是我打他防,他纯粹是在用身体的本能应战,不过他只要发动反击,我肯定挡不住。”
“嚯,你这手也成馒头了。”
中年人给王雷双手也滴了一滴纳米药液,剧痛袭来,王雷脸色丝毫没变。
中年人暗赞一声,问道:“你这样一说,我的兴趣可是越来越大,那人是男是女,有多大年纪?”
“看起来像是初中生,男生,在龙源武术部遇见的。”
中年人这下坐不住了,“他是武术部的?下周就是校区武术大赛,这好比虫子打架的时候放了只大公鸡进去,会出大事的,这可不行。”
“五舅,他说自己不是武术部的人,只是在那里打扫卫生。”
扈海见中年人掏出手机要拨电话,赶忙说道。
中年人瞟了黄发少年一眼,“这么说是你先去惹人家了?”
“我就是想逗他玩玩,没别的意思。”扈海心虚地说。
“踢到钢板上了吧?小海,你飞扬跳脱的性子得改改了,从前你跑去挑战什么职业高段,那是少年血勇,虽败犹荣,五叔不会说你。不过现在去欺负低年级的学弟,这叫什么事?人家还手下留情,否则你手脚再粗十倍也得断。”
扈海额头冷汗涔涔,他终于也回过味来,心里一阵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