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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梦中被血染红的须眉,你总是骗我说那只是淡淡的腊梅红了。
有雪开的花,总是白头;有人说的话,总是空头……
鲜血灌溉的,春还都记得;时间遗忘的,爱还都记得。
梦里的我居然梦到了夏侯杰。
发现自己是在做梦的时候,是在课桌上醒来的,纪律委员早就在一边敲着桌鼓了,“喂喂,青春礼上表演什么节目想好了没有呀你,画这么浓的妆,要嫁给鬼啊你!下节课是节公开课,你快去操场上站着去吧!”
“哦。”
“快点呀,别坐在这里丢我们班的人!”
我醒了盹,收拾好东西就站到操场上去了,在他们看来,一个拿左手写字,又有多动症的人,要坐在教室里读书那才奇怪。
梦里那含星带点的晏儿不是我,梦里那围棋桌前的卿卿我我不是我,这才是我,一个八年稳坐全市倒数第一的学生,书画琴棋样样不会,上房揭瓦打猫揍狗的本事亮出来每样都可以开班授课,放学列队但凡有我坐阵,校长必然让路,校门口的混混们,那恭迎我都来不及。
等这节公开课过去,就要发考试的成绩了。就我这副模样,高中是没的指望了。听着老师念下一个又一个的成绩,现在在座位上的我呢,正用酒精灯烤着站操场捉的老鼠,我喜欢吃操场上的老鼠,蚂蚱,胜过喜欢教室里的书卷气。在焦黑流油的肉体上,撒上从实验室里偷来的氯化钾,那个香,我就知道老师看不下去。
“大多数同学,都已经为自己的初二生涯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学期档案,午后便会发到各位家长的手中,妥善保管,”每每讲到这里,就意味着该讲最后一名了,老师镇了镇心神,极度生无可恋的抽出最后一张成绩单,“期末只有一个同学全科加起来不到100,李晏清来了吗?”能用那个表情说话,我一点都不奇怪,
“我在啊,老师,”我弯着身子,竹签子上挑着一串油香四溢的黑老鼠,“您要我站操场,我就抓几只老鼠给您打打牙祭,”我拿着水果刀切着上好的老鼠,忙不迭的往嘴里送着,“呐,电话你打吧,我爸耳朵不好,而且很有可能是国际长途哦。”
“你是什么东西!考不到倒数第二就给我滚蛋!走人!”老师朝我怒吼道。
“您教的是义务教育阶段的我们,您没这个权利,我懂法律,老师。”我用一支吃剩的竹签子点着她的鼻子,
“他们能叫我老师,你不能叫!”她一边怒,我一边笑,她越像一朵牡丹,我越像一朵奇葩,瞪出血的眼珠子里,我手里的老鼠头没完没了的晃,只怨她自己气出不尽,直拍着桌上那堆烂纸,“看看你的成绩,你还有脸给我坐在这!”
谈起咱李爷期末的时候是何等笑傲,恐怕要七科老师泪弹厕所三尺,血溅教学五楼了。
那时你收了我考试时解闷的漫画,我也不能给你闲着不是?
论化学式,氯化钾咸、葡萄糖甜、氢氧化钡比崂山有料,满篇答卷口味齐全,这要贴上了李时珍家祖坟,你都按不住那棺材板。
论古文理解,试中我笔走鸿蒙,绘出杜甫街头卖唱、孔乙己泪洒游戏厅,陈胜高举古兰经、邹忌与徐公分桃,邹妻将二人捉奸在床给跪在语文书上等等……
论我在生物解剖示意图上粘的活青蛙,地理地质层图纸上面一只只可以按顺序区分颜色的死老鼠,一打开卷面满办公室咽口水啊。
唉,即使现在想起来,幸好我们老师够老,要换个年轻的,当场就得以含笑九泉的姿态咽过气去。
“说起大家填的资料,这要跟随人的一生,但有一人不得不说,李晏清,这是她的资料,女,特长好喝酒,荣誉胸口碎大石S级,有无特殊奖项杀死过很多无辜,对自己评价该生命犯天煞复姓独孤,你当你走江湖呐你!”老师一指戳桌,随手一扬漫天花花纸片,室里安静的出奇,后排的兄弟们整齐打着鼾,留下我正对着那一张凌乱的鬼脸,我默默端起酒精杯,吹灭了上面的火,微笑道:“我留手了。”
“你……”老师哑着嗓子,“这真是思想意识问题,是严重的问题!我真是一天都不想看见你这根搅屎棍站在我们中间了!”
我闻言依旧只是笑着,在梦里的恐怕都笑的肝颤。
老师镇静了一下,继续说道,“只要你还在建安学府一天,就一天是这里的学生,不要光想着和老师作对,”老师淡定的压着怒气,平口叨唠道,“知道大家有喜有忧,不过成绩便这样了,只希望今晚大家到礼堂一举,观看青春礼文艺汇演,这次青春礼,每个人都得参加,这是人生中唯一的一次……”
都期末了,谁不想快点回家吹空调,谁愿大热天在下午排练,校长最近收了二房,要还车贷,舞蹈室还总断电,谁受的了这个洋罪。
可这种倒霉事却总有我。
“李晏清,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晚上必须给我排出一个节目来!”老师逼我,“咳咳,这些同学,要听安排,晚上吃完晚饭回到学校来,晏清,你不拿出点成绩来你的毕业档案我也没的写呀!”
“可我能演什么,老师,咱十四岁就是这一片流氓的头子,拳打邪祟祸斗,脚踹魑魅魍魉,更兼得六岁吞剑十岁胸口碎大石,吓的暴露狂抱头就跑,靠的都是这素颜二字。”我将靴子抬上了桌洞板,单边的瀑布卷头发甩下来,正对峙着老师一张阴沉澎湃的脸,“在牛郎店里是好手的,到这囚笼里来她也施展不开不是?”
“别扯那些没用的,会什么,说出来听听!”
“教小学生做人之街机真人版?”
“不行。”
“安全索拴上脖子的蹦极?”
“不管你演的多么好,就你这些行为二十分都不够你扣的!”
“要说我能的,雪花一箱不倒、南京半盒润肺、坟地突然降档、灵车雾天狂飙,演不演你一句话,校长看完就换届,希望你能习惯。”
“外面站着去!”
“哎呀,只怕是我想喝,班委贪成那个脸,我们也只能抱着红星二锅头瓶装矿泉水演戏了不是?”
“你少他妈给我废话!”
是啊,这罚站才是我喜欢的,因为用左手写字,每逢领导视察、公开课、侨胞参观,班主任都要把我交给体育老师,在操场上。后来一口气就是13圈……
身为全校倒数第一,我的身体特别好,一年病不了一回,平时在周边打打杀杀习惯了,伤口愈合的特别快。穿越了多少年以后才知道,那时班主任给我锻炼出来的是一副多么强大的身体……
终于站到了放学的点,纪律委员过来喊我下午排练节目,我跟着她进了班级,谁想她丹凤一转,就把我推到了我的桌子前面,“全班就你一个人没过及格线,神气什么?”
我收了收校服领子,“是啊,我神气什么,不像我们的纪律委员,自己放弃了三次当妈的机会。”
“你胡说什么!我叫人收拾你信不信!”
“在建安学校三年没人敢对我说这个词,今天算是圆满了,纪律委员苟东熙,13年8月26号,在金钻消费,跟一个男人上了十七楼,殊不知那里的大堂保安是我拜把子的兄弟,监控里有什么样的图像我这里还有副本,13年10月5号,揽客酒家,那半百的男人呐,炒股赚了点钱,别以为他有亿贯家产,车贷单子还在我那兄弟手里放着呢!”
“你胡说什么!我从来就没相信他!”
“是吗?我记得10月8号那天的课间操,你没上是在教室里嗑避孕药来着。”
“你造谣你,我打你你信不信?”
“好久,没人敢那么对我说话了……”我嘟囔道,做了还掩饰什么呢,我抓住她的脖子,用腕力扼在喉咙上,当腰间咯在桌角时,两腿便悬空了。
“滚,滚啊,我找人,找人削你信不信!”她漫无目的的嚎叫着。
“找人,方圆三百里都是我的人!没把你的脑袋撞进门缝里去死,你该念我大赦了!”
“都让开!”
我早知道不那么激她了,等我回头看时,一个班委抄起棍子朝我抡了过来,照以前早一脚碎过去了,可此时,因为是抓着纪律委员的原因,我的腿被两个跟班牢牢的抓着,不妙!
“呸,杂碎!”
意识还没有消失时,我意识到我要死了,而且死的样子估计很难看……”
“砸成这样子了怎么办?“
“我爸是道上的,怕什么?”
此时我关心的,不是我死成了什么样子,是……
死了的人怎么还会睁眼啊!
睁开眼摸摸身上满是滚烫的沙子,侧卧的山丘正好俯瞰着错综复杂的巷道,和荒凉沙漠对比鲜明的繁华景象,从湖边一路热闹到脚下,含在烈焰般的黄昏里,隐约有海市蜃楼般的幻觉……
我这是穿越了?
正当在脑海里快进着这具身体原主人的生平故事的时候,一把闪的人睁不开眼的汉刀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伴着亮的有些红的刀光的还有一个少年的声音。
“你是谁家的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