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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天气越来越寒冷了,整个关中地区十天里就有六七天都在下雪,就连繁华的长安大街上也显得十分冷清。
人们都躲在屋子里,有钱家烧炭火,没钱人家就钻被子里不愿出来。李硕领了赈灾的差事,到还算恪尽职守,连续三天都在忙着制造窝棚,两百多个窝棚被裹上厚厚的稻草,在再其上加盖一层密布。
百十个灾民挤在一间屋子里,虽拥挤了些,但也不算太冷。
看着脸上渐渐有了红润的难民,李硕蹲在呼啸的寒风中,心中却是暖暖的。在这之前,对然他无时无刻不再告诉自己,他是个大唐人。
可却似乎缺少了一些责任,在领到这份差事之后前,他心中满是抱怨,看着那一箱箱可爱的铜板被抬出家门时,李硕感觉人生无望了……
然而……当他真正帮助这些人得到了温饱后,李硕忽然觉得他还不算太坏,至少他还有一颗正常人的怜悯之心。
不过他也只是将想法说出来,真正动手实施的,却是这个可怜的赈灾副使许敬宗。当李硕筛选人选时,第一个便想到了许敬宗。
听话,会办事,而且还有想法。这种人不物尽其用,简直是暴殄天物。
显然李硕并没有用错人,不论人品,许敬宗的能力毋庸置疑,不管是搭帐篷还是施粥,只要是李硕交代下来的均事无巨细。
环视了一周后,许敬宗小跑到李硕身边道:“启禀大人,难民已经全部安置好了,只是咱们剩余的钱粮不多了。”
搓了搓冻僵的鼻头,李硕狠狠地吸溜了一下鼻涕道:“点兵,弄粮食去。”
这些日子李家光粮食就已经拿出了近五白石,银钱更是将近万贯,再这么弄下去,就真要倾家荡产了。
盏茶过后,一千金吾卫集合完毕,许敬宗有些担忧道:“大人,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弄粮食?”
李硕笑道:“先去国共王爷府,再去中枢大臣家,一家一家的要!”
听李硕说的云淡风轻,许敬宗却是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在寒风中打了个激灵。凭一千金吾卫,就想去王爷府征粮?你当那些国公王爷们是软柿子捏了?
许敬宗有些舌头打结道:“大……大人,这不好吧?”
“那许大人有什么还法子说来听听?难道许大人是想自掏腰包赈济灾民?”李硕一脸期待的看着许敬宗,以眼神鼓励着他。
“我……下官倒是想,只是有心无力啊!”开玩笑,他一个月才二十石的俸禄,就算是把他卖了也不够那些难民塞牙缝的。
对于这个无良的上官,许敬宗很是后悔当初进了火药坊。
脏活累活体力活全是他的,而且还时不时的坑自己一把……
李硕两手一摊,萌萌道:“那就没办法了,走!征粮去……”
一千披盔戴甲的金吾卫簇拥着李硕,浩浩荡荡直奔长安城,守城的将士见状,差点以为是有人哗变了。
若不是许敬宗及时将圣旨拿出来,那城门将士就要万箭齐发了。
圣旨开道,李硕打头,一千金吾卫紧随其后,直接向着朱雀大街而去,沉寂了多少年的长安城,再一次沸腾,李硕的名头又响亮了一次。
第一站便是程家,李硕掐着腰站在程家的大门口,摇头晃脑的模样嚣张到了极致。
“来人啊!叫门!”李硕鼻孔朝天,他娘的,被程家坑了这么多次,这回终于能正大光明的报仇了。
两个金吾卫的将士先是愣了愣,随即走向程家,砰砰的砸门声不绝于耳。
程府的门房被这吓人的阵仗惊得后退一步,当看到为首之人是李硕时,这才稍稍心安,刚想说话,便被李硕打断道。
“将你家老爷叫出来,接旨!”李硕仰着傲娇的脑袋,手里举着圣旨。
还未等会他爽过瘾,便听得一声怒骂,程咬金拎着硕大的宣花板斧从大门内出来,程处默也是脸色愤怒的跟在后面。
但见为首之人后,程咬金怒笑一声:“他娘的,程家在长安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敢带兵围我府邸,小王八蛋,你死定了!”
节奏不对啊!见了圣旨不是先得接旨吗?见程咬金拎着斧子朝自己走出来,李硕吓得怪叫一声躲进了金吾卫的人群中。
急忙举起手中的圣旨大喊道:“程伯伯息怒,小侄可是奉旨办差啊!”
程咬金气极反笑:“奉旨?陛下可下旨让你带兵包围程府了?”
这只老狐狸!李硕讪笑道:“那倒是没有,不过小侄有便宜行事之权,所以……程伯伯放心,小侄马上让他们退去。”
“不用了!你先宣旨,等宣完旨了再说。”程咬金晃着膀子嘿嘿直笑。
一炷香后,李硕被吊在了程家的大门上……等到粮食搬完后,才被程处默放了下来,‘噗通’一声,李硕直接掉了下来。摔得他直咧嘴。
程处默忍着笑,一脸担忧的模样:“李兄没事把?可别摔出什么毛病来,落了病根儿就不好了。”
李硕恨恨的看着程处默:“你故意的!”
揉着摔肿的屁股,李硕愤恨的瞪了一眼程家的大门,金吾卫们再次开拔,下一家……牛府!
说是来征粮的,实际上李硕早在之前就已经打好了招呼,这么做只不过是做给那些不愿交粮的官员看的。
相信有了程家和牛家在前面做示范,那些官员们也不好再藏着掖着了,就算不倾力相助,也断然不管摆架子不交粮。
到了牛府后,这回李硕学乖了,也不敢再派人砸门。先是恭敬的递上了名帖,过了一阵子后,一石石的粮食从牛府搬了出来。
这是李硕定下的份额,从五百石到五十石,官职越大交的越多。
紧接着便是侯家,房家,长孙府……估计也是收到了风声,未等李硕叫门,便有人将粮食一一放在了门口。
以至于后来到了那些王爷家后,征粮变得更加顺利了,没有那个人愿意因为几百石粮食而得罪李世民的。
再者说他们也不缺这么点儿粮食,若是因此留下个好名声,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也幸亏李硕之前严格制订了数量,哪怕家中粮食再多也不多要。若是他不管不顾乱要一气,那很可能就会遭到一些人的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