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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三年之后。
沙滩之上一个穿着月白衣衫的女子,正在跑着,那个姑娘的脚上没有穿鞋子,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玄色衣衫的男子手中提着鞋子亦步亦趋的跟着,看着她的眼睛之中却是带着满满的就要溢出来的笑意。
江未忆脱下来自己的鞋子,然后弯腰在旁边的洛水里面踏着,也就是这个时候,弯腰在水中捡着一颗一颗的石子,然后往里面打着水漂。
石子在水面之上激荡起来一层一层由小变大的涟漪,倒映在湖面之上的时候,还甚至有些闪着了江未忆的眼睛。
江未忆不由得直起来身子,用手捂住眼睛然后看着天空之中的太阳,似乎是有些迷雾在面前遮挡着,有些看不清楚,再仔细一看,仿佛天空之中流转过来些许红色的斑驳,可是等到她再一次睁开眼睛看的时候,却又是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她却是不知道,在她同这凤凌尘之间却是扬起来了漫天大雾,几乎是遮盖住了四周的一切。
凤凌尘却是只看见远处走过来一个穿着红色衣衫的女子,头发微微有些凌乱,脸上未施粉黛,可是却明媚的让人挪不开来眼睛。
女子的脸上泛着一种微笑,眼睛之中却是有着十六七岁少女才有的那样的自信和张扬。
凤凌尘仿佛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藏在记忆深处之中的某个女子的身影,惊鸿一现,却又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请问公子,当归阁怎么走?”女子的声音宛如天籁,就像是珠玉骤然落入玉盘之中那样的清冷,回荡在自己心房的某一个瞬间。
凤凌尘只感觉自己的心口有些生疼,就好像是尘封了千年之久的记忆被打开了,这个人同这自己千丝万缕的纠葛全部都浮现在眼前,可是却是抓不住,看不透,只留下心口若有似无的疼痛。
“公子?”耳边再次响起来女子的声音。
“当归阁?”凤凌尘不由得有些疑惑。
“没错,就是北荒的当归阁啊。我去找两个朋友。”红衣姑娘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来。
“姑娘怕是找错地方了,在下从未听说过北荒,有当归阁这个地方。”凤凌尘微微笑着说道。
“兴许我记错位置了,打扰了。”红衣姑娘微微点头,然后同这她侧身而过。
刚走出来没多久,红衣姑娘蓦然回首,看着凤凌尘手中的那一双鞋子,笑脸盈盈的问道:“这位公子,我出来的匆忙,忘记穿鞋子了,不知道公子可否将这双鞋子赠给我?”
凤凌尘看着红衣姑娘的脸庞,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她,或许是前生的奈何桥之上,或许是忘川的彼岸边。
他低头看着红衣姑娘伤痕遍布的脚,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鞋子递过去。
红衣姑娘穿上鞋子,转身走向洛水之中,水面仿佛是有感应了一般,从中间开始辟出来一条大道,她走进去,顿时之间,红衣飞扬,洛水在她身后合拢,激荡起来无数的水花。
“凌尘?”耳边传过来江未忆的呼喊,凤凌尘这才回过神来,方才看到的那一抹红晕就好像是水珠在夕阳的折射之下映照出来的水珠一般。
“我的鞋子呢?”江未忆嗔怪着问道。
“我,方才,方才路过一个红衣姑娘,她问我要手里的鞋子,我看着她脚受伤了,故而将鞋子给了她,她还问我,北荒当归阁怎么走,对了,你听说过北荒有当归阁这个地方吗?”
“没有啊。”江未忆随口问道:“那如今,正经问题是我怎么走?”
“没关系,我可以背你啊。”凤凌尘蹲下来身子,对着身后的姑娘说到。
夕阳西下,洛水就好像是蒙上了一层红色的云霞,映照在这两个人的身上,渐行渐远。
......
忘川。
正在撑着小船的摆渡人看见面前从火照之路上走过来了一个红衣姑娘,姑娘的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鞋子,这双鞋子却是很熟悉,他记得这上面绣着的兰草,他从前也有一个这样的荷包,他总是嫌弃荷包丑,可是他还是天天的揣在怀里面,可是那个姑娘却是永远不会再知道了。
红衣姑娘却是没有丝毫的胆怯,纵使是走上了这艘没有底的小船,也是面色淡定如初。
“我以前从未见过你。”红衣姑娘突然开口了,摆渡人扭过来脸,看着面前的那个红衣姑娘:“我是新来的,不过在这里才三十年。”
他心中却是略微有些疑惑,这位姑娘所说的话也是让他不解,这句话听起来就好像是这位姑娘很早以前就来过,还没有忘记这其中的事情一样。
这个时候,红衣姑娘问道他:”你可知道,忘川的摆渡人几百年换班?”
摆渡人没有说话。
“少之五百年,多则没有期限。”红衣姑娘自顾自的说道:“每一个摆渡人,要么是不愿意过奈何桥,要么就是罪不可恕的人来赎罪,可是你,我却是看不出来你究竟是犯了什么罪孽。”
红衣女子说到。
“这个世界上并不全都是有罪的人才下地狱的。”摆渡人说到,也就是这个时候,彼岸已经到了,面前绽放着大片大片的白色的曼陀罗,红衣女子走过来,在其中显得很是突兀。
“就凭你这句话,五百年之后,我保你出来。”红衣女子说着,瘦弱单薄的身子在花丛之中渐渐的消失了。
摆渡人抬起眼睛,握紧了手中的荷包,未忆,我江满楼总有一天回出来的。
走上奈何桥。
一个穿着一身白色衣衫的男子立在桥头,桥上面依旧是有很多来往的怨灵,孟婆婆依旧是在那里卖茶。
一如既往,好像是没有变化。
孟婆婆忙的不可开交,甚至是连头都没有抬,只是对着面前的走过去的那个红衣女子说到:”姑娘,得给钱。“
“找他帮我付,或着他不愿意,让原度卿给我付也行。”一个温柔的女声落入耳朵之中,孟婆婆抬起眼睛,看着面前的那个女子,浑浊的眼睛之中留下来一滴泪水,手中的一只青花瓷碗啪嗒落地,应声而碎。
一身白衣男子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姑娘,微微笑了,那一刻,刹那芳华。
.....
路边的酒楼之外,立着一个穿着蓝衣的女子,她仿佛是不知道为何自己在这里,面色之上却是带着微微的疑惑,来来往往的人却是没有也给人在她身边驻足。
对面的酒楼出来了一个穿着鹅黄色的姑娘,等到她端着东西出来的时候,一窝蜂的乞丐全部都迎了上来。
“谢谢华倾姑娘啊。”一个乞丐接过来那个姑娘手中的东西之后说到。
这个时候华倾走到了那个穿着蓝衫衣服的姑娘面前,也是很细心的递给了她一块糕点。
“谢谢。”蓝衫姑娘讪讪的说到。
“不客气,快回家去吧,像你这样的大户人家的小姐,一出门家里的人肯定是要担心的啊。”华倾说到。
蓝衫姑娘听罢这句话,对着华倾姑娘微微点了点头,在华倾姑娘略微带着惊讶的目光之中,推开了酒楼面前那扇已经是破旧不堪的木门了,迎面而来的是一棵巨大的杏花树以及几十个桃花木。
桃花木之上还帮着些许的红绸丝带,地上已经是一地枯黄的树叶了。
蓝衫姑娘总觉得这里似曾相识,可是却是忘记了究竟在那里见过。
蓝衫姑娘只是知道,自己残留的那一丝记忆之中就是指引着自己来这里这里是哪里呢?
这里好像就是她应该去的地方啊。
就当蓝衫站在树下的时候,楼上突然是传过来一声推门的声音。
蓝衫姑娘抬起头来,看着楼上,正好是同这那位穿着同样蓝色衣服的男子相对视。
那一个男子,有着一双漂亮的手。
他看着树下的蓝衫姑娘,轻轻说到:“曦和,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