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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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3章 端倪

    十坛子灵液做好已经放在墨房十多天了，乌金软甲叶静客也找了专门的地方修补好了，可是楚大校尉却许久没见到人影。

    如果说灵液让叶静客觉得心疼，乌金软甲则让她头疼。乌金这种稀有的东西产自西域，回来的路上叶静客费了好多功夫才找到勉强可以替代的坚韧丝线，这种丝线比珍贵的乌金丝差的不止一点半点，但比普通的铁丝更加轻巧又韧性。

    珍惜的东西难求，叶静客是知道的，所以对于修补的材料并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唯一让她觉得不满的是那修补的丝线是红颜色的，艳红艳红，跟乌中带黑的软甲放在一起，简直太扎眼了。

    看到那两厢对比如此明显，叶静客扶额，最后让人按照她的图案修补缝制，还不知道那位大人满意不满意。

    随着莲墨在附近几个县城名声大噪，因为有着与松烟墨不同的特质——乌黑光亮，浓淡分明，适合书写和绘画，有许多的人侧面打听这墨是怎么制成的，叶静客不在铺子，许林每次都含糊应付过去。他同叶静客提了这茬，叶静客并没有太在意，树大招风，有了名气，自然各种麻烦也随之而来，这很正常。

    直到她去买油，发现那油铺老板神情有些不对，叶静客这才警醒起来，有人已经发觉墨是由油烧制而成的了，而且已经接触了她们经常买油的这里。

    所以那一次发现情形不对，叶静客便铺子里所有种类的油都买了，平时用的多的只买几十斤，用的少的反而买了上百斤。那老板装作不经意的问这次怎么跟往常不一样，叶静客不动声色的同他说，油质差不多，哪里便宜便在哪里多买，用的量大自然得精打细算。

    那老板当即便说，她是老主顾，如果哪种油觉得贵了，价钱可以再商量，他这次实打实的给便宜了许多，叶静客却没有太高兴，墨这才卖了多久就出了这事，以后怕是有的烦了。

    出了这事，叶静客回去便把染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让他们平时多注意，如果有人过分好奇墨房的事情向他们打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一定要弄清楚。

    现在墨房不算叶静客已经有三十多个人了，全都是村里的，人品信的过，就怕对别有用心的人毫无防备，所以叶静客提醒他们。这些人在干净整洁的屋子里干活，又拿着人人羡慕的工钱，自然是希望能干的长久，这样自己的日子也能越来越好，所以一心向着叶静客，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纷纷表示绝对不会向外泄露任何事情。

    这么交待一番，叶静客还不放心，又同叶静楷说，让他从三石县买油送到青云县来，每次只买一种，一次一千斤，用来混淆视线。即便有人知道莲墨是油烧制而成，各种油的比例和里面香料药材的配方只有她知道，最重要的东西她牢牢把在手里，那就不会有大碍。

    好在接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叶静客才稍微安心了些。

    秦州的冬天让人印象最深刻的除了冷就是风，如果不包的严实，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就像是被无数的小刀子划来划去，不会见血，但是皮肉里面像是被割开一般，疼的厉害。叶家几个人都不同程度的患了冻疮，其中以皮肉娇嫩的叶静客最为严重，先前手脚还只是颜色发红，没过多久就开始起一片片的红斑，接下来就开始肿胀，然后就开始出一片水泡，慢慢开始溃烂，又痒又疼，那滋味可是相当难受。

    叶静客原本以为自己身体被莲花改造的应该很健康了，没想到却抵御不住风寒，别人抹獾子油冻见轻，她抹了一大罐却丝毫没有效果，喝灵液倒是能管事，可是她又舍不得，毕竟只是冻伤而已……

    进入冬天，一半时间天是黑色，另外一半则处于蓝和灰之间，天空和大地一片肃杀，叶静客这样的抱着两个手炉半夜都被好几次被冻醒。醒了之后手脚被冻伤的地方的痒意就特别明显，再想睡着可就得捱一会儿了。几天下来叶静客眼底就出现了青色，温氏心疼的不行，下决心，明年再忙也得把新房子盖起来，要不孩子还得再遭罪。

    房子不保暖只是一小部分原因，大部分原因都在叶静客身上，毕竟住同样的房子，叶家其他人还好。自从那次扒掉一层皮，叶静客就变得身娇体嫩，皮肉又白又细嫩，一掐似乎能出水，被冻可不就是容易受伤。这样的体质好处就是，平时不施粉黛也明眸皓齿特别的光彩照人，坏处就是现在这样喽。

    没有防治的办法，叶静客不管在屋里还是出去都带着鹿皮手套，她送给姜枫的鹿皮姜枫没用上，倒先给她缝制了手套、坎肩和皮靴。叶静楷还特意从三石县给她买了匹裘，叶静客全身上下包的严严实实，出门走一遭没感觉到冷，但是手脚依然被冻伤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腊八那天，叶静楷他们下午往船上送了三批货，忙的晚了，天黑了才到家里。一进门就看到满地东西，什么山菌野味、鸡蛋腊肉、腌菜豆子。温玉元等人笑道，知道他们回来可真没少买了东西。

    厨房里熬腊八粥烧了大半天的火了，热气腾腾，温氏都来不及擦汗，听到这话笑道：“哪是买的，都是村里人送的，大多数都收起来，这些实在是没地方了，只能先放在这。家里才这么几口人，能吃多少东西啊，等过完节我挑一些给你们拿到染坊去，那儿人多。”

    墨房那些人都多多少少送了东西过来，学堂里那些孩子爹娘也是，还有以前割漆的那些人家……算算过个腊八节，收了大半个村子人家的东西，能不多嘛。

    温玉元扫了一眼堆的满地的东西，心里想，这样的情形一般在有德高望重的长辈家里才能看到，叶知久一家久居京城，才回来不到一年就能有这般的好人缘，都是这几个好孩子创下的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