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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大郎本是木工,却因近来帮着同宗同族的岳林家做工,又因那岳林家向来同他走的近些,如今又统搬去那桃花村,做事便格外用心些。
本也是万事顺遂,平安无事的,偏这一日岳安家新房的屋顶忽的跑上去一只猫,谁也不敢上去,岳大郎却爬了梯子房梁上去抓猫。这猫怪异,三条两跳的躲开了岳大郎,最后到了房梁边竟然一跃而下的自个儿掉了下去,它倒是无事,岳大郎却晃了几晃也跟着掉了下去!
这墙不高,平常摔下去也是无事的,但偏巧怪事连连,本已造好的土墙也不知经了哪里的震动忽的倒塌,一面土墙便将岳大郎埋了!
众人大惊,这才连忙将岳大郎从土里刨了出来,本还有一口气在,众人又将岳大郎抬到了棚子里去歇息,又差了人去请大夫来,这岳大郎却忽的喊饿,岳林家的女人才连忙去厨房捧了一碗热腾腾的饺子出来,这一碗饺子还未吃完,岳大郎便已经摔了碗捧着腹滚来滚去的喊痛要死,大夫还没来这人已歪了头,倒在枕头上没气儿了。
岳林家的已彻底吓傻,待春娘闻声带着堂哥儿曼姐儿来哭的哭天抢地时,岳林家的也才反应了过来,这时候再哭却只能招得那春娘扑上来一番又打又骂,只恨是岳林家的在饺子里下了毒将岳大郎给毒死了,岳林家的听了这还得了?拽也拽不住的要去撞墙,还是大夫来了看过岳大郎的尸体,断定并非是中毒,而是岳大郎被墙砸中有了内伤,又才吃了热饺子,热气游走同腹部肺部出血不融,一时冲撞进了脑子才导致气绝的。
春娘听不懂,只能哭喊岳林家的害了人命,一声声拉长了哭声,哭的整个村子都能听见她的哀嚎声,一时孤儿寡母三人都哭的要断了气似得,好不凄惨。
茶娘听闻噩耗时,天还未黑,她也是愣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心头也是急了上来,又觉得十分的痛,毕竟岳大郎是个大好人,这人怎的忽的便没了?仪姐儿在屋中,听见外头有响动,连忙同萝姐儿跑出来一看,怎的阿娘站在树下抹泪?
“泉娘,发生何事了?”仪姐儿一边跑向茶娘一边问站在一旁满脸忧愁的泉娘。
泉娘满脸为难,也不知该如何同仪姐儿说道。
茶娘转身拉着仪姐儿,几分迟疑后茶娘还是蹲下身来看着她问道:“仪姐儿,你可知人没了是甚意思?”
仪姐儿歪着脑袋想了想才道:“丢了?”
茶娘摇了摇头,眼里十分沉痛之色,仪姐儿心中一跳,惴惴问道:“我听人说过,没了便是死了……阿娘,你问的可是此意?”
茶娘颔首,摸着仪姐儿的脸半响后十分沉痛的才告诉她,“仪姐儿,人总归是要死的,生老病死,天道轮回,生而为人,谁也不曾逃掉。阿娘想告诉你的是……你可以哭,可以伤心,但莫要钻那牛角尖子,若你哭的太厉害了,反倒叫去了的人留恋人间不得瞑目……”
“阿娘……”仪姐儿扯着茶娘的袖子怕了起来,她不懂阿娘究竟要说些甚,但此刻心头却是十分害怕的,不想再听阿娘所说,更害怕阿娘所说……仪姐儿甚至想去捂茶娘的嘴。
茶娘拉住她的手,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叹了口气后才垂泪沉声的道:“你大爹,没了。”
仪姐儿怔怔的站在原地,犹如被人用钝器锤了胸口,脑子里忽的浮现大爹平日里盯着她看时的脸,时笑时叹,大多统是慈祥和善的,大爹总爱用背篓背着她,大爹总爱给她买吃的,大爹从不叫她从大伯母那里受委屈……仪姐儿的眼泪关也关不住的往下滚,她是懂得,人死了,便是再也瞧不见,再也没得这个人了。
茶娘去族里找了两位同宗的族妇后便一同赶往了桃花村,泉娘留在家中照看两个姐儿和双生子,仪姐儿在屋中哭个不停,萝姐儿本想安抚于她,却又不知如何劝起,她还未经由过生离死别,但如今瞧见仪姐儿哭成这般,心痛如斯,自个人也感同身受,红着眼睛站在一旁抹起泪来。
也许是受了感应,双生子自茶娘出门后便哭闹个不停,泉娘好不容易哄了一个睡下,另一个则抱着来仪姐儿屋中瞧一瞧,这一瞧,两个姐儿竟在屋中伤心,泉娘急的嘴里立时便生出几个泡来!
“萝姐儿,你不劝着姑娘点儿,自己还哭个甚?姑娘已是如此伤心,你便不能火烧浇油!快去打些水来给姑娘洗洗脸,莫要坏了眼睛了!”
萝姐儿这才镇定的擦了脸赶紧跑了出去,怀中的二哥儿还哭个不停,泉娘一边颠着还得过来安慰仪姐儿,话还未出口,仪姐儿却已先抹了泪道:“泉娘,我真的再也见不着我大爹了吗?”
泉娘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靠了过去,“姑娘,生死自有定数,是自来生死薄上都写好的,各人有各命……奴晓得你心痛,难以置信,但这一生人要经历多少生死呢!奴当初送走阿爹阿娘时也是无法接受,但没了便是没了,活着的总还得过日子,姑娘……快莫要再哭了,若是哭坏了眼睛,你大爹便是在天有灵还不得心疼?”
仪姐儿这才抹了抹泪,萝姐儿已打了水端过来,仪姐儿洗了脸后总算平复了些。再看泉娘抱着弟弟满脸焦愁,仪姐儿不免伸手过去,“给我抱抱试一试?”
泉娘看了看仪姐儿,虽她确实不哭了,但眼底的悲痛之情还是浓的无法展开,不若叫她引开些注意力。
“那您小心点儿。”泉娘先叫仪姐儿坐到榻上后再将二哥儿小心翼翼的放到仪姐儿怀中,说来也怪,本扯着嗓子哭天抢地也不愿停的二哥儿到了仪姐儿怀中,仪姐儿不过学模学样的拍了他两下,这哭声真个儿停了下来。
“阿娘你瞧……”萝姐儿兴奋的指着仪姐儿,泉娘立即‘嘘’了一声,萝姐儿捂着嘴,便看着仪姐儿自个儿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看着弟弟在自己小小的怀里挥了挥拳,踢了踢脚,没一会儿便睡着了过去。
泉娘不由在心中叹道,哥儿也晓得哪个才是亲的血缘呢,哭的这般厉害也不过是想找自个儿最亲的,连哥儿都这般,仪姐儿为着她大爹哭一哭也是应当的,只不晓得四老爷是否能赶得急家来?太太应当已派了人去通报消息吧?四老爷家来,六郎呢?又是否会跟着四老爷一起家来……这回岳家便又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