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切皆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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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冬。太阳很好，在院子里嗮太阳，很舒服、惬意。李隆基坐在自家的院子里长木椅上。杨贵妃横成在木椅上，将头放在李隆基的腿上，看着院子里的景子和远方的太空。

    隆基撩撩玉环的秀发，将掩盖着玉环脸蛋儿的头发撩至耳根之后，然后低下头，在她的粉嫩的脸蛋儿上，“啵砸”地亲了一口。

    玉环侧脸过来，朝上给隆基一个俏盼，一双黑眸，秋波横溢，风情万种。隆基看得入迷，忍不住地下头，又在她左眼上，“啵咂”地亲了一下。

    这冬季，世间的万物，都进入休眠期，人也一样。他想，得活络活络筋骨，性命、性命，知性才有命，尽管有那些纯中药玩意辅助，但不能完全依靠。得注意修身养性，激发人体的原始能量，他不希望，自己的玉儿，因为自己而落寞。

    他决定趁这个冬日高照的日子，去华清池泡泡澡，活络一下筋骨，和玉儿嬉戏一番，好久没有鸳鸯戏水，心里有点想。他将这个想法，告诉了她。

    她坐起来，站在院子里，像个小女孩儿样，欢呼雀跃。她要叫上她的几位姐姐，去华清池小住一些时候。她跑过来，在他的脸颊上亲吻一下，然后又在院子里蹦蹦跳跳。

    他用爱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女人。他想，这天底下，有什么事情，比让自己心爱女人高兴，更幸福的事情呢。他吩咐高力士，通知文武百官，随他去华清宫。

    既然玉儿要在华清宫小住，那他肯定就要陪着。他愈来愈离不开她，那怕一天都不行。他决定就在华清宫办公，省得有什么要紧事，又要和他的玉儿分离，跑来这长安城里。

    一切都准备妥当后，浩浩荡荡的队伍从长安城的西门出发。一队英武的禁军，个个骑着高头大马，身配兵器，在前开路。隆基的鸾架紧跟在后面，鸾架后面，是文武百官和家属的架乘，队伍延绵十几里地，场面蔚为壮观。

    郊区在地里干活的农民，都将锄头杵在地里。看着这庞大的出游队伍，心情各样，羡慕、失落、悲愤、不满......应有尽有。估计有些大逆不道之人，心里这会儿正在骂娘。

    队伍到了华清宫，大家都在自己的房子住下。他和她，住进了飞霞殿，正欲和玉儿去华清池嬉戏一番时，他突然想起个事。

    他问高力士，宰相李林甫跟着来了没。尽管是准备换了李林甫，封杨国忠为相。但李林甫毕竟干了这么年的宰相，没功劳也有苦劳。一个将死之人，还要随着他四处折腾。他有些于心不忍。

    愈老，他愈注重自己的名誉。他不想史书将他描绘成一个不近情理的皇帝。

    高力士奏报，李林甫宰相也跟随着而来，不过病得很重，已经不能下床，屎尿都需侍女盛接。

    “备轿。老高，既然他病得这样重，都跟着来了，我去看看他。”他觉得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李林甫，老伙计了，走一个就少一个。

    “稍慢，陛下。我听说此事还有些忌讳，待我去问问李天一。陛下稍后，小臣去去就来。”高力士说完退了出去。

    他有点懵逼，见个人还有忌讳，闻所未闻，不过他知道高力士是为他好。老高这个人值得信任。

    一会儿，高力士进来，躬身奏道：“陛下，您万不可亲自去见李宰相。太史局李天一说，人之将死，其呼出的气体浑浊，有传染之患。二者，人之将死，小鬼缠身，恐招来意外之祸。”

    他娘的，还有这么多讲究啊。他骇了一大跳，他可得保重龙体，江山如此多娇，美人如此风骚，他可还想多活些年头。可心里觉得对李林甫有点亏欠。

    “陛下，想看望一下李宰相，也不是没有办法。只需在觐见台上，远远观望一下即可。”高力士猜出了他的心思，给他出了计策。

    ......

    ......

    他站在高高的觐见台上，看见几个人抬着一块门板，“嗨嚯、嗨嚯”从正门走了进来。马车、轿子不许进觐见台内，家仆正好将病入膏亡的李林甫用门板抬了进来。

    家仆将门板与地面成145°的角度竖起来，几个人撑在后面。让李林甫能够看见，远远站在觐见台上的李隆基。他看见皇上，在觐见台上，正朝他挥抖着手里的黄手巾儿。

    门板上的李林甫激动地老泪纵横，撇着干瘪的小嘴说道：“快......咳咳......快谢主隆恩！”他的家人跪下，在地上叩首北拜，口中直呼“谢主隆恩！”。

    一代奸臣，人之将死，其神也哀，其眼也泪，其心也软，其情也伤。

    杨国忠从剑南道回来，听说李隆基去了华清宫，过家门而未入，直接朝华清宫奔来。他知道了李林甫已经病入膏亡，这个时候，可不能有什么差错。得把自己封相之事尽快落实。

    李隆基在飞霞殿里，接见杨国忠。他坐在高高地位置，问着杨国忠，有关于南诏的情况。

    “启禀陛下。臣在剑南知悉，南诏之害，远没有李宰相说得那般严重。不过是骚扰一下我大唐边境，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不足为惧。我已派人，去剿灭。捷报很快就将传来。”他给李隆基报告着南诏的情况。

    他知道李林甫将死，为了给李隆基展示自己的心胸，不计前嫌，他尊称李林甫为“李宰相”。出了飞霞殿，他心情大爽。皇上对他这趟剑南之行很满意。尽管他说的尽是胡话。

    他决定去看看李林甫，这老贼一日不死，他封相之事，怕就要多耽搁一日。得去好好气气李林甫，最好能够气死。

    他来到李林甫的住处。李的家人，见这个时候，他还来拜见，都很感动，可为患难见人心。他们可低估了杨国忠的无耻。

    李家的人，将他带到李林甫的病床前。

    他哭倒在床前：“呜呜......李大人，几日不见，怎么就病得如此严重。国忠身在剑南，都时刻挂念你的病情，这大唐可不能没有你这贤相啊。”

    李林甫气若游丝，他勉强地撑起来，靠在床头。他喝斥退家人，只留杨国忠一人在放房间。他很微弱地叫杨国忠快快起来。

    他泪流满面地给杨国忠说道：“杨大人，我已时日不多。这大唐的宰相，非你莫属。只是希望大人，不计前嫌，放过我的家人。”

    杨国忠很神气地在房内踱着步子，停下来，很阴险地说道：“这个时候知道求老子了？老子不答应你。相反，等你死后，我会狠狠地踩你的家人。李老贼，佛说，种什么因，就结什么果。这一切的因果，都是你一手造就的，别怪老子心狠，嘿嘿......”

    他走向床头，用手指弹一下李林甫的脸，奸笑道：“哎哟。我们的李大宰相，杀人不眨眼，害人不心软，权倾天下的李宰相，就要死喽。老李啊，你怕不？你怕鬼不？你一生干了那么多坏事，怕得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生哩！”

    “哈哈......”杨国忠大笑几声，朝房外走去。

    “种因得果，一切皆因果.”李林甫喃喃说道，闭上眼睛，悲情的泪水，从他干枯的老眼中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