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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完雪桑则回家做饭。
晖跃已经自己爬起来了,自己穿着小衣服,然后梳起双丫髻。
说实话,梳的真不咋地,穿的,额,还好。
桑泽看着想笑又不敢笑。忍了忍还是不厚道的笑了,上去帮她。桑则的手果然巧,半盏茶的功夫就一个白嫩嫩的小仙女出炉了。
桑则领着晖跃去洗漱,自己去那座西边的厨房做饭。
桑泽把昨天出去猎的野兔拿出来,野兔肉被剁成小块用水洗了放在一边,出去外边的水边掐了把野葱,找出徐大娘送的生姜蒜瓣,细细切碎了放在一边备用。
锅热后,桑则用锅铲挖了一点猪油,等油冒烟了把葱姜蒜放进去翻炒出味,还从外边摘了一点野辣椒翻进去,还挖了一勺杜家娘子自制的黄豆酱。等差不多了就把切好的兔肉放了进去。
刺啦一声,一股肉香就席卷而来。
晖跃闻着肉香进来,小嘴吧唧吧唧,桑则看了直笑,小孩子正长身体的时候,缺不了补品,她们买不起补品,桑则只有每天变着法的找吃食,为她蓄积精气。
翻炒几下,把兔肉翻炒的金黄,就加了点水把锅盖盖起来。
香味被盖住,晖跃不满的皱了皱鼻子。
桑则摸了摸她的脑袋,让她去把桌子收拾一下等吃饭。
其实晖跃也收拾不了个啥,就是给她找点事做,不然她起得这么早怎么办。
“对了,离吃饭还有一会,你收拾好了就去练会功。”
晖跃苦哈哈着脸退下了。
这时候肉也煮的差不多,桑则调好盐和酱油,还加了点黄酒和白糖。闻起来就更香了。菜炒好以后,桑则把兔肉盛出锅里,一盆香喷喷的干煸兔肉就做好了。
桑则对今天的成果还算满意,东西做的好吃晖跃食欲也好些。
刷干净锅,先是淘点薏米下锅煮,再把昨天剩下的馒头拿出来放在米水的上边架着的蒸笼里,盖上锅盖就可以坐等出锅了。
桑则来到院子里,看到小晖跃正在那里蹲马步,小小的一个孩子,有模有样的半蹲在那里。
她自己练的辛苦,以为无坚不摧,其实一根手指就可以把她推到。桑则看的有趣,也不说话。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杵在那里,别人只会以为是她贪玩被罚站,谁会想到是在练功。
不一会晖跃白皙的额头就细细密密的出现了汗珠,和这个天岁极为不符。
晖跃从会走路桑则就亲自教习她武功心法,所以晖跃从小身体就不错,很少生病就医。
看时间差不多了,桑则进去盛了汤水,端着菜和馒头进了堂屋。
“晖跃,可以了,进来吃饭吧。”
晖跃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慢慢崛起小屁股起身,她腿疼。
美美的吃着饭,你一口我一口,满满的是母慈子孝。
因为没有院墙,所以外边有什么事都看得一清二楚。
晖跃一扭头看到了一辆黑色的马车经过门前,嚷嚷着指给桑则看。
晖跃对于马车倒没什么稀奇,从下就东奔西走,什么没见过。就是对那个一闪而过的马车里的小哥哥很是喜欢。小哥哥长得好漂亮,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头发高高的束在头顶。迎着初晨的阳光,暖暖的。
桑泽却觉得没有这麽简单,若是马车这么容易进入满家庄,那当初徐大娘就不会这么惊讶了。
但是总归咋也不管他们的事,就照顾着毁约继续吃饭。
中午桑则没事干,正在教晖跃背着简单的《论语》《中庸》。一边还给晖跃做些小衣服。
杜家娘子匆匆从他们门前走过,看到她们就停下来打招呼:“桑家妹妹,你还做活呢?走一起去看看呗。”
桑则笑笑,问她看什么?
杜家娘子打开了话匣子:“你不知道啊?那满堂家的二闺女回来了。”
桑则想起今天看到的那辆马车,就点了点头。
杜家娘子一看桑则点头,就半点不瞒着,竹筒倒豆子般:“那满堂家二闺女可好命了,满堂以前是个穷小子,在县城当工,不知怎么跟掌柜家的李小姐好上了,那掌柜的开始不同意,后来也想通了,这不就结亲家了吗。有一会遇见一贵人,贵人说可以捐官,他就信了,投了全部身家,几经波折捐了个七品官,这可不得了,他的孙女满桐就有了身份,李七品就活络了心思,想托人把孙女送进皇城攀附贵人啊,兴许是他命里能成事,这事又成了,满棠他家二闺女满桐就入了秀女,再后来成了将军夫人,嫁进了梁将军家,头年就给怀了个小子。满二姑娘和大将军感情叫一个好。听说那粱商梁将军是个大善人类,待人可好,满皇城的人都说大将军仁厚。可能也是受陛下器重。这都近十来年了,将军夫人第一回回家省亲,我可得去凑个热闹,要不一起吧?”
桑则想,这样啊,回过神来就连忙摇头:“不了不了,我这家里还有事,你去看吧,回来跟我说说就成。”
杜家娘子一听,也成,就没强求,自己颠颠去了。
晖跃正在背书的脑袋瓜转了转,哦。原来是梁家小哥哥,长得可真好看,嘿嘿。
而此时满堂家里那叫一个热闹,里里外外给为了个水泄不通,村民亲戚望风而来。
正厅里,梁夫人满桐坐在主位,满身的富贵,气质雍容华贵,一举一动礼仪兼备,不似乡下女儿该有的气度。
而在梁夫人的怀里站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粉雕玉琢,小脸看起来冷冷的,并不吵闹,看起来不像六七岁,倒像是十来岁的小公子。虽然懂事有理,但是却逗不笑。
这可急坏了一众村中老小。
梁夫人淡淡道:“吾儿一向如此,乡亲不要见怪。”
粱初丞安安静静的待着,似个精致的陶瓷娃娃,偶尔觉得有些不耐烦,她们的话语似乎无穷无尽,没个尽头,但是严谨的家训还是让他笔直的站在那里,不动不言,不哭不闹。
粱初丞在想,她们现在这么热心,是因为觉得娘亲的身份尊贵,可是若是他们知道母亲是被休回家的下堂妻不知会如何想,还会不会这么谄媚。
或许他不应该这么揣测别人,但是大家族长大的孩子看过了太多的人情冷暖,人亲花团锦簇,人后凄风苦雨,谁关心,谁在意。
他早已知事,知人情,他现在并没有什么愿望,只想和娘亲安安静静的生活在这里,不被人打扰,不被人嫌弃,不被人觊觎。
听着娘亲淡淡的应承别人,他知道娘亲的心里肯定不好过,若不是因为他,他不敢想象。只有他知道娘亲是多麽的难过,那无数个日日夜夜,夜深人静。
爹爹和娘亲冷战,后来就夜夜不回家,最后终于娶了新的夫人。
娘亲,终于成了下堂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