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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翩跹而过,一夜无梦,一夜无月。
晖跃看着床边升起的日光,伸出手臂看着自己的手腕,手腕上淡青色的血管汩汩流动,以看不见的速度。
晖跃看着这个臂弯心下好笑,再重的伤又如何,自己一样要装作没事人一样的过活。
曾经最怕自己受伤的他,给了自己最深的伤害。
可是没关系,梁冀,谁让我就是喜欢你,所以这条路,是我非走不可的路。
晖跃穿好衣服,把伤口包,整理了一下头发,继续给自己上妆,把自己的妖媚气息掩盖。
又是一个风姿裴然的女儿家。
叩叩,一阵门响。
禅遇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就知道,自己又错过了姐姐的秘密。
早上,杨氏送来了很丰盛的早餐,是一些粥和菜蔬,还有鸡蛋和饼,在卓家,这已经是不错的招待。杨氏笑的和气:“你们吃啊。这是我早上起来专门给你们做的,也不知合不合胃口,不够跟我讲,我再做。”说完站在那里搓手,不好意思的笑。
晖跃淡淡的看着一整瓦罐的汤和一篮子的吃食,就知道杨氏是下了血本,这次是好好的做了,并且很真诚。
可是晖跃并没有感动。
杨氏想的是什么又有谁不知道呢?就算杨氏作出一朵花儿来,这座住处。千金不换。
毁约早上吃了很多,因为她觉得,经过三婶雄起以来,杨氏做饭很是寻常,被她做的饭应该是不少了,也应该是练出来了,这番做的还算合口。
不吃白不吃,座椅晖跃可是一点都没客气,吃得又快又多,那鸡蛋一只只的剥开送入嘴里,看的杨氏瞪直了眼睛,恨不得上去啃晖跃一口。
杨氏瞪得眼睛越大,晖跃吃的越是欢快,并且吃不吃都剥开,完全忘了自己是个有伤的人。
晖跃的动作,惹得一桌子的人都不甚理解,这鸡蛋是有多好吃?这个女的可是八辈子没有吃过?所以才一副要吃光所有鸡蛋的举动。
晖跃因为童年时被杨氏虐的狠了,所以他根本不会想杨氏好过,即使已经过了许多年,晖跃记仇,并且一记就是一辈子。
你说的我都明白,你的苦楚我也都懂,可是这并不能影响我记仇。
晖跃因为乐的跟杨氏斗志斗法,所以根本没有注意自己的动作是否引起了他人的注意,梁冀看着晖跃吃了一个鸡蛋有一个鸡蛋,心下不知在想些什么,看向晖跃的眼神有些幽深,饱含着莫名的情绪。
梁冀知道自己昨日那一刀虽然没有下了死力气,但是他还是相当的具有杀伤力,晖跃这样不管不顾,有多疼,梁冀心里一清二楚。
梁冀的眼神眨了两下,抿了抿唇角,还是什么都没说。
晖跃从小就不喜欢吃鸡蛋,一吃就有些噎,桑则曾经为了给晖跃必要的营养,会做各种各样的蛋羹,很少让晖跃直接吃煮的熟鸡蛋。
可是卓三小姐,很喜欢吃鸡蛋。
明明心里就很清楚不是,可是那若有似无的期待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冀很快吃完,不再管饭桌上心思各异的人,在他眼里,这些人只是这个世界上一个一个的个体,即使华丽即使灿烂,即使激进,都跟他关系不大,除非,你要阻挡他的计划,否则他是不会花心思在你身上一点一点点。
晖晖跃正看杨氏眼珠子都看要气的突出来,心情大好,终于放过了自己吃的也有些恶心的鸡蛋。
鸡蛋么,小时候觉得又干又涩,还有一股怪味,自然不喜欢吃,可是娘亲非得要自己多吃,还挖空了心思去做,所以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吃。
可是娘亲不在自己身边以后,鸡蛋成了自己怀念娘亲的一种手段,就算不吃,拿来手里,那温温慢慢的温度,是自己的体温,熨帖心里的每一处。
晖跃喜欢上了吃鸡蛋,即使有太多的山珍或是海味,可是鸡蛋却是不能代替的一种特定物。
有时候会吃着吃着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吃好了饭,梁冀就要走,卓瀚晚赶忙上前拦着:“梁大人,我们,我们今天要去哪?”
梁冀:“今天?今天没有事情,你们休息。”
卓瀚晚蹙了一下眉头,怎么会没有事情,这冤情如火,怎么可能就不管自己事,自己什么也不干,这样自己怎么待得下去。
卓瀚晚刚要再说,梁冀忽然转过身来,对着卓瀚晚很认真的说:“你去帮我抓服药吧?”
卓瀚晚一惊:“大人?你怎么了?”这正值多事之秋,梁冀早不病晚不病,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这大将军的嫡长子在他们满家庄都有了闪失,又有谁会自动请命,代替将军府世子都不愿意做的事情?
这不是找罪受?
梁冀看着卓瀚晚那张白润的脸庞竟然变成了煞白,有些头疼,自己是多招他疼爱,竟然最自己关心至此。
卓瀚晚觉得,若是此事不解决,张鹿家仇不得报,自己肯定会不甘心就会与此事没完没了。
而这件事既然晖跃参与了,就证明她是非管不可得,若是梁冀撂挑子,晖跃一准往上扑,呐晖跃可就真的危险了。
有些事大将军的嫡长子做得,卓家三庶小姐却做不得。到时候若是漏了马脚,别人肯定会追究到底卓晖跃和张家庄是什么关系,若是查到......
相信只算侯府,晖跃这一辈子就是万劫不复。
卓瀚晚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大的本事,自己唯一会做得也就是会认认药草,管管医谱,他能做的实在是有限,可若是让他倾尽所有,相信他也是愿意的,可是,这个愿意也是需要资本的。
他卓瀚晚不是王侯将相,没有倾势权谋,可是却有一颗不顾一切的心。
梁冀看着卓瀚晚那张脸上换来换去的脸色,有些不知道说什么。自己也还没说呢。
不过卓瀚晚这么个神色,真的是有些奇怪了。
“什?什么药?”卓瀚晚可怕梁冀是得了什么非要走的,不愿意再管这些事得病。
在卓瀚晚的意识里,这很有可能。
“刀伤,需要那种不留疤痕的上好的金疮药。”梁冀无奈,只有说的很清楚。
“刀伤?”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卓瀚晚神色一变:“怎么会是刀伤?昨天晚上弄得?”
梁冀本来想说实话,是昨天晚上,可是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一个吻的缘故,梁冀忽然改口:“我让梁落出个任务,他受了伤,不是我,也不是昨天。”
卓瀚晚终于放了心,就准备去准备。
梁冀回身又加了一句:“那个,要那种不留疤的。”说完有些不好意思扭过身去,就准备走了。
领命准备离去的卓瀚晚一个趔趄,不留疤?梁落?是个爱美的?哦。也对,梁落长得是挺好看,毕竟还没有娶娘子,对自己外貌计较一点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