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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唐修说,这个山头几百年前就是他们唐家的地盘,地地道道的“此山是他开,此树是他栽。”当然啦,他们唐家是文明的一族,不是山贼,不收买路钱,只是简单粗暴地宣布:私人领地,闲杂人等,请勿靠近。

    这里以前是个狩猎场,养着不少的奇珍异兽。除了狩猎场之外,也有其他功能,唐家的人在小时候都会被丢进山里,自生自灭一段时间,美其名曰:回归野性。

    唐修小时候当然也不例外,他足足在山林里被放养了十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

    如小娇听到这里,自动脑补出一副画面:软萌的狼耳小正太,穿着树叶做的围裙,在树林里窜上窜下地摘野果吃,晚上跟雪白的大狼抱在一起睡觉。

    天啦,萌死人了。

    有唐修带路,如小娇当然没什么不放心的,但是走着走着,她就觉得不太对劲,似乎越走树木越密,才发现他们根本就没往外走。

    “唐修,你、你是不是迷路了?”

    天已经黑了,如小娇看着一片漆黑的丛林,和周围一闪一闪的可疑绿光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一件带有熟悉药香的外套兜头而下,如小娇微怔地将外套从头上拉下来,就看到只穿了件薄衬衫的唐修,正不悦地伸手过来弹了弹她的额头。

    “不相信你老公的实力?我怎么可能会迷路?我只是想顺路去收拾几个毛贼,你也习惯习惯,以后这样的场面会很多。”

    如小娇裹紧外套,一脸的懵懂。

    收拾几个毛贼,听起来很普通,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是什么样的场面如小娇很快就知道了。

    密林深处出现了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帐篷里有灯光,隐约传出了喝酒划拳的声音,门口有个男人手里拿着猎枪在放哨。

    偷猎者?

    只不过他怎么知道这里有偷猎者的?

    唐修似乎看出她的心思,挑了挑眉,说:“雪绒告诉我,这里有不速之客,让它很不开心,我这个做主人的有必要来清理一下。”

    如小娇有些害怕地抓住他的胳膊:“你不会打算自己去抓他们吧?”

    “不然呢?你打算帮忙?”唐修挑眉看她,语气带笑,表情很轻松。

    “他们有枪。”如小娇紧张兮兮。

    “你在担心我吗?老婆。”唐修笑了起来,双手捧着她的脸,送上亲密的一吻,“我真开心。”

    如小娇被吻得晕头转向,却无心跟他计较这些,只是拽着他的衣摆:“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我什么时候来过假的?”唐修笑了笑,拍拍她的脸颊,“你在这里乖乖等我就是了。”然后又俯身揉了揉雪绒的头,嘱咐道:“雪绒,你也留在这里,保护好我老婆。她要是发生意外,我就又要变成光棍了,知不知道?”

    雪绒舔了下他的手,似乎是听懂了。

    如小娇还想劝阻,唐修已经走了过去,放哨的男人立刻端起猎枪对着他,低声问:“什么人?”

    “这里的主人。”

    唐修嘴角噙着笑,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容,阴冷得可怕,眸子更是慢慢变成了深红色,再加上头顶上那对狼耳,看起来既诡异又可怕。

    他随手折了几根树枝在手上把玩,似是漫不经心地指了指帐篷:“来我这里淘金,怎么也不打声招呼?真是没礼貌。”

    举着猎枪的男人,看到唐修慢慢变红的眸子已经吓呆了,他跌跌撞撞地冲进帐篷,然后帐篷里冲出来五个男人,手里都拿着猎枪,不由分说地就朝唐修射击。

    如小娇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枪响的那一刻,她吓得尖叫一声,从雪绒身上跌下来,抱着头缩在草丛里瑟瑟发抖。

    雪绒护在她身前,像个合格的保镖一样,还用舌头舔了舔她的头,似乎在安慰她,不要怕。

    而此时的唐修早已不见人影。

    或者说他动作太快,眼前只见一道影子在枪林弹雨中闪动,顷刻便来到帐篷前,夺枪、扭断偷猎者的胳膊、踢断腿骨……动作快、准、狠,一气呵成,转眼之间,他已经夺了四把猎枪。

    “还打吗?”唐修朝唯一一个手上还有枪的男人,邪邪一笑,手上也没闲着,叮叮当当,转眼间四把枪在他手上变成了零件,被丢在了地上。他拍拍手:“这么弱还敢跑我这里来偷猎,现在搞得好像是我在欺负人一样。”

    那男人杀得双眼血红,举着枪惊恐地朝后退,然后丢下枪转身就跑。唐修朝草丛中拍拍手,唤道:“雪绒,交给你了。”

    雪绒兴奋地低吼一声,飞快地窜出草丛朝逃跑的偷猎者追去。

    如小娇松了一口气并站起来,看唐修的眼神似乎在看怪物。

    这货果然不是人,战斗力太逆天了。怪不得他说跟她打架,活动量太小,连心跳都不会加速。

    “老婆,我是不是很厉害?”唐修叫老婆叫得越来越顺口,笑眯眯地朝她走过来,一脸求表扬的跩样。

    如小娇正想问他有没有受伤,但还没张口,就感觉到背部被一个冰凉的东西给顶住了。她不敢回头,但是从唐修骤然变成暗红的双眸里猜出,她被人劫持了。

    是第七个偷猎者。

    唐修眼神阴冷,警告那个男人:“放开她,否则你会后悔。”

    那男人声音嘶哑,强装镇定地拿枪顶了顶如小娇的后背:“你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我的枪。你夺枪之前,你老婆早就被我打死了。”

    唐修没有动,如小娇张着嘴巴也不敢动,在经历过一连串的惊吓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并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了。

    “大哥……”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眼珠子转了一圈,颤抖着声音跟那个男人谈条件,“大哥,你这样没用,我其实不是那个人的老婆。”说着指了指唐修的方向,“那人你看到了,他不是人,我是被他抢上山的,他才不会在乎我的死活。”

    顶在背后的枪动了动,那男人厉声道:“闭嘴。”

    “不如我们一起跑吧,大哥。”如小娇继续游说那个男人,“我愿意跟着你亡命天涯。我给你当老婆,大哥你要是有老婆,我当小的也行啊,大哥。”

    那男人沉默了一下,如小娇趁机转过身来,朝他嫣然一笑:“大哥,你看我长得也不丑。”

    如小娇确实不丑,甚至还能称得上是清秀佳人。那男人愣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小娇话里的可行性。如小娇抓住这个空当,使劲朝那男人的下身踹去。

    与此同时,唐修动了动,如鬼魅一般朝这边飞了过来,那男人愤怒地举起枪对着如小娇扣动扳机。

    子弹却没打到如小娇身上,唐修挡在她身前,子弹擦着他的腿射出去,一串血珠顺着小腿就滴了下来。

    他顾不上伤口,迅速地夺枪、折断了男人手骨,动作一如既往地干脆利落,而且格外狠。

    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如小娇抱着头躲在树后,给唐修加油助威:“打他,打他,让他明白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等收拾掉最后一个危险,如小娇才敢从树后探出头来,紧张地上前检查唐修的伤势。子弹射偏了,刮过唐修的腿后射到了地上。虽然子弹没留在腿上,但是伤口还是挺深,小腿被剐掉了一块肉,皮肉外翻,看起来很恐怖。

    “伤口这么深,怎么办?”如小娇急得团团转,撕下自己衣服上的布料,给他擦着血,“我们去帐篷里看看有没有可以包扎伤口的东西。”

    唐修才不管什么伤口,只是眼神幽怨地瞪着如小娇:“你被抢上山的?亡命天涯?嗯?”

    “计谋啦,计谋。”如小娇看他一副怨妇的口气,简直受不了,眼前这货还是刚才那个徒手夺枪的狼吗?为了避免这狼吃醋导致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她只能使出全身的力气安慰他,“你忘了,我是专业的演员,演这点戏对我来说小意思。你看,他那么丑,你那么帅,我怎么可能跟他走。我又不瞎。”

    唐修似乎心里感觉平衡了,松了一口气,软软地靠在她身上,捂着伤口做虚弱状:“好疼。”

    如小娇立刻又慌了,小脸皱成一团,惊慌失措道:“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你伤成这样还能走路吗?我还是通知卫何吧。哎呀,手机竟然没信号,怎么办怎么办……”

    唐修将头埋在如小娇的颈窝里,看着这个小妮子因为担忧而惨白的脸,嘴角不自觉翘起来。

    嗯,有老婆的感觉真好啊。

    最终还是卫何找来,才将如小娇和致力于扮柔弱的唐修带出了森林,并且报了警,警察很快到达并将几个盗猎者带回了警局。

    面对几个盗猎者伤势过重的问题,唐修一瞬间高冷起来,靠在车前,抬起血淋淋的小腿,对警察冷笑:“警察先生,你是说我一个人在面对七把枪时,折断他们的手骨和脚骨并让他们丧失行动能力的正确做法是防卫过当?那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应该站在那里等着被打成筛子?我也受伤了,而且我相信,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正确判断,这颗子弹就不是打在我的小腿上,而是打进我的心脏。”

    警察无话可说。

    这个时候即将被抬上救护车的其中一个偷猎者,突然抬起头看着唐修,惊恐地大喊:“警察,快把这个人抓起来,他不是人,他头上有尖耳朵,眼睛还会变成红色,他是狼,是怪物!”

    此时唐修的头上已经戴上了帽子,眼睛也恢复正常,虽然有些隐隐泛红,但是怎么看都是黑色的。

    他委屈地朝警察摊摊手:“你看吧,警察先生,这些人多疯狂,连这种事情都想象得出来。我建议你们带他去看看精神科。我只不过是当过特种兵,身手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到底哪里像怪物啦?警察先生,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怪物吗?”

    如画的脸庞,真诚又委屈的表情,得体的衣着,这样一个人,怎么看都只是个上流社会的富家大少爷而已。

    警察审视地看了唐修几眼,做好笔录,带着人走了。

    唐修回到车上,一看到如小娇又立刻切换到了病娇模式,一会儿胸口疼,一会儿伤口疼,非要弄得如小娇手足无措,他才开心。

    唐律坐在一旁,看着唐修,奶声奶气地数落:“爹地,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在后妈面前逞英雄是不是?你要是出什么事,后妈还没进门就直接变寡妇了。”

    唐修靠在如小娇身上,挑挑眉,戳戳唐律那鼓鼓的脸颊:“担心爹地就直接说,拐弯抹角的真不可爱。”

    “才不担心你。”唐律哼了一声,冷着一张脸,“我比较担心那几个盗猎者,恐怕要终身残废了。不过爹地你这一次没有下杀手,懂得收敛,也算是一种进步。表扬你一下,不要骄傲哦。”

    “谢谢表扬,儿子。”

    唐修眯着眼睛,靠着老婆,搂着儿子,感觉“狼”生真是前所未有的美好。

    很快就传来了警局审讯的结果,几个偷猎者冒险在山上安营扎寨,是为了捕捉传说中的白狼,据说连买家都联络好了,买家说只要白狼一到手,立刻付五百万的现金。

    如小娇坐在沙发上,抱着雪绒的大脑袋,惊讶得直咂嘴:“啧啧,想不到雪绒这么值钱,一定要好好养着,没钱的时候还能拿来应应急。”

    雪绒在如小娇的怀里使劲扭了扭脖子,以示不满。如小娇挠着它的脖子安慰它:“开玩笑的啦,怎么舍得卖你……呃,或者我拿到钱之后,你就自己跑回来,然后我给你买很多很多的肉吃。”

    好狡猾,好贪财。

    雪绒毛茸茸的大脑袋扭到一边,用身体语言表示唾弃,而坐在沙发另一端的唐律更是一脸鄙视。

    与此同时,医生正在给唐修做体检。

    据说,除了脚伤,这一次因为运动量过大,心脏病有复发的迹象。卫何为了保险起见,请了唐家的私家医生,来给唐修做一次系统的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了,唐修的腿伤虽不严重,但是由于是在森林里受伤,伤后没及时清理伤口,有感染的迹象,要打几天的针才能好。

    但也有好消息,就是唐修这一次心脏病虽然有复发的迹象,但是并没有真的复发,这是个好现象,说明病情有所好转,先观察几天,过段时间要预约专家医师做系统的检查。

    如小娇在一旁听着十分好奇,忍不住问:“什么医师这么牛,连你们唐家都要预约。”她还以为,以唐修这么跩又无耻的性格,一定会直接派人去医院,把医师绑来唐家呢。

    面瘫脸卫何说起话时的声音也没什么起伏:“老爷毕竟不是人类,身体构造不同于普通人,看的医生也不是普通人。那个医生在这个圈子里很有名,档期太满,而且行踪飘忽不定,无论是谁,都是要预约的。”

    “哦。”如小娇看着唐修头上那对毛茸茸的狼耳,恍然大悟,“兽医。”

    唐修一口水喷了出来,他盯着如小娇看了半晌,竟无言以对。

    那个医生的病人全部是狼人和一些不为人知的非人类,似乎真的是个杂牌的兽医。

    龟毛如唐大爷,忍不住纠结了起来,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即将去看兽医这个事实。

    但是,不去看那个“兽医”又不行。狼人的世界有严格的规定,不可以将狼人的存在公之于众,避免引起麻烦和恐慌,要是不认真遵守这条规矩的话,就算是他,也会被家族抹杀的。

    如小娇的心情却十分好,唐修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他没事最好,省得自己心里有包袱,老觉得对不起他一样。

    她决定,等他的腿伤养好,就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不要总是“老婆,老婆”的叫她,她每听一次,心肝就乱颤一阵,这样下去,会短命的。

    但是紧接着,如小娇就发现,让她更加短命的事情还在后面。

    首先,唐修腿上的伤口不能沾水,也就是说洗澡成了大问题,不能泡浴缸,不能淋浴,只能擦洗。

    按理说,伤在腿上,擦洗这种事情,完全可以自己来,可是某狼偏偏不肯,非要如小娇给她擦。

    “你胳膊又没残,凭什么让我给你洗?”如小娇气急败坏。

    而且就算是胳膊残了,家里还有卫何,还有男仆人,完全用不上她,这摆明了就是看她好欺负。

    再说,洗澡是要洗全身的,包括某部位。

    她还未婚,以后还要恋爱嫁人的,才不要被这狼毁了清白。这么想着,她一跺脚就闪人了。

    结果当晚就出事了。

    龟毛的某狼,不肯让别人碰他的身体,如小娇又躲得不见人影,就坚持自己洗,结果伤口泡了水,第二天就发炎了,肿得像个包子。

    私家医生解开纱布,脓水和血水混在一起,伤口比之前看起来更狰狞,如小娇看着就觉得好疼,心里跟着颤了又颤。

    偏偏某狼还咬着牙,不轻不重地呻吟着,那个样子似乎十分痛苦。

    那个上了年纪的私人医生,皱着眉头,小声嘀咕:“唐家是没人了吗?怎么能让病人自己洗澡,这要是再泡上几次,感染面积扩大,这条腿就算废了。”

    如小娇的一颗心啊,就好像放在油锅里煎,一面是愧疚,一面是心疼,两面煎得哧哧作响。

    当天晚上,到了洗澡时间,如小娇主动收拾好浴室,放好水,早早地蹲在里面等。

    唐修走进去,看到她,似乎很意外,却偏偏又傲娇上了,不咸不淡地冷哼:“我的胳膊又没残,不用别人帮忙。”

    如小娇自知理亏,也不跟他斗嘴,做小媳妇状低头,一声不吭,走过来给他脱衣服。

    唐修往旁边躲了一下,头一别:“不用。”

    如小娇不吭声,继续伸手脱他衣服,他又躲开。一来二去,如小娇没辙了,她鼓着腮,红着脸,抬头嚷:“好啦,我认错还不行吗?在你伤好之前我会负起责任,认真给你洗澡。”

    “你保证。”唐修挑眉,一脸的傲娇。

    “我保证。”如小娇咬着下唇,觉得自己在这狼面前真是一点自尊都没了。

    “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就让你帮我洗吧。”某狼做大度状抻开胳膊,“给我脱衣服。”却又在她低头的时候,露出一脸阴谋得逞的坏笑。

    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先是开衫,然后是衬衣,优美的身体轮廓慢慢展露在她面前,可是越往下脱,如小娇的手就越抖,在解腰带的时候,她的手抖得快要无法正常工作了。

    “你是要中风了吗?”某狼嫌弃地撇嘴。

    如小娇不吭声,当裤子脱下来,她的手不得不伸向那条男性内裤时,她觉得自己真要中风了。

    “这件就别脱了吧?”她讪笑着抬头,看唐修。

    唐修眼一横:“你洗澡的时候会穿内裤吗?”

    当然不会啊,谁洗澡的时候也不会穿内裤。

    如小娇眼一闭,心一横,抓着内裤两边,往下一拉……脸的位置没放对,十分精神的某部位就那样弹在了她的脸上。

    她大叫着跳开,脸红得快滴血:“你变态。”

    “对着自己老婆,有反应也很正常。”唐修一脸的理所当然,“放心,我会控制,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而且你要相信,这种时候,我比你难受。”

    然后,唐修走到洗手池前,掬了一捧水浇在自己脸上,为了让画面不至于太香艳,他还特意去找了条泳裤穿上,这才坐到浴缸旁的小凳子上,等着如小娇给他擦澡。

    如小娇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画面,脸上被弹到的地方灼热得快烧起来了,血液全部涌向大脑,她都没办法正常呼吸了,只好学着唐修的动作,也到洗手池前掬一捧凉水泼到自己脸上。

    “看你也挺难受的,我的心脏也没问题了”唐修坏笑起来,“现在是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好时机,我们还等什么?”

    “想都别想。”如小娇红着脸,大吼。

    “真是固执。”唐修怏怏地垂下头。

    此时某狼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我都牺牲色相牺牲到这个地步了,这个小妮子怎么还不上钩?莫非,我的身体没有吸引力了?想到这里,他又无端地忧伤起来,盘算着是不是改天要找其他女人试验一下。

    见唐修没有进一步动作,如小娇这才慢慢地挪到他背后,用毛巾细心帮他擦背。

    唐修专用的这个浴室,面积很大,浴缸是进口的顶级货,还带有按摩功能,水龙头做成狼头形状,闪闪发亮。一旁的架子上摆放的浴盐和香薰都是些只听说过,见都没见过的高级货。可见平时这狼有多会享受,怪不得他虽然武力值爆表,皮肤却超级好,摸上去油光水滑的,真是嫉妒死人了。

    她一边报复似的使劲搓着那一片嫩肉,一边意淫着某狼,心头竟然忍不住有些荡漾了。

    虽然这狼都五百岁了,但是摸上去的质感依然是小鲜肉,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时防腐剂吃多了的原因。

    “你摸够了没有?”某狼挑着眉,声音听起来有些轻佻的笑意,“知道的是你在帮我擦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调情呢。”

    “谁跟你调情。”如小娇恼羞成怒,重重地拍了下他的后背。

    “敢打我?”唐修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坏笑着将她抱在怀里,“胆子不小。”

    被裸男抱在怀里,鼻息里全是他的气味,如小娇脸色爆红,使劲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浑蛋,再闹我就不帮你洗澡了。”

    唐修还在闹她,手捏着她的腰挠痒痒,如小娇怕痒怕得要死,顿时“咯咯”地在他怀里笑成一团。

    两个人正在笑闹,浴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脱得光溜溜的小唐律站在门口,一脸严肃,怀里抱着他的洗澡伴侣——橡皮鸭子,看到两个人在闹,立刻冲过来,硬挤在两个人中间,说道“我要跟爹地一起洗。”

    说着又折身出去搬了个小凳子,跟唐修并排坐着,回头对石化的如小娇,冷冷吩咐:“可以开始了。”

    这是也要使唤她的节奏。

    唐修搂着唐律的肩膀,宠溺地问:“律,今天怎么了?平时不是总是说,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不肯跟大人一起洗澡吗?”

    “偶尔跟爹地一起洗也不错。”唐律抬头,奶声奶气,又回头吩咐如小娇,“快点开始,磨蹭什么?”

    如小娇只好硬着头皮,给一大一小两只狼洗了澡。

    洗完澡,安顿好唐修,那边唐律却闹着非要她哄他睡觉。

    如小娇无奈,只能抱着唐律将他送回房间,给他换好睡衣,送上床,盖好被子。

    “讲故事。”唐律冷着脸,靠在自己的小黄鸭抱枕上,“哄小朋友睡觉都是要讲故事的。”

    如小娇哪里有哄小朋友睡觉的经验,挖空心思自己编了个故事:一个饱受欺凌的小演员,奋发向上,最终成为一代巨星。

    她讲得热血沸腾,却被唐律小朋友冷着脸打断:“难听死了。”

    如小娇有些尴尬,挠挠头,说:“不然我讲白雪公主?”

    “那是女人听的故事。”唐律小朋友一脸高冷。

    “那你到底想听什么?”如小娇操碎了心。她真是不明白,平日里一向乖巧的小狼娃,今天为什么这么折腾她?

    “算了算了,什么都不听。”唐律冷哼一声,一脸的嫌弃,“笨死了。去给我倒杯水。”

    如小娇出去倒了杯水回来,唐律小朋友又冷哼:“我又不想喝了,拿出去吧。”

    如小娇端着杯子,重重地往床头小桌上一放,她有些生气了。这熊孩子是欠揍吧。

    “这样就生气了?真没耐心。”唐律小朋友挑了挑眉,那样子跟唐修如出一辙。

    如小娇没理他,转身出去了。

    她在阳台上坐了一会儿,吹了一会儿风,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坐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忍心,又走进了唐律的房间。

    房间漆黑一片,唐律小小的身子蜷缩在被子里,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走过去,替他盖好被子,他却突然说话了,原来还没睡着?

    “你刚才是准备跟爹地生宝宝了吗?”

    刚才?如小娇努力回忆一下,想起刚才在浴室里,被唐律看到的那一幕,呃,确实太暧昧了。

    “当然没有,我和你爹地什么都没有的,我只是帮他洗澡而已。”如小娇慌忙澄清,她似乎有些明白唐律为什么这么折腾他了,他是怕她抢走唐修?

    “没有最好。”唐律似乎松了一口气,冷冷的语气中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忧伤,“我不喜欢爹地有别的宝宝。爹地有了别的宝宝之后,就再也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了。”

    如小娇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重重揉了一下,酸涩无比。

    唐律平日里太乖巧、太聪明,性格又高冷,很难让人把他当作一个孩子来看待。

    可是孩子终究是个孩子,也会有这样没有安全感的时候。

    如小娇的母性被这个小朋友完全激发出来了,她俯下身隔着被子抱着唐律:“你爹地永远是你一个人的爹地,放心吧,谁也抢不走。”

    “谁要你安慰。”唐律的声音变了个调,傲娇中透着别扭,“别抱我,你身上臭死了。”

    “真是个难搞的小朋友。”如小娇放开他,拍拍他的头,“快睡觉吧,睡眠不足会长不高的哦。”

    “要你管。”唐律冷哼,“你管好你自己吧。当后妈就要有当后妈的自觉,什么都不会真是太蠢了。还有,说好了去幼儿园给我开家长会,却又爽约。除了要跟爹地生宝宝之外,这件事,我也很生气,你自己检讨一下。”

    如小娇无奈地笑了。

    这个小朋友,不但傲娇、高冷、心思重,原来还这么记仇啊。

    真是……太不可爱了。

    可是就是这样不可爱的小朋友,却重重地戳到了她的萌点,她将来也好想生个这样的小宝宝,养在身边,将来像个小男子汉一样保护她,那画面一定十分美好。

    第二天一大早,如小娇还在跟周公你侬我侬的时候,就被唐修从被子里拎了出来。

    “干什么?这么早,鸡都还没起床呢。”如小娇打着哈欠,瞄了瞄床头的闹钟,才刚六点半,忍不住嘟囔。不睡够八个小时的一天是不完整的,她昨天被折腾到十一点才睡,至少要睡到七点才能睡饱啊。

    “有戏演,去不去?”唐修早已穿戴整齐,一张漂亮的脸上满是狡黠。

    如小娇一听有戏演,整个人都精神了,立刻跳下床,兴奋地问:“什么戏?什么戏?”

    唐修勾了勾嘴角笑得一脸神秘:“知道《后宫内斗》吗?”

    “知道知道。”如小娇点头如同小鸡啄米。

    当今演艺圈,谁不知道《后宫内斗》这部出了名的女人戏?金牌制作、金牌编剧,这也就算了,所有的演员都是大牌,二三线的演员只能演到宫女、太监这类的配角,简直就是演艺圈的群英会,连剧组里飞出来的蚊子都带明星范儿的。

    如小娇对这部戏,不仅知道,简直敬仰到不行,还曾经去应征演死尸那种群演,可惜竞争的人实在太多,她连边都没靠上。

    “我刚好认识这部戏的一个投资人,就随手问他要了个角色,戏份不多,几场戏,一天就能拍完,所以打算要你去拍着玩,就当是昨天主动给我洗澡的奖励。”

    唐修说得漫不经心,可听在如小娇耳里却犹如天籁,她从来没有觉得唐修像现在这样顺眼过,整个人如同遥远的西方神圣,带着太阳神阿波罗的光辉下到凡间来拯救她这种贫苦大众。

    她激动得简直要跪下了,抓着唐修的手,颤抖着问:“真的吗?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虽然看她这么高兴,唐修有些得意,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嫌弃她的反应,“快点收拾收拾然后出发,卫何已经备好车在外面等了。还有,到了片场矜持点,别丢我的人。”

    “好,好。”如小娇点着头,泪流满面地冲进洗手间洗漱去了。

    没用五分钟,穿戴一新的如小娇就已经风一般地下了楼,打开车门,却发现唐修也在车里。

    “你也去片场?”如小娇纳闷。唐修虽然为人嚣张,但是毕竟不是人,哦,不不,是身份特殊,所以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有事都是吩咐卫何去办,这次却主动要去片场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还真挺让人意外的。

    “你演的戏,我当然要做第一个观众。”唐修将如小娇拽进车里,趁着她发愣的机会,又是一阵缠绵热吻,直吻得她晕头转向。

    车到了片场,有人来接如小娇,态度之恭敬,让如小娇简直有些受宠若惊,连说:“不用这么客气。”

    对方就更客气了,连连说:“如小姐是贵客,老板吩咐一定要好好接待。”

    如小娇被迎进片场,而唐修则在身后一路跟随。只不过唐修很少出现在公开场合,又从不允许电视媒体上出现自己的影像,所以大家对这个长相漂亮、戴礼帽的男人都觉得陌生,但是看制片和导演对他的态度,又觉得这个人肯定不好惹,纷纷选择退避三舍。如小娇狐假虎威,也被伺候得十分周到。

    今天片场的人并不是很多,想来是唐修不想让太多人看到他,特意打过招呼的。如小娇来到一个独立的化妆间,有助理拿了剧本给她,导演亲自跑来给她讲戏。

    这个角色戏份并不多,而且是个短命的,演女主角身边的贴身婢女梦塘。这个梦塘为了维护主人,替主人挨了打,最后病死了。

    是个短命但又是个非常重要的角色,是女主角奋起反抗的动力。

    这种角色虽然戏份少,但是很有记忆点,很容易被观众记住。如小娇整个人都被点燃了。

    导演给她说完戏,等到演员梳妆完毕,就正式开拍了。

    可一见到自己的对手戏对象,如小娇那好不容易揣摩出的情绪,瞬间就蔫了。

    这场戏是说梦塘跟着女主角去给皇后问安,女主角被皇后刁难,她替自家主子说话,结果被皇后身边的婢女扇了一个巴掌,还被皇后抓着头发撞墙。而如小娇万万没想到的是演皇后的人竟然是Queen。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如小娇下意识地摸摸脸上被Queen的戒指刮出来的细小疤痕。

    Queen冷笑一声:“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够有本事的,在唐家当保姆,竟然能当到让唐先生亲自出马给你要来一个角色的水平。啧啧,真是爬得一手好床。”

    Queen那日让助理去查如小娇是谁,那个助理只查到如小娇是跟在唐律身边的人,就以为她是唐家的保姆。而Queen跟唐修完全搭不上话,也就没能找到报复的机会。

    这一次,机会竟然送上门来了。

    昔日偶像,今日仇人。如小娇懒得理她,径自跑去跟演女主角的演员自我介绍。

    那个女演员叫作孙司茹,最近非常红,为人还算不错,跟谁都客客气气的,对如小娇当然也十分客气。

    两个人说着话,对了对戏,完全没注意到Queen在如小娇背后冷笑着,跟身旁演她婢女的演员耳语了几句什么。

    彩排了几次,角色走位完毕,正式开拍。

    原本彩排时,大家说好打耳光是用借位的方法,反正那个镜头主要是拍女主角看到自己亲如姐妹的婢女被打,露出心疼和仇恨的表情,带到梦塘这边的镜头只是转瞬,也根本用不着真打。可是那个演皇后婢女的演员一抬手,结结实实一巴掌打在了如小娇脸上,如小娇只觉得半边脸火辣辣的疼,耳朵里轰鸣阵阵,半天都听不到声音。

    她扶着墙站在那里,恍惚了半天才清醒过来。

    这个时候,镜头已经不在她身上了,大家都在注意几个主角的戏,也根本没人注意到她,导演也没喊“Cut”,她就只能艰难地站着,脸上再疼也不敢动,只是用余光瞥了打自己的演员一眼,只见她看着自己,露出一抹轻蔑的嘲笑,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用口型对她说:“让你得罪Queen,不知死活。”

    如小娇一瞬间明白了,是Queen安排的。

    心里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连带着火辣辣的脸,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气得快烧起来了,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是唐修为她要来的戏份,她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难道现在要叫嚷着找导演吗?那样的话,只会给导演留下一个娇气的印象,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所以,只能忍。

    一场戏结束,到化妆间里补妆的时候,唐修看着她红肿的脸,面色阴沉:“真打?不是说借位吗?”

    “打真的效果好啦。你别管啦,能演戏我就好开心。”如小娇佯装没事,笑眯眯地安抚唐修,她真怕唐修一不高兴就不让她继续拍下去了。

    下一场是皇后抓着梦塘的头撞墙的戏份。如小娇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还是被Queen力道十足的一抓一撞吓到了,头当即撞破了,一道血痕顺着额头滴了下来,倒省了化妆的时间。

    大家看到如小娇额头上的血痕,都觉得Queen太过分了,Queen也惊讶地捂着嘴巴,连声道歉:“啊,真是对不起,我太入戏了,你没事吧?”嘴上这么说着,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歉意,反倒全是得意的笑。

    如小娇再傻也看出来了,她是故意的,她是在报复。

    可是这是拍戏,她说自己太入戏,别人又能拿她怎么办?

    如小娇恨得咬牙切齿,但也只能认栽。

    晕头转向地回到化妆间,唐修却不在了。过了一会儿只见唐修带着卫何走了进来,面色发黑地对她说:“我已经跟导演说过了,刚才的戏重拍,剧本也要换。”

    “重拍?”如小娇苦着脸,难道她还要再被打一次?

    唐修走过来,亲手接过卫何手里的医药箱,给她处理额头上的伤口,动作轻柔,一双隐隐泛红的眸子里又是心疼又是怒气:“敢在我眼皮底下玩花招,那个女人是活得不耐烦了。”

    新剧本送来得很快,也不知道被抓来改剧本的编剧大人有没有抓狂。

    如小娇看了新剧本,改动不算太大,只是她的戏份完全改了。

    之前是梦塘维护女主角,被皇后打至重病,然后死掉。现在改成了,皇后因为一些事落难,梦塘为了给女主角泄愤,连扇了皇后十二个耳光,最后被皇上赐死。

    倒真是挺爽。

    但是大庭广众之下,要她真打Queen十二个耳光,她没Queen那副歹毒心肠,真不一定能下得去手。

    如小娇凑过来跟唐修商量:“我没怎么打过人耳光,要是演不好怎么办?”

    唐修躺在躺椅上,枕着自己的双手,眯着眼睛:“又不是什么重要角色,随便演演就是了。不过,耳光要打真的,否则,我就没戏看了。”

    如小娇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脑子就只回荡着一句话:耳光要打真的,要打真的。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竟然一抬手给了唐修一个耳光,还特别真诚地问:“这样算不算真打?还要不要加重一些?”

    唐修整个人都被打蒙了,连同面瘫脸卫何都惊呆了。

    要知道唐修这辈子,敢这样打他的估计也只有唐家老太爷,其他人只怕还没碰到他的脸,就已经被他捏死了。如小娇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巴掌,这简直就是作死的节奏。

    让卫何更为惊讶的是,唐修竟然没有生气,只是愣了会儿,然后抓过如小娇吻了一通,半怒半笑道:“好大的胆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化妆间里还有工作人员进进出出,如小娇被当众吻了一通,脸红得快烧起来了,飞速地缩到墙角揣摩角色去了,再不敢惹唐修。

    真正开拍的时候,片场的整个气氛都变了,Queen的脸色更是阴沉,咬牙切齿地对如小娇说:“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狐媚术,竟然让唐先生替你出头,连剧本都能改。你敢真的打我就试试,我以后绝对饶不了你。”

    如小娇本来没想打真的,可是被她这么一挑衅,一股火没压住,等导演一喊开始,她胳膊抡圆了,一巴掌挥了过去,“啪”的一声,打得既清脆又利落。

    头一个打了真的,第二个就没必要客气了,“啪”,又是清脆的一声……

    头几个耳光是真打,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后面的几个耳光如小娇明显减弱了力道,她觉得出口气就行了,没必要那样咄咄逼人。

    即便是这样,Queen的脸上还是清晰地浮出了五个手指印,发髻也凌乱了,看起来十分凄惨。

    如小娇学着她的样子,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捂着嘴巴,连声道歉:“啊,实在对不起,我入戏太深了。你没事吧?”

    Queen捂着脸,咬牙切齿地瞪着如小娇,却什么都不能说。

    戏拍完了,如小娇的心情大好,跟着唐修离开片场,在门口遇到了Queen,Queen的脸上还有明显的手印。Queen看到如小娇和唐修走在一起,本想瞪如小娇,可是看到唐修,又有些不敢。

    唐修笑眯眯地当着众人的面亲了亲如小娇的脸,宠溺地拍拍她的头,说:“等我一下。”

    然后他走到Queen身边,立刻像变了画风一样,漂亮的脸上不见笑容,满是阴冷和邪气,声音低沉却让众人都听得清。他开口道:“我的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众人愣住,连如小娇自己都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修这狼……

    虽然满满都是“霸道总裁”的即视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好感动。

    当然这感动只持续到洗澡时间之前。

    洗澡的时候,这狼将她压在浴缸里,吃足了豆腐,还笑称是在报白天他被打了耳光的仇。如小娇无言以对,是她打人在先,也只能认栽。

    三天后,如小娇要陪唐修去预约的医师那里看诊。一大清早的,她就起床,打扮好自己,挥手跟去幼儿园的唐律说再见,之后就神清气爽地站在唐修面前。

    “快点,医生在等着我们呢。”如小娇难得比唐修更心急,没办法,她实在是对那个专门看非人类的医师太好奇了。她笑眯眯地催促着唐修,又补充一句:“兽医哦。不知道打针会用多粗的针管。”

    唐修听到“兽医”,眼皮跳了跳,似笑非笑警告她:“不要跟我提‘兽医’两个字。”

    “兽医、兽医、兽医……”如小娇晃着脑袋,故意气他,“唐修要去看兽医啦,哈哈哈……”

    还没笑完,她的下巴就他捏住,接着唐修的唇就贴了过来,他惩罚似的狠狠吻了如小娇一通后才肯放开。

    “还敢提吗?”唐修挑眉,用舌舔了舔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如小娇捂着嘴巴,迅速缩到门口,看着他妖孽又邪恶的模样,使劲儿摇头。

    唐修这才满意地勾起嘴角,笑了起来:“这才乖。”

    如小娇捂着嘴,一路沉默到医院。

    到了医院才知道,这个医师还真是大隐隐于市,他在市医院的最顶楼,开辟了一个新的科室,名曰:特殊疾病研究室。

    如小娇真想替他换个牌子:兽医站。

    但她有这个贼心,没这个贼胆,她怕某狼的惩罚。嗯,每次都弄得她脸红心跳。也怕那个神秘兮兮的医生,把她拉进去给解剖了。

    唐修进去检查,如小娇不能跟进去,连卫何都被挡了出来,原因是这个医生太古怪,不喜欢人类进他的研究室。

    不进去就不进去,虽然有些遗憾没看到那个传说中的“兽医”,但是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的如小娇很快开始乐呵呵地在医院里闲逛起来。

    逛着逛着,逛到二楼,说也奇怪,这里来来往往的病人,都是男的。

    她一抬头,恍然大悟。

    男科。

    两边的广告,全是些写在小说里会被打××的字眼,她都不好意思看,只好低着头往前走。

    走着走着,在走廊拐角处,她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如小娇心里一跳,不受控制地跟了上去。

    穿过走廊,如小娇发现那个身影进了走廊尽头的门诊里,进门之前那个人还四处看了看。就是一瞬间,如小娇认出了那个人。

    虽然那个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但是如小娇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人是施御阳,她的大师兄。

    大师兄来看男科?

    难道他……

    她好像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一样,捂着嘴巴,半天没发出声音来。

    大师兄可是要结婚的人了,竟然有这方面的毛病?他的未婚妻会不会嫌弃他?……他一定很受伤,也有可能从此对爱情失望,孤独终老……

    如小娇的脑洞开起来就堵不住,她甚至还脑补出大师兄被甩之后,酗酒颓废的样子,最终还走上了犯罪道路的画面。

    画面太恐怖了,她抱着头,大叫了起来:“就算大师兄不行了,他也是我大师兄。我一定要拯救他!”

    声音太大,她的表情又过于狰狞,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医生,都好奇地往这边看,甚至有个医生还好心跑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姑娘,精神科在四楼。”

    如小娇整个人正陷入极度的恐慌中,脾气自然好不了。她冲着那个医生就嚷:“你才看精神科,你们全家都看精神科!”

    “这么狂躁,看来病得不轻。”那个医生摇摇头走了。

    如小娇才不管什么医生不医生的,她呆呆地坐在走廊的长凳上,满脑子都是大师兄,甚至还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

    那个时候,大师兄和二师兄最好,她就像个小尾巴一样,紧紧跟在大师兄身后。二师兄曾经很不喜欢她,因为她简直就是个缺心眼的麻烦鬼。

    她跑得慢,结果偷地瓜被抓;人小腿细,下河摸鱼会被渔网缠住……导致他们事事不顺利。

    那个时候,如小娇也不喜欢二师兄,因为二师兄总是独霸着大师兄,甚至鼓动大师兄出门不带着她,简直就是她的情敌。

    终于有一次,她站在武馆的天井旁,叉着腰对二师兄大嚷:“大师兄不会喜欢你的,因为你不能给大师兄生孩子。”

    二师兄正在吃烤地瓜,结果一口地瓜咽在喉咙里,差一点英年早逝。

    那之后二师兄就再也不跟她作对了。大师兄很欣慰,夸奖二师兄懂事了,二师兄恨恨地跟大师兄说:“跟个缺心眼计较,除非我脑袋被驴踢了。”

    总之不管怎样,这场战役是她赢了,她欢欣鼓舞,她感谢那头踢了二师兄脑袋的驴。

    那之后,她就成了大师兄身边的狗皮膏药、强力胶,黏得紧紧的,一步不离。

    她是师父捡回来的孤儿,大师兄不是,大师兄的妈妈经常会来看他,每次都带很多新奇的零食和新衣服,可是大师兄并不开心。

    听别人说,大师兄是私生子,是见不得光的人,所以才会被妈妈藏在武馆里。可她并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大师兄哪里见不得光了?大师兄在如小娇心里,是每天见到他,都会感叹“哎呀,怎么又帅了?”的存在。

    大师兄不是见不得光,大师兄本身就是光。

    有一次,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冲进武馆,对着大师兄拳打脚踢,边打还边骂他“狗杂种”,大师兄却不动,一脸冷漠地任由她打骂。

    而如小娇却像个小疯子一样,扑过去,对那个女人又撕又咬,最后不仅撕烂了那个女人的衣服,扯掉她几缕头发,还用指甲在她脖子上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才肯罢手。

    当然,如小娇的状况也很惨烈,一张脸被打得像个猪头。

    那女人临走时指着如小娇愤恨地对大师兄说:“怪不得你这么嚣张,原来养着小狼狗呢。”

    她就是大师兄的小狼狗,谁欺负大师兄她就咬谁。如小娇很骄傲,仰起青紫的脸,甚至还“汪汪”叫了两声。

    “你真是个缺心眼。”大师兄抱着她,第一次流下眼泪。

    事后,她问大师兄:“你为什么不还手?你武功那么厉害。”

    大师兄一脸满是与年龄不符的沧桑:“那个人是我爸的大老婆,如果我跟她动手,我妈在那个家里的日子就会更加难过。她打我没关系,打你的仇,我一定会记着的。”

    很久之后,跟大师兄失散了很多年的如小娇,在报纸上看到了打她的那个女人。

    整个版面的头条都是那个女人的花边新闻,投资失败、亏空巨额资产、包养小白脸后被夫家扫地出门的新闻。

    如小娇想,大师兄一定还记得她。

    大师兄从不许诺,一旦许诺,就绝不落空。

    如小娇正陷入回忆中,就发现大师兄已经从门诊里出来了。她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挡住大师兄的路。

    施御阳错愕地看着如小娇。不能怪他会错愕,换了谁都会错愕,毕竟一个未婚女生出现在男科,这太不正常了。

    “落缘,你怎么会在这里?”施御阳将棒球帽往上推了推,露出一双清澈的眸子。

    如小娇本来有一肚子话想跟他说,可是看着他那双眼睛,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挠挠头,打着哈哈:“嗨,大师兄,真是巧。我怎么会在这里呢?我当然是来看病的啦。谁都会生病的,没什么不好意思啦。”

    “看病?在这里?”施御阳满眼的疑惑。他指了指走廊上的宣传图:“看……前列腺?”

    “前列腺,我当然……是没有啦。”如小娇看着那一张张的宣传图,呃,器官图还真是……挺让人尴尬的。她扭来扭去,想着用什么来做开场白才不会伤到大师兄的自尊心,可是想来想去都没啥好的想法,脑袋里完全就是一锅糨糊在翻滚,脑细胞全部背着小包袱离家出走了。

    她扭捏半天,实在受不了眼前的气氛,决定还是单刀直入。

    “大师兄,如果你有什么心事找不到人倾诉的话,也可以来跟我说的。我的嘴巴很紧,而且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就算一时不行,只要积极配合治疗,也一定能再展雄风的。”

    施御阳瞬间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他哭笑不得地捂住如小娇的嘴巴:“落缘,有话我们回去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如小娇点头如捣蒜,扯开施御阳的手,补充了一句:“这是大师兄的隐私,千万不能被别人知道。”

    施御阳一脸黑线,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眼神相当复杂。

    而这个欲言又止和复杂的眼神,看在如小娇眼里,似乎更加验证了她的猜测。她在心里呐喊:大师兄,你千万不要气馁啊,落缘一定会帮你做回男人的。

    施御阳本来说接下来还有活动,跟如小娇约了下次再聊,如小娇却直说不放心这个时候他一个人走,非要送他到医院门口。

    出了医院门口,施御阳一下子就被记者团团包围。也不知道是不是医院里埋伏了狗仔,如小娇在男科走廊上说的傻话,现在已经传遍了大家的耳朵,所有记者的提问都围绕着一个中心思想。

    施御阳不行!

    施御阳不能人道!

    施御阳有难言之隐!

    如小娇听得怒火攻心,推开那帮记者,夺过一个话筒,对着摄像机大吼:“你们给我听着,我大师兄很行,无论在床上还是床下都绝对是一条龙!”

    施御阳一拍额头,做了个“ohmygod”的表情,然后拉开如小娇低吼:“落缘,闭嘴!”

    “可是,大师兄,他们那么说你。”如小娇还委屈得不行。

    施御阳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下她的头:“你真是个二缺。我在拍公益片,宣传婚前检查,婚前检查当然要去男科。”

    如小娇恍然大悟:“婚前检查啊,是哦,大师兄是男的,婚前检查总不能去妇产科。哈哈……”笑完之后又四处看了看,“怎么没看到摄像机?摄像机在哪里?”

    “这是个秘密策划,用的针孔摄像机。”施御阳头疼地扶额。

    这个时候躲在暗处的二师兄冲过来,跟一堆的记者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谢谢大家关心,施御阳的健康状况,等拿到婚前检查的报告,一定让大家知道,云云。

    记者散开,施御阳叫来导演,问能不能把这段剪掉。

    那个导演一耸肩:“晚了,这可是现场直播,这会儿,估计全世界都看到大明星出糗了。”

    如小娇缩着脑袋,被二师兄指着脑门儿数落,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与此同时,特别疾病研究室里。

    某狼身上贴着各种仪器的测试探头,看着电视里那个缩着脖子,正在被数落的小妮子,拳头紧紧了又紧。

    某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指着电视笑得前仰后合:“那女的是不是缺心眼,太有意思了,真想把她抓过来,解剖她的脑组织看看是什么结构,哈哈,修修,你快看啊……”

    修修,听起来好像是“羞羞”。

    唐修整张脸都绿了。

    而更让他愤怒的是:他的女人在全世界人的面前夸奖别的男人。

    床上床下都是一条龙!

    呵呵,早晚有一天,得让她明白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他握了握拳头,对那个还在大笑不止的医生没好气地说:“别笑了,这个缺心眼的女的是我未来的老婆,你未来的二嫂。”

    那个长着一双桃花眼的医生瞬间不笑了,而是很同情地走过来拍了拍唐修的肩膀:“二哥,为你默哀。”

    如小娇回到医院顶楼找唐修的时候,他已经走了,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就走了。

    无奈,她只好自己坐公交车回唐家。唐家大宅在郊区,公交车到不了,她只好在离唐家最近的一个站下车,迷路无数次,折腾到天黑才到家。

    进了家门后,她发现所有的仆人看到她都是欲言又止,厨房的周妈将她拉到一旁,痛心疾首地说:“夫人,你怎么能在电视上说那种话,这不是正大光明的给老爷戴绿帽子吗?”

    “你、你们都看到了?”如小娇讪笑。

    “不止我们,估计老爷也看到了,回来之后脸黑的呀。”周妈摇摇头,从身后端出一碗汤,递给如小娇,“夫人,你还是去给老爷赔个不是吧,然后让他把汤喝了,你们关门、拉灯,第二天又是一对恩爱鸳鸯。”

    如小娇看了眼那汤,汤挺眼熟,鹿血汤,壮阳又大补。

    “呵呵。”如小娇眼皮跳了跳,“汤就别喝了,他现在火气够大了,再喝这么燥的汤,估计要流鼻血了。”

    她推开汤碗,上了楼,满脑子的乱麻,理都理不清。

    这个乌龙闹的,不但大师兄难堪,二师兄生气,连唐修都觉得戴了绿帽子。

    如果说得罪人也是一种才能,那么她在这方面一定天赋异禀。

    其实她想去跟唐修解释一下,但是走到他的房门前又退缩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醋坛子解释,想了一下,决定先回自己房间组织一下语言,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解释。

    可谁曾想到她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猛地被人按在门上,接着一双唇压了下来,直吻得她透不过气来。

    接着那人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力道不重却不容拒绝,带着一股要将她生吞活剥的野蛮劲儿。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那个逞凶的人,一边喘息一边生气地嚷:“唐修?你发什么疯?”

    “让你明白一下,什么叫作床上床下一条龙。”唐修一脸的冰冷,眸子里红色逐渐加深,他似乎真的很生气。

    “那是个误会。”如小娇觉得这一天真是够了,说起来话来都有气无力,“施御阳是我的大师兄,你也知道……”

    “不但是你大师兄,还是你暗恋的对象。你这么维护他是因为旧情复燃,还是你根本就没打算忘记他?”唐修勾着唇,满身的邪气。

    “你简直无耻。”如小娇不想理他,转身就走,却被死死地拖住。

    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丢在了床上,随之,唐修的身子就压了过来,衣服被撕破的声音不绝于耳,她很快就被冰凉的感觉所包围,整个身体都暴露在空气中。

    唐修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甚至还有些粗暴。两个人的武力值相差太远,如小娇的那点反抗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在调情。如小娇越挣扎越绝望,最后索性不动了,躺在那里呜咽地哭了起来。

    她咬着下唇,哭得并不大声,像小动物一样身子一抖一抖的。当唐修在她脸上尝到咸咸的味道时,他抬起头只见如小娇早已经哭得不能自已,而他刚才还怒气冲冲的心情,瞬间冷却了,心像针扎一样,疼得厉害。

    “我还什么都没做,你哭什么?”他放开她,坐起身来,皱起眉头,“你是我老婆,却在电视上那样夸奖别的男人,我会生气也很正常。”

    看到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这些闹情绪的话也说得有些底气不足。

    “谁是你老婆,你经过我同意了吗?”如小娇发怒地坐起身,指着唐修的鼻子就骂,“姓唐的,这世界上就没你这样不讲道理的人。

    你说我是你老婆,我就必须做你老婆吗?你喜欢我吗?你了解我吗?我们相处过吗?你向我求过婚吗?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就说我是你老婆?

    我喜欢大师兄怎么了?我跟他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他宠我、护着我,我不该喜欢他吗?

    你说你找了我二十几年,可是那二十几年里,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为你守节?在你把我抓来唐家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真有狼人。

    我护着大师兄难道不对吗?在你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风流快活的时候,在我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的时候,大师兄就是这样护着我的……”

    唐修默默地听着,俊脸上的怒气慢慢消退,换上一丝自嘲和忧郁,一直到她发泄完,瞪着眼睛喘粗气的时候,他才松开她,轻声说:“你的过去我不了解,你可以喜欢他,但是只能到今天为止。你一直都说,我没有证据证明你就是元氏女,我现在就去把证据拿给你看。”

    他说着整了整衣服,走出去,不一会儿拿了个文件袋回来。

    “看看吧,亲子鉴定报告,还有你父母的照片,你看你的长相是不是跟你母亲一模一样?”

    如小娇认真看了那些报告,又拿起照片看了看,照片上的女人面容俏丽,确实跟她的样子有九分像。

    说真的,如果是小时候,看到自己亲生父母的照片,肯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可是现在,她已经长大了,一个人吃尽了世间苦之后,再来看这些照片,已经没了那种感觉。心里只有平静,仿佛这只是两个叫作“爸爸”、“妈妈”的人,跟她却没有太大关系。

    在这种绝对的证据面前,她确实无话可说。可是这个时候跟她说这个干什么?要逼婚?

    她皱皱眉将手里的文件丢开:“你什么意思?”

    “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找错人,你确实是我的未婚妻。我说过我不逼你立刻跟我结婚,但是至少要从现在开始慢慢忘记他。”唐修认真地看着她。

    如小娇又是一皱眉:“你没逼我?”以投资为名,设计她成为他的生活助理,这都不算逼?那什么才算逼?

    “我若是想逼你,恐怕你早已经是唐夫人了。”某狼挑眉,心里不爽,“从今天开始,忘了他,爱上我。我会拿出最大的诚意和耐心,但是奉劝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因为,吃掉对方,也是狼人表达爱的一种方式。”

    如小娇望着那双泛红的眸子彻底安静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被恐吓住了,还是被他绝世的容颜给蛊惑了,居然慢慢点了点头。

    “我会放你自由,并且认真追求你。这个家你想住就住,不想住可以离开,因为早晚你都会重新回到这里。”唐修宣誓一般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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