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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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奶奶却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其他东西都好说，这个嫁衣她说什么都要给沈娅妮带回去。

    “你怎么没机会穿，怎么，沈先生不打算给你补办婚礼了？”布奶奶的话让沈娅妮脸跟着了火一样，她比谁都期待能和沈旭尧有一场盛大而隆重的婚礼，但是他从来没提过，她也不好自己提起让他为难。

    他不说，大概是有什么苦衷的吧。

    沈旭尧和布彦淮在客厅里喝着茶，那头女人之间的事他不好去插手，他满头心思瞒不住布彦淮，他放下杯盏，双手放在膝盖上握拳捶了捶，“沈先生要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跟我说说，好歹我们的关系，别人不知道，我们自己还不知道吗？”

    想来也是尴尬，他还要称呼沈旭尧为一声小姑父，还好这层关系还没捅破。

    沈旭尧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落在了手边的茶水上。

    “布先生，我看布清宁并不会对妮妮的眼角膜善罢甘休的。”沈旭尧担心的就是这个，刚才布清宁的眼神虽然隐藏的深，但是躲不过他，他是在刀尖子上混过的人，阅人无数，他不会看错的。

    布清宁远没有她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不会吧，清宁是个很懂事的姑娘，奶奶说的话她都会听的，奶奶都答应她不遗余力的给她找眼角膜了，她不会生其他心思的。”布彦淮让他宽心，语气里对布清宁的信任很足。

    沈旭尧愁眉不展，就算沈娅妮和布奶奶的血缘关系是铁定的，可是布清宁和布彦淮他们生活了几十年的亲情也不是假的，他才说这么一句，布彦淮就把布清宁护的不行了。

    沈娅妮那性子又清冷，不会为自己辩解一句，要回到布家，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多少气。

    想想也是堵得慌，妮妮可是他护了几十年的心肝宝贝，哪能回来这么被人埋汰，那个布清宁从刚开始见面就没给妮妮好脸色看过。

    沈旭尧想了想还是不跟布彦淮废话了，说了句要去找沈娅妮就先走了。

    他刚走没多久布彦淮就接了个电话。

    “阿山，你已经回来了？好的，我马上去找你，你先不要露面。”挂了电话他急匆匆的出了布家，他一走，布家二伯那边就收到了信。

    布二嫂急的在屋子里团团转，突然她冲过去扭了布二伯一把低声问他，“你说，小丫头你到底弄没弄死？”

    当年主意是她出的，她早就算好了，当年放眼整个布家就清宁的年纪最适合过继，只要那小丫头没了，本家只能过继他们家的女儿。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关照她男人一定要把那丫头弄死，留着只会是祸害，如今向来，他当年到底是动了恻隐之心，早知道她还不如自己动手算了。

    布家二伯叹了口气，一擦就是一头的汗，“我下不去手呀，她才五岁，而且我姐她为了怀那个孩子吃了多少苦，我又不是没长眼睛看，你让我送走可以，我送的很远的，我让那个人贩子给她送到最远的山沟子里去，我以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走出那大山的，谁知道事情会这样。”

    天算总不如人算，他自己也是懊悔的要死，他懊悔的不是没弄死当年的沈娅妮，而是后悔鬼迷心窍做这缺德事。

    真的是丧尽天良啊，他刚坐在堂厅一看到沈娅妮那张脸他就发怵，那么像他死去多年的姐夫，也特别像姐家的大丫头，有眼睛都会怀疑的。

    她偏又不是普通人，她嫁的男人还是广丰集团的总裁，她好歹是个总裁夫人，也是说动就能动的。

    “也不知道姐姐她怀疑没，毕竟五岁的小孩子她能记什么事呢，而且当年她是亲眼点看到你把人抱回来的，死透透的了。”布家二嫂拧着眉想了想，“不管怎么样，还是盯着那个沈娅妮比较好。”

    布二伯叹了口气，无力的挥了挥手，“我不管了，你要作你自己去作吧。”

    布奶奶让赵婶把嫁衣规规矩矩的叠好放在床边，她眼中满是柔情，最后再轻抚上那嫁衣，“希望你能早点穿到他，这个沈旭尧也是的，你们现在日子过的这么安逸，好补个婚礼了，到时候觉得喊我去。”

    沈娅妮搅着手笑道，“一定会喊您的。”

    “妮妮。”

    沈旭尧在外头敲了敲门，布奶奶笑他估计是等急了。

    沈娅妮一开门就见他脸色十分的差，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话都有点说不利索，“妮妮，妈出事了。”

    他们是怎么回的D市沈娅妮都有点不记得了，只知道一路上都没人说话，车子飞快的在路上奔驰着，招招和小伦都困了，依靠在她身边睡的沉，而她的眼泪从开始就没停过。

    余妈打电话来说，她中午去沈孙氏房间给她送饭的时候，她已经走了一会了，就这么突然这么悄无声息的，从她记事开始就总对她挑三拣四的人就去世了。

    布奶奶派的车没有一秒钟的耽搁他们就踏上了归程，可总还是嫌慢，开的太慢了。

    沈娅妮握住沈旭尧的手，说不出的心疼他。

    这个男人最近承受的事太多了，她真怕他会撑不住。

    沈旭尧反握住她的手拍了拍，想给她一个笑容安慰她来着，可就是挤不出来。

    直到这会他想好好回忆关于沈孙氏的一些记忆，可最多的都是她的背影，十年前还在大沟子村的时候，她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埋在田埂间做那些永远都做不完的事情，脑海里回想起她的碎碎念，没几句关心人的，大多数都是唠叨和埋怨，可再不济她也是他妈，以后再也见不着一面了。

    他一个大男人，这辈子就哭过一次，还是没病没痛的时候，就是离开沈娅妮之后的一个中秋，他走在路上看到一个父亲扛着儿子一手牵着自己的老婆从他旁边经过，孩子童言童语刚学会喊爸爸，爸爸爸爸一声一声喊的没完。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躺床上哭的像个孩子。

    他走的时候，招招爸爸还没喊利索，沈娅妮才二十岁，沈孙氏身体硬朗，还没有一根白头发。

    恍恍惚惚的十年，他没来得及给她一天的好日子，她却撒手人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