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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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要不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休息吧。”沐幽昙开口道，脸上满是笑意。她好久没看见少爷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少爷独处啦。也亏得婆婆有教她怎么在没有这天雪殿的钥匙的情况下，打开这地方的宫殿的办法。

    “恩。”沐清流轻轻点了点头，“也好。”

    沐幽昙寻了一处空旷的地儿停下，将沐清流推至了一座亭子中的石桌前，自己在石桌旁坐下，随后便双手托腮，手肘撑在了石桌上，双眼亮晶晶地闪着光芒，就这么看着沐清流。

    沿途虽然经过了许多宫室，但是她并没有开门进去，就这么推着少爷闲逛。她可是知道的，这天雪殿中，每打开一个宫室都是在赌自己的命，这宫殿中有三分之二皆封印着怪物，每一个的实力都堪比上古神兽，更何况他们被封印在这里，少说也有上万年的时间，得从这星河秘境的第三任主人那时说起了。婆婆与她说的故事，她至今还记忆犹新呢。故事中的人，她就好似感同身受一样。婆婆说她见证了一切，但是她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幽昙。”沐清流感受到沐幽昙的视线，面上有些微微不自然，面色罕见地有些窘迫，双颊之上泛着一些红晕。

    “恩？”沐幽昙听见沐清流的话，回过了神，便看见沐清流的表情，顿时便眨了眨眼，露出惊讶的神情来。少爷居然还有这样的时候，真是稀奇得很，“少爷，你这是害羞啦。”

    沐清流闻言别过头去，眉眼中带着些无奈之色。这么多年未见，本该有许多话想说，一想那过来的十多年，他心中便觉得有些愁苦，只是看见幽昙鲜活灵动的表情，他便没法再继续愁苦下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浅浅的欣喜。至少她是真的回来了，就在他的眼前。不过她又似乎哪里变了，似乎，更加无所顾忌了？

    “幽昙，莫胡闹。”沐清流微微有些窘迫。

    小阮在沐清流的肩头上待着，听见二人的话，眨巴眨巴小眼睛，像是听懂了似的，乐呵呵地掩醉偷笑着。

    明昙浮在半空中，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二人，便顾自摆弄着她手上的花朵。

    沐幽昙嘿嘿笑了两声，眼中尽是狡黠之色。她知道少爷肯定介意着十多年前的那场祸事，肯定会因为她为他挡了一灾，自己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内疚至极。她在轮回秘境之中看见过他那副丢了魂儿一般的模样，每日只在佛堂之中诵经念佛。

    说是修身养性，把君少爷派来的人给拦了回去，实则却是心灰意冷，她没有想过这十多年来少爷竟然是这么过来的。更没有想到那场祸事，少爷的双腿居然经脉受损，近乎被废。

    她不想让少爷再继续过那种非人的日子。什么苦难，她一人也能撑得起来的。尝过了百世轮回之苦，她的心性已是远非从前能比了，灵力也是一样。她要做的，便是让少爷忘却那些不好的事情。未来的路，她陪他走。

    “少爷，我和你讲讲这些年我的故事吧。”沐幽昙忽的来了兴致，眸光一亮，开口说道。

    沐清流回过头来看他，眉眼都是温柔的，微微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她想说，他便听着。

    “我的三魂七魄一半被明昙保住了，另一半被婆婆保了下来，一直蕴养在曼陀罗华之中。这些事是婆婆和我讲的。”沐幽昙缓缓道来，眼中满是怀想的意味，脸上的笑容好看极了，“婆婆就是人们说的孟婆啦，但是她长得可漂亮了，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而且婆婆还很温柔。我醒过来的时候，应该是十四岁的样子，我的命魂被婆婆收了去，所以经过了曼陀罗华的蕴养，我能够以魂体的状态在地冥界里活动。”

    “但是神魂在明昙那儿，所以我没有以前的记忆。我醒过来之时，婆婆告诉我说，我的名字叫昙儿，我可以叫她婆婆。从那以后我就一直跟着婆婆。地冥界的众鬼都很敬重婆婆的，连带着我也沾了光，我可是被漂亮的女鬼姐姐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呢……”

    沐幽昙微微仰着头说着自己的话，沐清流仔细侧耳听着，眸光却是微微颤动。

    十四岁醒来，幽昙却是有八年的时间没有任何意识么。若是当初，他便有如今的实力，是不是就不会有那样的后果。

    “地冥界和我的另一个家一样，婆婆说了，我若是想回去看看，随时都能回去看看，若是需要帮助，地冥界的所有人都能帮我。我可是把地冥界的常驻鬼认识了个遍，熟悉得很呢。”沐幽昙一想到她地冥界的那些朋友们，眉眼便弯成了月牙儿，笑的甚是开怀。

    虽然她老是闯祸，但是大家总是包容着她，然后婆婆又悉心指正她的错误所在，她才逐渐明事理了起来。但是在众人呵护之下成长的她，只有天真而已，当真是什么忧愁都不知道。

    “后来我记得，有一回上街不小心撞到了活人，那时候我没有记忆，没认出少爷你来。”沐幽昙语气有些低落。若是那时候她就记得少爷该多好，那样就能跟少爷一同离开了。记得召唤明昙的方法，就不怕她醒不过来。她的肉身也被婆婆照料的很好。可以说她就和没事人一样。

    可是少爷不一样，他这些年是清醒着的，有意识的，一直活在没有父母亲人，没有她的世界里，他该是多么的痛苦，她没法想象他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沐幽昙想着，眼眶微微泛了点红色。

    “婆婆让我出去历练，后来我便忽然间出现在这里了，醒过来了，也恢复记忆了。”沐幽昙潦草地结尾，刻意跳过了轮回秘境的事情，不想让沐清流知道她在轮回秘境中经历了百世轮回之苦。那是婆婆给她的历练，教会她怎样识得人心，用现实来助她成长。那百世虽然是轮回秘境虚构出来的印象，却都分外的真实。

    沐清流却是敏锐地察觉到沐幽昙有话没说完，却也配合地没有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