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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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爱娘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目光一下子黯然下来，他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们在说什么，好像很好玩的样子，要不让我也参与参与如何？”一道森然的声音在他们两人中间响起，这声音不大，但是犹如平地一声雷，炸得他们两人浑身一震。他们同时一踩地面，身形往后暴退。

    在他们原先站着的地面，倏然裂了开来，碧眼男子从地下爬了起来，一对碧绿的眼珠子森然的盯着他们，露出阴阴的冷笑。

    王爱娘低呼了一声，他看到碧眼男子的半边脸庞好像被火烧过一样，有些焦黑的痕迹，而且一半的脸庞青的好像刚刚洗过的新鲜蔬菜一样，边缘还隐约留有皮屑的痕迹。

    “他脱皮了！”王爱娘大叫道，更快的往后退去。

    “看在你们接二连三带给我惊喜的份上，我就透露一些内情给你们听吧。”碧眼男子捂住半边脸颊，嘿嘿冷笑起来：“听说你们前不久在紫轩城中抓了几个间谍是吧？”

    酒千悲没有说话，一脸阴沉，王爱娘叫道：“是又如何，你这个怪物。”

    “怪物。嘿嘿哈哈。”碧眼男子大声的笑了起来，笑罢，他看着王爱娘两人，瞳中透出幽幽的绿光，好像可以摄人心魄：“你们人类把我们灵兽定义为怪兽，是因为我们的样貌跟你们人类长的不一样吧。那你们应该也要知道，在我们灵兽的眼中，你们人类同样是怪物，你们甚至不如你们家中养的一只狗有价值。”

    王爱娘怒道：“你说什么？”酒千悲没有言语，他的目光彻底阴沉了下来。

    “跟你们争论这个可就浪费时间了，再过不久，你们就可以体会到我话中的含义了。”碧眼男子嘿嘿笑道：“我们灵兽比之你们人类，可算是占尽了优势，我们可以变化成人类潜入小世界，而你们想要进入无尽沙漠可就犹如上天那般困难了。”

    “说起来，你们人类本来就吃不了苦，你们在安逸的世界中过了太长的时间，已经忘了真正的生活是什么样，这就是你们人类永远被我们灵兽压一头的原因。”碧眼男子瞳中的绿光闪到了极点，突然化作一道闪电，一眨眼就冲到两人眼前，按住他们两人的脖子，狠狠的按倒在地面。

    “再过不久，你们就会明白，人类和灵兽，谁才是真正的王者。”碧眼男子与他们离得很近，以至于酒千悲他们的眼珠子也被映成了绿色，好像被同化了一样。

    无论他们怎么使劲，碧眼男子的手臂就好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王爱娘面色涨红，眼珠子往上翻，舌头微微伸出，手臂也是无力的垂下，看来就要撑不住了。

    “啊，我太兴奋了，好怕一不小心将你们给杀死，怎么办怎么办？”碧眼男子兴奋得手掌开始发抖，令到他们的身体也在微微发抖。

    酒千悲余光暼到王爱娘，心中一沉，腰间的葫芦突然发光起来，然后一晃掉到地面，酒千悲口中艰难的吐出咒语，那酒葫芦晃动的更加厉害，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一样。

    最终，葫芦的塞子被冲了开来，一大口雾气从里面喷出，洒在碧眼男子的身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腐蚀性的气体！”碧眼男子痛哼了一声，猛地松开他们两人，往后退开。

    酒千悲猛地一踢酒葫芦，酒葫芦喷着腐蚀性的气体往碧眼男子飞去。碧眼男子显然忌惮这腐蚀性的气体，一指指向那酒葫芦，一道灵力冲击波笔直冲击而出。

    那酒葫芦被冲的顿了一顿，却又依旧往碧眼男子的方向飞去。碧眼男子冷哼一声，往地面一挥，一块石头破开地面，挡在酒葫芦与他的面前。酒葫芦击在石墙上面，石墙立马就被腐蚀出一个洞，并且迅速的扩大开来。

    碧眼男子目光一闪，突然一看上空，酒千悲在上空闪现而出，酒葫芦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他的手上，他把酒葫芦倾斜着往下一倒，这次出来的竟然不是气体，而是一道黑色的液体，直接就倾倒在碧眼男子的头上。

    碧眼男子躲闪不及，被黑色的液体淋个正着，捂着眼睛在空中不断挣扎。酒千悲一咬舌尖，喷出一口黑色的鲜血，同样洒在碧眼男子身上。

    接着他将酒葫芦抛向王爱娘，大声说道：“拿着我的酒葫芦，有多远跑多远，记住，不要停下你的脚步。”

    话音未毕，酒千悲抱住碧眼男子，两人往无尽沙漠深处飞去。

    “酒大叔！”王爱娘大声叫着，眼角的泪水根本控制不住的掉落下来。

    “俺还没有告诉你，俺自小丧父，俺初次见到你的时候，在你身上也看到了俺老爹的影子；俺也还没有告诉你，俺这个名字，其实也是老爹帮忙取的，老爹希望我能代替他照顾好母亲……”王爱娘对着空气大声的吼叫着，他的话一出口就被狂风吹散，也不知道前方的人有没有听到。

    酒千悲抱着碧眼男子，飞快的往无尽沙漠的远方狂奔而去。周围的景物飞快的后退，虽然四周都是沙砾，但是速度一快，沙砾好像活动起来，变成一条巨大的沙蟒一样。

    他的眼中逐渐迷离起来，周围的景物似乎与记忆中的景物重合起来。

    在以前，他带着他的儿子游遍天下，在来到天武国的紫轩城附近的时候，无尽沙漠恰好爆发了兽潮。他们父子俩被卷入兽潮之中，幸好自己遇到的灵兽都不是特别强大，所以自己能够带着儿子脱身。但是有一天，他带着儿子遇到了灵兽的军队，灵兽的领头就是一只狂莽，这只狂莽已经开启了灵智，会开口说人话。酒千悲拼尽全力将狂莽的军队打败，可是在最后的时候，狂莽向他求饶，他一时心软，就放过了那只狂莽。没想到那只狂莽猝起发难，藏在口中的毒箭射向酒千悲，酒千悲侥幸躲开，那只毒箭却射中了他的儿子。

    人死了，狂莽死了，整个世界都死了，他的眼中只剩下酒水，整日淋酒而眠，酒干而醒。他一改以前的性格，现在的他只为了他手中的酒葫芦以及酒水而活，酒葫芦就像他的儿子一样。

    要不是那天艾南天找上门来，他还在醉生梦死中和他的儿子游历山河。

    “喂，你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酒千悲回忆了他的半生，却只用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如果碧眼男子不叫醒他，他似乎还要在记忆中慢慢老去，以至孤独死去。

    酒千悲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和碧眼男子四目相对。他被那绿光映中，浑身一个激灵，看向后面，却什么也看不到。

    他长呼了一口气，不知道这呼声代表叹息亦或者松了一口气。

    他看向碧眼男子，叹气道：“你不用挣扎了，方才那黑色的液体是我那酒葫芦吸纳了一生酒的精华所在，和我的血液结合在一起，是这世间最强大的粘合剂，你现在完全动弹不了的。”

    碧眼男子停止挣扎，目光炯炯的看着酒千悲，面色平静的说道：“你打算牺牲你自己么？”

    酒千悲没有说话，有时候，不说话就是代表默认。

    碧眼男子说道：“你原本可以自己逃走的，那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你这样来牺牲自己？”

    酒千悲闭上眼睛，好半响才说道：“他是我最重要的一个人，我以前保护不了他，如今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或事伤害到他。”

    “你确定这次能够干掉我么？如果我没死，这次就没人保得住那小子了。”碧眼男子冷笑道。

    酒千悲摇头道：“我猜你现在至多就是小成之境，就算在我这次的攻击下侥幸不死，也会身受重伤，不可能还有余力去找出他来的。”

    碧眼男子目光闪动，似乎在思考酒千悲话语的真实性。

    “我有没有骗你，你等下就知道了。”酒千悲又说道。

    两人贴着飞了好长的距离，酒千悲的脸色越来越差劲，他脸上的血色似乎全都被他们身上黑色液体吸收。来到此地的时候，那黑色液体已经隐隐变成暗红色，趴在他们两人的身上一动一动的，好像心脏一样，而酒千悲的脸色已经完全变得苍白，就连他的头发，也是尽数变白。就在这一盏茶的时间，酒千悲似乎老了几十岁！

    “传闻这一招在上古时代有古人使用，结果毁灭了一整座城池，我今次使用这一招，也算是死得其所了。”酒千悲嘿嘿笑道。

    碧眼男子浑身动弹不得，就连体内的灵力也被尽数封锁，完全无法引动灵力。他神色惊慌的叫道：“这样做的话你也会死的，你放开我，我放你走，顺便告诉你另外几个人的下落。”

    “那几个人还没死？”酒千悲心中一喜，表面上却是古井不波的说道。

    “他们只是被我传送了而已，我说过我的目的不是杀死你们。”碧眼男子的语速越来越急促，显然他的心中已经开始急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