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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晋平滨差点撞到越厉升的身上，一头大汗，气喘吁吁道，“听说母后身体有恙……儿臣……儿臣……”
晋擎苍只略略扫了晋平滨一眼，冷笑道：“身子有恙？那个女人告诉朕，她怀孕了！”
“这……这怎么可能……”晋平滨脸色一白，姜如乔被禁足这么久，怎么可能会怀孕？
晋平滨求助一样看向越厉升，晋擎苍本就对姜如乔没什么感情，要是现在再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置姜如乔！
“殿下放心，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越厉升安慰了一句。
“误会？”晋擎苍又冷笑一声，看向晋平滨的时候，像是在看粘在脚底的一坨狗屎，“你和那个女人一样叫朕恶心，栽赃陷害越将军，还想着给朕戴绿帽子，这种女人，就算是杀了她，朕都觉得脏了手！”
晋平滨的脸色越来越白，他刚刚跑了一路过来，可是却只听到了晋擎苍这种话。
从前，他也算是习惯了，从很多年前开始，不管他怎么努力，怎么上进，都不会被晋擎苍喜欢。
最开始的时候，他相信只要自己读书努力，练功勤勉，父皇就一定会看到自己的好，可是后来，他所有的兄弟姐妹都骄奢淫逸，唯有他一个乃是清流。
连朝堂上的大臣们都说，他是晋国唯一的希望，可是晋擎苍，却一天更比一天讨厌他。
那时候，晋平滨就知道了，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可是他都习惯了，也都忍了，但是今天，他实在是忍不了了。
“那个女人？”晋平滨看向晋擎苍，重复了一句，“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谁啊！”“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晋国的皇后！她陪了你二十年！为你生下一个儿子！眼看着你流连新人，却连哭都不敢哭！以皇后之尊被禁足！受尽天下人的嘲讽，到头来，就只能被你称一句，那个女人吗？
”
这还是晋平滨第一次对晋擎苍如此不恭敬地大喊大叫。
他知道，姜如乔做了很多错事在很多地方上，也根本算不上是一个好人，但是他自认，在对待晋擎苍这件事上，姜如乔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
她把一颗心都掏给了晋擎苍，可是晋擎苍却从来没有爱过她，从娶了她那天开始，就是为了折磨她，到最后，连她的名字都不愿意叫，极尽侮辱，甚至不给她留一点最后的尊严。
晋平滨本以为，晋擎苍会和自己大吵一架。
那么，自己也可以和他好好掰扯掰扯，让他知道这些年来，他做的到底有多过分。
晋平滨被气得气喘吁吁，像是正在熊熊燃烧的草垛。
可是晋擎苍从这草垛旁路过，却看都没有看一眼。
他根本就没有理晋平滨，只是抬脚就走，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晋平滨刚刚说的话。
哪怕他和自己争吵也好，斥责自己不守规矩也好，可是他就这样完全忽视了自己，晋平滨忽然有了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一腔怒火全部被按了回去，晋平滨更加生气，却不知道如何发泄。
“殿下，走吧。”晋平滨在原地待了好久，才听得越厉升叹气开口。
晋平滨出了宫，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要往何处去，只迷迷糊糊往前走，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去。
“你干嘛！”一声尖叫响在晋平滨耳侧，“哎，是你……”
晋平滨抬眼去看，像是瞬间清醒，“乐……”
不，不是乐笙。
他又认错了人，眼前这个姑娘，的确和乐笙十分相像，她生得比乐笙更细腻几分，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家小姐，可是却不如乐笙精致而完美。
“多有得罪。”晋平滨拱了拱手，然后就要侧身过去。
“哎，”那姑娘在后头唤了他一声，“你不开心吗？”
晋平滨停住脚步，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我也不开心，”那姑娘攥着拳头，像是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出一句话来，“你能陪我一起去喝酒吗？”
她今日出来，本就是想找个地方喝酒，可她从小就是个乖孩子，出门的时候心里还有几分郁闷，没过多久就开始害怕了。
这个人应该不是坏人吧，自己和他一起去，应该会安全一点。
“好。”
晋平滨带那姑娘去了自己从前和越如歌常去的一个酒楼。
她坐在桌边，歪头看着窗外，侧脸真的像极了乐笙。
晋平滨微微眯眼，几乎有了一种穿越时光的错觉，好像如今还是少年时代，越将军叫自己和乐笙一起练功，她却拉着自己偷偷出来喝酒。
可是她不是乐笙。
乐笙来了这种地方，肯定是兴致勃勃多一些，才不会如此紧张。
“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转过头来，愣了愣，而后小声道：“楚笑，你呢？”
“姜平滨。”晋平滨想了想，他实在是不想再和晋擎苍一个姓氏了。
这二十年来，他何曾付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喝过酒吗？”小二端了酒上来，晋平滨给楚笑倒了一杯。
楚笑捧着杯子摇了摇头。
晋平滨便也不多问，只慢吞吞喝着酒。
楚笑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年纪要比晋平滨和越如歌都小，心里是个藏不住事的。
她有了烦心事，便想学着大人那样喝酒，其实还是想找人倾诉一下的。
“你为什么不开心？”楚笑小声问道。
“这世上，哪里有许多开心的事情，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剩余一二，难临我身。”
晋平滨说完，又仰头饮尽一杯酒。
楚笑也学着晋平滨的样子大口喝酒，可是却被呛到，咳出了眼泪。
她红着眼睛，眼神都有几分迷离，问晋平滨道：“你被人当成过替身吗？”
晋平滨心头一抖，被楚笑这句话吓了个清醒。
“我就是，我家里人都觉得，我像极了我的姑姑，我姑姑琴棋书画样样都好，那我也就要都好，我姑姑热情开朗，我便不能孤僻内向，可是我是我，不是我姑姑啊！”楚笑说着，眼睛又红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