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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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顺天府直接查封了妓院，在妓院一片哭爹喊娘声之中调查着这件案子，所以案发现场还保持原样，而且由于天气热，这刚一天一宿就已经开始有苍蝇飞来飞去，恶臭也慢慢的散发了。
周木亲自带领莫宸和端木思进了妓院，妓院大门口和周围都有人把守，避免有人闯进去。三人上了妓院的二楼，案发现场就在楼梯左拐第二间。端木思一看门还是关着的，就自动的退后了一步，周木先开门，莫宸没有多想就要迈进去，却不想一大堆苍蝇嗡嗡的飞过来，那气势差点把莫宸撞一个跟头，显然周木也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一时间手忙脚乱的哄着苍蝇。
莫宸经过一番折腾有些狼狈，一回头就看到端木思躲得远远的站着，在那捂着嘴笑，就知道她是故意不告诉他有这样情况的，所以气哄哄的一甩袖子，就进了房间，只是，这房间里的情况并不怎么乐观，苍蝇更多，还夹杂着恶臭，尸体的方位简直是被包围了一样，莫宸硬是无法靠近尸体三尺之内……
“殿下……”周木寻思一下，还是不要让堂堂的太子殿下遭这份罪了，想说不如殿下你先出去吧，不过端木思这时候站在门口，说：“叫人准备个火盆让在房里，殿下和周大人还是先出来吧！”
端木思说的话莫宸自然没有异议，所以直接走出去，周木一看太子殿下都没有异议，他也不好有异议，直接叫手下的人端个火盆进来。没到一盏茶的功夫，一个烧的正旺的火盆就端上来，端火盆的两个人明显是之前见识过屋里的情形，所以端盆进屋的时候，一脸的生无可恋。端木思又让人先把门窗都敞开，下面的人也照做了。
端木思看火盆放好了，直接就走到火盆前面，从袖子里掏出一瓶药粉，然后撒在了火盆里，顿时浓烟滚滚，整个房里就基本什么也看不到了。
“你搞什么鬼？”莫宸走到端木思身边小声问。
“轰苍蝇啊！这些苍蝇一看就是从腐肉里生出来的，不轰走，一会儿飞到脸上身上，你恶心不恶？”
恶……莫宸心里说，屋里的浓烟翻滚了一会儿，就从门窗全都散去，等到烟气散尽了的时候，苍蝇也所剩无几了，端木思叫人再把窗子都关上，防止苍蝇回头。
苍蝇一没了，尸体终于清楚的呈现在众人面前，周大人年岁不小，看到这场景嘴角和额角也一抽一抽的，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端木思拿了自制的口罩戴上，又扔个莫宸一个，又戴上她找人做的特殊手套，虽然和现代的胶皮手套有点差距，但是已经不错了。两人准备好，靠近了细看。
“记录吧。”端木思说。
“嗯？”莫宸疑惑，周木此时也进入了神游状态，心思压根不敢放在尸体上。
“记录呀，不然过后忘记了怎么办！”端木思无语，也难怪，这些上层的人物，怎么可能明白底层人的工作流程。
“找个人来记录！”莫宸转头对周木说，却发现周木还在用“注意力转移法”抑制心中的恶心，莫宸说的话他压根没听到。
“周大人！”莫宸大声喊了一声，才把周大人的魂儿叫回来，然后让周木找人记录，周木简直如大赦般跑出去的，五十多岁的腿脚这时候利索了！
进来记录的是顺天府的一名推官，之前也看过尸体，但是啥都没看出来，如今让他一个推官来给仵作记录，也算是实打实的打脸了。推官一脸的苦大仇深，倒是没见周木再进房间，对此莫宸也不追究了，把心思全放倒端木思验尸上。
“死者二十左右，左边嘴角有痣。”端木思先对死者进行初步检查，然后看向身上各处，说：“手脚完好，无伤痕淤痕。”然后再转向最关键的肚子：“从肋下至小腹有伤口，长半尺，内脏流出，无异色。”说到这，端木思还把流出来的内脏翻看了一下，记录的推官呕了一下，然后再看端木思看过流出的内脏之后，又直接把手伸入了伤口摸起了内脏，推官彻底坚持不住了，胃里翻腾的就要呕出来，但是一看太子殿下在场，这要冲-撞了太子，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只好把快要涌出的东西，又一使劲咽了下去。
“五脏六腑无异色，排除中毒。有破口，流血量少，死后造成。”端木思把肚子检查完，又去研究死者的口鼻，一掰开死者的嘴，一股恶臭飘出来，还有苍蝇从嘴里飞出来，恶心的端木思也皱了皱眉。
莫宸额头也冒了冷汗了，觉得这女人验尸的手法还真是简单粗暴，完全不管别人的胃部是不是舒适，所以当推官扔了笔本跑出去的时候，莫宸也没怪罪，毕竟这女人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索性捡起毛病，他自己记录吧。
“口鼻有血，怀疑是脑补受伤，肚子上那么夸张的不是致命伤，致命伤应该在头上。”
莫宸跟着记录，端木思就抬起了死者的头，死者是个妓女，头上的发饰都是廉价的，此时松松垮垮的挂在软成泥的头上，头发一碰就掉一束，端木思一点一点的扒着头发看头皮，头发也一缕一缕的掉，看的莫宸的头皮也有些麻麻的。
“头上有创口，极小，看样子像个针，这位置应该是天灵穴，重击的话，的确会出人命。我需要磁铁！”端木思分析完提出要求，莫宸也没多想直接跑出去叫人准备磁铁。
端木思趁着这个空档看了看刻在床头上的那朵莲花图案，简单平淡，倒是仔细一看，倒是觉得透着几分邪气，看来这白莲-教绝对不是个小角色。
莫宸拿着磁铁回来，抬手交给了端木思，端木思伸手接过，却不想手上带着几缕死人头发刮到了莫宸的手指上，端木思明显感觉到莫宸的手指跳了一下。
莫宸脸色不好，虽然见过死人，但是没见过这么恶心的死人，一看手上的头发，眼角直跳，他觉得端木思就是故意这样恶心他的。
端木思用磁铁在头上细小的创口上一放，就觉得有东西，磁铁和细针之间的距离应该不近，不知道这钢针是如何打进去的，用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端木思才把钢针拔出来，直接把磁铁上的钢针给莫宸一看，大约有两寸长，人脑子里插这么一根针，那还能活？
“针上应该没毒，尸体一点中毒迹象都没有，能把这么长的针打入那么深的地方，估计是个高手。”端木思分析，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内力”两字。
事情到了这一步，怀疑的对象也就缩小了，但是白莲·教显然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搞定的小教派，教内是否有高手也未可知，莫宸想了想，看来从江湖那条线说不定会有些线索。
端木思走到屋外，脱了手套摘了口罩，莫宸也跟着出去，而且还顺口把门给关了……
“叫人把尸体处理了吧，该收集的都收集了，天气热，尸体又这个样子，估计留也留不住，早点下葬吧！“端木思说，同是女人，妓女死了也该入土为安。
下了楼，周木正坐着喝着苦茶，不然总觉得口鼻里都是那种恶臭，看到莫宸和端木思下楼，周木赶紧上前。
原本还担心太子殿下会斥责他两句，没想到莫宸直接说：”让人调查死者生前都接过哪些恩客死前最后看到的是什么人，人际脉络也梳理一下吧。“虽然怀疑是和白莲·教有关，但是还是谨慎一些好。
周木点点头，此事如今有太子坐镇，他的压力也小一点，不然三天两头把案子往刑部送，他这老脸可是挂不住了。
离开了妓院，莫宸直接让端木思和他一起坐马车送她一段，端木思则想着琦路的事情，总觉得莫宸比她还会算计，琦路的事情他既然早知道，要是自己有个暗中行动，可能也会很快被发现的。
“殿下，琦路的事儿可能快有结果了。”端木思说，莫宸虽然和琦路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是她端木思现在还贴着太子殿下的标签呢，她所拥有的一切，都要受莫宸支配的。
“嗯，这孩子你倒是捡的巧了，正好用得上。“莫宸说。
端木思倒是好奇莫宸现在有什么地方用得着琦路的，直接问：”哦？什么用处？“
“商道！”莫宸说。
什么？商道?一听到商道两个字，端木思的头皮有些发麻了，难道说他已经看透了她的下一步？
“什么商道?“端木思状似不明的问道。
莫宸说：”陆家掌握了一条商道，而且是在朝廷管辖之外的。“
端木思想了下说：”商道的话，不都是需要朝廷许可的吗？若是私运商货，被发现了可是大罪呢！陆家凭的是什么？“
“凭的就是人脉广，头脑灵活，利润大，大的足以让所有知情人都闭嘴。”只要收买了通关官员，让他们尝到甜头，他们很愿意睁一眼闭一眼，毕竟钱好拿，又不用担着被发现的风险，何乐不为?
端木思想到了其中的利害，更加觉得这商道是好东西，只是如今她的手已经没有办法当着莫宸的面，伸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