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七章 取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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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过后，阿长替闻人潋穿好了衣服，燕玖才端着重新熬好的药进去，看见闻人潋坐在桌子边一句话也不说，脸煞白煞白的，估计是还在对刚才的事耿耿于怀。
事实的经过是，闻人潋喝药之后便睡下了，整个人处于昏迷状态，便有一女色狼觊觎他的美貌，早就易容在药里下了迷汤，最后趁着闻人潋药效发作，正大光明地扒了闻人潋的衣服，闻人潋却使不上力来，燕玖进门就刚好撞见这一幕。
不过令闻人潋心塞的是，燕玖看见了这个样子，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为他只是随手找了个女子解决这方面的需求，捂着脸出去了，要不是因为翎童刚好回来撞见这一幕，给了那女贼一个飞镖，他怕是要失身了。
想起这门事，燕玖坐在闻人潋面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了笑，怕闻人潋看见，活生生给忍了回去，憋着特别难受。
可若不是因为这个女飞贼，燕玖还没见过闻人潋的身子呢，外表看起来瘦瘦的，可要少的肉一块也没少，别说女贼会垂涎，她看了一眼也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大逆不道，太大逆不道了！燕玖心里暗暗地抽了自己一个巴掌，关切问道：“师父……你好点没有？”
“都出去。”闻人潋面无波澜闷了一句，阿乔放下药就出去了，燕玖以为他要安静一下，转身正要出去，可闻人潋又喊了一声：“玖儿留下。”
燕玖只好看着阿乔关上了门，只是她有点小紧张，因为屋内忽然安静得很，她不知道怎么开始这个话题，因为如今面对的话题好像并不适合他们。燕玖故作镇定，伸手过去探他的额头看发烧有没有因为这个迷汤而加重，却被闻人潋忽然抓住了手臂，他手心的颤抖传入她的身体，燕玖恍然大悟。
原来他刚才这样煞白，不是因为对被轻薄这件事心有余悸，而是女贼虽然被打走了，药效却还是在的，他刚才一直忍着，出了一身的汗。
燕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闻人潋捞住了身子，退后了几步抵在柱子上，那被冲撞的桌子上的药碗一摔，碎了一地，药汤撒得到处都是，她视线抽回，一阵冰凉从唇瓣传来，身子却似火一样烧着的，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抵住她的身子，她仿佛脑子充了血一般，不知道怎么反抗，更何况他的力气很大，她怎么都挣不开。趁着他的唇游走到她的脖子下的时候，燕玖哆嗦着说：
“师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闻人潋并没有理她，而是继续游走到她衣领以下，拉开了她的腰带，燕玖觉得全身很奇怪，一点反抗的力气也没有，说：“师父……师父，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玖儿……”闻人潋停了下来，大概是因为发烧的关系，整个身子垮在她身上，搂着她的腰，说：“这番话……我死也不会说出口。可是……我放了你，你帮我……”
“你说什么？”燕玖怔住，问：“你说，你放了我？”
“是。”闻人潋说：“你不是说你要出师吗？今夜之后……你不再是我弟子，也不必再承受你的命运。可这样的代价是……取悦我。你可愿意？”
燕玖不知如何作答，她从来不相信闻人潋愿意放过她，更不可能会相信闻人潋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他即便不好，却也一直都是她心目中的天。可他如今在做什么？
燕玖双手扶住他的脸，希望能看清楚他的眼睛，可他的眼睛从未像今天这般浑浊，她的路一向走得无比正确，所以一旦走错一步，她就会警醒过来，她觉得这样是错的，她对闻人潋说：
“师父，我不愿意。我的身子，只会取悦我喜欢的人。只有一个。”
闻人潋说：“我不是吗？”
燕玖道：“不是。”
仿佛大火少得正旺的时候，忽然被一盆冷水活生生从头顶浇下来，周身狼狈。闻人潋冷静许久，在燕玖耳边低语：
“那如果，是李霏的命呢？”
燕玖说：“那也不行。可若是李霏死了，我会恨你一辈子。”
闻人潋眼睛里闪过一丝让人无法觉察的狡黠，说：“所以你一直知道李霏没死？”
燕玖说：“我要说的是，你不能动李霏。”
闻人潋笑道：“我暂时还不会杀他，你连为他牺牲自己都不肯，可见他不是你喜欢的人，那他就没有杀的价值了。可是玖儿，你最好把你喜欢的人藏好了，因为我一定会找到他，让你亲手杀死他。”
燕玖的后背从未如此凉过，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门“晃铛”一声被推开了，打破了两人的僵持局面，阿长站在门口看到两人，不知所措，燕玖却松了口气，一把推开了闻人潋，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闻人潋退后了两步，方才还在光着的脚被药碗的碎片扎伤，闷了一声低头看，不知道是血还是药，可燕玖走得这样绝情，仿佛他就是一个很讨厌的人，他自言自语，道：
“原来这一年，我在你心里还不够深……”
到底是谁？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藏在她的心底，他想剖开她的心看一看，是薛明靖？还是郑琴缺？还是她本来就心心念念的禹王？亦或者是李霏，她这么说，只是不想让他杀了她而已。
阿长上前来替他处理伤口，闻人潋召来了翎童，说：“如果我没猜错，玖儿已经在打探李霏的下落了，将李霏转移到昭国，他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还有，让人打压一下班溪，她这么快就找到李霏，班溪肯定在背后帮了不少忙，若是赵昊煦对她动情了，便杀了她。”
一下子做出这么多决定，又看到他脚上的伤，翎童有些担心的，毕竟在这么愤怒的时候做下决定，他还是第一次，他不知道一个不理智的闻人潋吩咐的事该不该做。
闻人潋说：“去吧，我自有分寸。”
翎童说：“公子，那我走了要调谁过来保护你？”
闻人潋招手示意他可以走了，说：“去吧，我尚能自保。”
燕玖回到房间以后，一头将自己扎进了脸盆里冷静下来，今晚着实太撩人了，她晓得面对这种事，她就应该当场就推开，她的身上都是他留下的烙印，可是她竟然也没有多讨厌，直到差不多不能呼吸了，她才直起身子，脸湿哒哒地在流水，大口大口的喘气，才回过劲来。
所以刚才是真的，闻人潋他……想要她！她如此生气是因为自己怎么就对闻人潋说出了这番话，她明明也不讨厌这样，她讨厌的是自己分不清楚他是发自真心还是因为药物的作用，若是他当真那样做了，第二天醒来说自己甚至不清不认账，那她找谁说理去？
跟别人讲道理她还将得过，可是跟闻人潋……他就是道理！
没多久，她悄悄地将头探出房门，正看到阿长端着脸盆从闻人潋房间里出来，可是脸盘里的水全是血，燕玖问：“这是怎么了？师父他……怎么了？”
阿长看了一眼闻人潋屋里，回过头来对燕玖细声说：“踩到了碎碗。”
燕玖问：“严重不严重？”
“伤口挺深的，已经处理好了，歇下去了。”阿长想说的别的什么，却欲言又止，只是又不是很了解他们师徒之间的事情，只好不再多说，端着脸盆下去，燕玖将她拽住，回屋拿了一些药，全程叮嘱哪些药什么时候用怎么用。
阿长说：“姑娘这么关心公子，怎么不去跟他说？还要这样气他？”
燕玖苦笑：“因为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阿长不懂，只好下去了。
眼里，燕玖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闻人潋今日所作所为，最后发现自己的确睡不着了，只好穿了外套踱步到闻人潋门外。
屋内蜡烛已经熄灭，看起来吃了药早早就睡了，生病的人失眠很浅，燕玖怕惊动了他，就也没敢靠太近，就在门外蹲了一会儿，被蚊子咬得没法待以后，便走出了客栈。
街上空无一人，燕玖还是挺怕自己又被前几天跟踪她的人暗算了，步子走得很快，拐了几条街走到了容说住的地方，吵得他不得安宁，只好开门让她进来。
到了那里，容说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看她，可是看着看着直接趴在桌子上了，有气无力道：
“你这是怎么了？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我这里来，是闻人潋要杀你吗？”
容说这个人的危险系数很高，从一系列事情中燕玖就已经吸取教训，可以跟他聊天喝酒打豆豆，但绝对不能跟他说自己被闻人潋轻薄了，没准这一说，全世界都知道了，他是唯恐天下不乱。燕玖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小心翼翼地问：
“容说，你觉得你和闻人潋，谁先死？”
容说显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里，一来他的确很困，二来这个问题没有可答性，他说：“当然是我先死，拜他所赐，我已经死了。如今同你说话的，不过就是一具冰冷的尸骸。”
燕玖全身抖了抖，说：“那……既然你已经死了，不介意我再利用利用你吧？”
容说忽然来了兴致，眯着眼睛看燕玖，燕玖笑道：“闻人潋要除去我身边的桃花，让我一心一意做个女帝。”
容说笑道：“所以你觉得我死了，就不可能再死了，你要利用我转移他的注意力是吗？”
燕玖点头。
容说给了两个字做评价：天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