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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让他跑了?!”祁连硕坐在狄戎营帐里,听了阿布亮的说法,忍不住激动道。
“硕王殿下,请你冷静。”阿布亮皱眉。这个硕王,未免太沉不住气。
“本王怎么冷静,祁连靖又不是傻子,知道细城回不来,肯定会去帝都。你这让本王怎么办?与你们合作,阿布亮将军,你就是这样对待本王的信任?”祁连靖快步走到阿布亮的身边,狠狠的压制自己的怒气。
“硕王殿下!这是狄戎大营,不是您的城主府!”阿布亮喝道。
“你!那请将军来说说,如今该怎么办?祁连靖回帝都,怎么可能还会有本王的活路?”祁连硕稍微冷静了些许,毕竟如今还要靠着狄戎军队的力量,不能够撕破脸。
“木已成舟,不如就将计就计。”阿布亮笑着拍拍祁连硕的肩膀。
“将计就计?”祁连硕低声念了这几个字,难道…?祁连硕不可置信的看了眼阿布亮,后者正对着他点了点头。
真的。
“那一切就多仰仗将军了。”祁连硕对着阿布亮深深一礼。
“硕王殿下,客气了。”阿布亮亲自扶着祁连硕直起身。
从天黑到天亮,在回帝都的官道上,祁连靖一行人都已经策马急奔了一个晚上。中途还解决了柯伦派来追杀的人,所有人都疲惫不堪,尤其是那些伤患,在马上摇摇欲坠的样子。祁连靖的样子,也是不容乐观,脸色苍白的可怕。
齐副将担忧不已,毕竟靖王是他们唯一的主心骨,若是他倒下了,后果可想而知。
“殿下,前面有个人家,我们就在那里停一下吧。”齐副将开口道。
祁连靖看了眼前方不远处确实有炊烟升起,又想着昨夜已经将追兵解决了,想来柯伦派人来也不会这么快,便也点头答应了。
“大家伙都听好了,我们就在前面歇歇。”
“是。”
只有七个人了,倒也不会太引人注目。祁连靖想到此不免有些酸涩,几百人,就这么只剩下七个人。
多么可悲。
因为可以到前方歇着,众人都打起了精神,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那个人家。祁连靖示意大家都将马拴在外面的树林里,便和大家徒步走了过去。
齐副将先过去在门外喊了声:“有人吗?”
“谁啊。就来了。”只听的一阵苍老的声音,转眼间就看见一个年老的农妇走了出来。她看了看齐副将等人,神情有些戒备。
“你们是何人?”
“老人家,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我们在过路途中遭人追杀,逃到此地,逼不得已才来您这里借个地方,还望老人家收留。”
农妇看了又看,没有说话。齐副将怕她不答应,便对着她道:“这便是我家靖公子。”话语之中,还指了指站在一边的祁连靖。
祁连靖看着农妇点了点头。
“麻烦老人家了。”
农妇端详祁连靖几秒,才开口道:“进来吧,家里也没有好东西,还请不要嫌弃了。”
“哪有,多谢老人家了。”齐副将一边笑着对着农妇说道,又示意身后的将士们检查周围,确保万无一失。后面的五个人往周围散开去,状似不经意的检查周围,确认安全之后才在院子坐了下来。齐副将和祁连靖往屋内走去,只见得这农妇家徒四壁,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具几乎是什么都没有。这个时候农妇刚好出来,拿着的刚好就是伤药。
“这是我们农家平常用的药,不是什么好东西。”农妇看样子像是完全放下戒备,拿着药尴尬的对着齐副将和祁连靖笑道。
“不妨事,多谢了。”齐副将笑着将东西接过来,便出去分给外面的那五个人。
“老人家,家里的其他人呢?怎么就您一个人?”等着齐副将出去后,祁连靖才问了一句,农妇眼中闪出一丝黯然。
“我的老伴几年前就去世了,如今狄戎来犯,唯一的儿子被征了兵,也不知道是生是死。现在也只有我这么个老婆子守着家里。”话语中,那农妇也有些泪意,祁连靖倒也不好问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去给你们拿点东西吃。这里是边境,常年兵荒马乱的,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农妇起身去拿了一碗窝窝头,“只有这些了,看你的穿着,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吧。”
祁连靖思忖片刻,才道:“我来自帝都的一个商贾之家,奉了父亲的命令来此地做生意的,刚刚那位是我的属下,说来惭愧,在路上便遇见流兵,我的那些护卫不敌,这几十人如今就剩下七个人了…”
果然如祁连靖所料,农妇现在的目光里果然全部收起了戒备,反而都是浓浓的心疼。
“可怜的孩子…”
祁连靖垂眸,久久未说话。农妇只当是祁连靖想起心事,便也没有出声打扰,自顾自的去忙活了。
帝都
祁连硕本以为柯伦的狙击万无一失,便提前的将靖王殿下在广平关受到埋伏,生死未卜的消息传到帝都。在帝都的众位大臣,都不禁愕然。其中以维护赵家的赵齐远最为兴奋。硕王若是除掉祁连靖,那么赵家可就有救了。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如今的顺宁公府正处在一片愁云惨淡之中。
顺宁公和萧攸宁对桌而坐,顺宁公看着自己的女儿拿着茶杯的手都有些不稳,不免担忧的问了句。
“攸宁,你还好吧。”
“父亲,他对我说过,他会回来的。”萧攸宁双目通红,嗓音都沙哑了。
“可是硕王传消息来,这么多天了,靖王生死未卜,不由得我们不信啊。”顺宁公也是眉头紧锁的模样,若是靖王殿下就这么死了,整个顺宁公府都要陪葬了。
“硕王和靖王不和已久,也不排除是硕王传的假消息啊。”萧攸宁声音尖利,她绝不信他已经死了,绝不!
“攸宁,为父已经派人去细城沿途搜寻,若是靖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那么就一定会找到的,我们先稳定帝都的局势才对。”顺宁公叹了口气,劝慰道。
萧攸宁看着面前的茶杯,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祁连靖之前送给她的檀木珠子,深吸一口气,这才对着顺宁公说道。
“父亲的意见呢?”
“现今浔阳侯的态度不明确,至于宋廷尉,不知怎么回事,现在连连称病,大有中立的意思。只不过昨日浔阳侯的烨世子来信,说是要和我们共同对抗硕王,这不失为是个好消息。”
“廷尉大人选择中立对我们也好,他没有兵权,如今这形势他也要明哲保身,人之常情罢了。”萧攸宁道。
“只是,我们现在的希望,都在靖王殿下身上了。”顺宁公目光深远,幽幽的叹道。
是啊,靖,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萧攸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