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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到临仙阁的时候,日渐西沉天色开始变得昏黄,若说白日里还有些姑娘在睡懒觉,那么现在所有的姑娘都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当然除了此时正在屋内和杏儿缝制肚兜儿的顾水墨。
“哎呦!”又是一针!
杏儿眼巴巴地看着顾水墨,不由得咽了下口水,没道理的,她家万能的姐姐什么都会,怎么缝制东西竟是蠢成这副样子,她已经忍不住要开始数落人了。
“杏儿,你别这样看着我,否则我又要扎到手了。”顾水墨心虚地伸手戳了一下杏儿的脑袋。
“……”姐姐怎么可以如此不要脸,明明是她自己不会缝!
顾水墨不再看杏儿,垂首继续手中的绣活儿,结果没出十针,便又有一声哀嚎传了出来,“嗷…”
“姐姐,我都已经帮宝宝缝好一个了,你不是说很好看么,要不然你的这个我帮着做完好了。”话落杏儿向顾水墨伸出了小手,眼中的命令再明显不过了。
犹豫再三,顾水墨最后还是将手中的那个半残次品交给了杏儿,如果她继续做下去,宝宝出生后,她可就没有手抱他了。
拿起杏儿做的小肚兜儿,顾水墨正着看看又反着看看,最后将它盖到了凸起的腹部,摸着肚子淡笑着说道,“宝宝,这个可是杏儿给你做的,你看到了没有?看到了回个话好不好?”
杏儿好笑地看着耍宝一样的顾水墨,正要开口…
“啊!宝宝动了…他踢了一下…”顾水墨激动地将另一只手也放了上去,果然那胎动得越发地有力了。
“姐姐,哪有那么夸张,宝宝还那么小怎么会听得懂你说话。”
话落,杏儿将刚刚收好尾的线给剪断,然后将肚兜儿递到了顾水墨的手中。
“不一定的,当初你姐姐我可是一岁的时候就…”顾水墨猛地盯向了自己的腹部,眼中迸发出不可思议的光芒,老天不会如此玩她吧!难道说肚子中的货是…
但是之后,无论顾水墨如何“调戏”自己个儿的肚子,都再未得到回应,方将之前那个荒唐的想法给推翻了,这么小概率的事件哪会如此容易发生,真是一怀孕了就喜欢胡思乱想。
“吱嘎!”
鸨母掐着腰笑眯眯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提着食盒的高个儿汉子,在她的示意下,他们将两个食盒中的菜式整齐地摆到桌面上,然后便默默地退了下去。
“姑娘,午间也没有吃多少东西,现在定是饿坏了,花姐我特意让厨房给你做了些阁里的招牌菜,你一定会喜欢的!”鸨母乐呵呵地上前拉住了顾水墨的手,然后引着她向桌边走去。
顾水墨眼含戒备地看着鸨母,这老鸨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鸨母亲自给顾水墨盛了一大碗冒尖儿的饭,然后便将每道菜都夹了一些放到顾水墨的碗中,若是不熟识的外人见到这场面,铁定会认为这老鸨是顾水墨的亲娘。
“咕噜…咕噜…”
顾水墨用眼睛寻找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在了不远处杏儿的身上。
见到两人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杏儿羞窘地垂首抓紧了自己的衣角,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杏儿,快些过来,咱们一起吃。”顾水墨轻笑出声,然后冲着杏儿招了招手。
杏儿抬头看了看桌上饭菜,又看了看鸨母,眼中满是询问。
“杏儿,你家小姐都让你过来了,还傻愣在原地做什么。”鸨母亦是笑眯眯地冲着杏儿招手,脾气好得不得了,顾水墨瞬间便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三人相顾无言地吃着,偶尔能听到碗筷相碰撞的声音,鸨母时不时地抬头观察着顾水墨的表情,见她心情好似还不错,遂主动夹了块儿油酥鲜虾放到了她的碗中。
顾水墨知道自己大着肚子那鸨母也不敢下什么猛药,遂来者不拒地吃了个开怀,样子把在场的两位给吓得够呛。
“姐姐,你没事吧!”
“姑娘,你没事吧!”
杏儿和鸨母难得地异口同声。
“自从我来到这临仙阁,就今日的饭菜还像是人该吃的,杏儿再给我盛一碗。”顾水墨将碗底的最后几个饭粒扒拉到嘴里后,将空碗递给了身旁的杏儿。
“姑娘可不能再吃了,小心晚上积了食肚子不舒服,花姐我保证往后你每日的伙食都是如此丰盛的。”
鸨母忙将杏儿手中的空碗夺了过来。
“花姐,你这一晚上都对我如此客气,到底有什么事情?”
“姑娘果然是剔透的聪明人,之前是花姐眼拙没有看出姑娘的才华。若是将来姑娘真的不想以身子侍人,倒是可以考虑卖艺这条路,只要你能保证每日给花姐赚够这个数儿,花姐保证你在这临仙阁可以横着走。”
话落鸨母伸出了五根手指。
“什么?五百两这么多!”杏儿惊呼了一声。
鸨母鄙视地看了杏儿一眼,真是个没有追求的小丫头,她花姐看起来像是胃口如此小的女人么。
“五万两,花姐绝对不会再次坐地起价。”
顾水墨眸光一凜,这鸨母还真是看得起她。
两人又相谈了一会儿,鸨母在顾水墨连哄带诈的攻势下,终是将卖画一事给交待了个清清楚楚,只不过她把那幅画的价钱说成了两千两。最后两人定下的约定是,顾水墨每天画四幅题字美人图,外加屏风后献琴曲一首,而时间都随顾水墨挑。
“白火,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你可不可以画些彩色的美人图,那样也许可以卖上更高的价钱,你每天也可以少画两幅是也不是?”鸨母在一旁诱惑着。
“花姐,我也想画彩色的,但是我的眼睛分不出颜色的。”
凉凉地撂下一句便任由着杏儿将她搀扶到床上去了。
鸨母恨得直拗手中的丝帕,她怎么把这么大的事儿给忘了,这姑娘的眼睛可是挡了不少财路,她定是要将这姑娘的眼睛给治好,不行,她明天就派人将老徐再请来一趟。
第二日一早
徐郎中刚刚将医馆的大门给打开,便被花姐的打手们给“请”到了临仙阁顾水墨的房间。
“阿花,这才什么时辰,你这是催命吗?”徐郎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后腰,样子疲惫极了,眼窝还带着浓重的青色。
“噗…”正在喝雪梨汤的顾水墨猛地将嘴里的东西都喷了出来,然后便捧着肚子大笑不止,看得屋内的人都是满头雾水的。
待她终于笑够了,徐郎中才从药箱中拿出了一张白色半透明的丝帕放到了她手腕上,顾水墨正要问他此为何意,就见他伸出手指探上了她的脉搏,这才焕然大悟。
“怎么样了?”鸨母焦急地问道。
“你闭嘴,我这才刚探上!”
徐郎中的话音刚落,后脑勺便狠狠地挨了一记。
顾水墨的目光不断地在徐郎中和鸨母的脸上游走交换着,嘴角勾起了然的笑意,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花楼的老鸨和民间的郎中,真是一段奇异的风月故事。
“姑娘,每次为你探脉的结果都不一样,就好似有东西在你体内游走一般,你确定没有受过什么外伤?”徐郎中目光复杂地看向了顾水墨,脉相随时改变这种状况根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除非是他猜想的那个样子。
顾水墨不停地摇着头,阿城一直将她保护得很好,每次都是他替她受伤,她根本便不会…等等…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姑娘,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徐郎中,曾经我被一名女子偷袭,她好像将几根带毒的细针打入了我的背部,当时只是一瞬间有些痛,之后便没有在意。”顾水墨越说越心惊,她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那几根毒针导致她的眼睛变成这样。
听得顾水墨如是一说,徐郎中眉头皱得更深了,而他身后的鸨母则是没敢开口问,生怕问出的是令她崩溃的答案。
“徐郎中,有话你便直说,只要能让孩子平安降生,其他的我都可以接受。”顾水墨淡然地说道,既然他刚刚说好似有东西在她体内游走,定是那些针无疑了,怕是有些已经游走到脑部影响了视神经。
“姑娘放心,并不是没有救,不过大概要等上一阵子了,因为我要去寻找一种磁石,但是它所生之处距离岭青城有些远,来回大概要一个月的行程。”徐郎中说道。
“那便麻烦徐郎中了,若是能治好我的眼睛,他日定有重谢。”顾水墨微微垂首冲着他点了点头。
徐郎中淡笑着摇了摇头,他可不是为了得美人的重谢,还不是为了让那个财迷开心么,他这辈子算是栽到她手中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结果。
“老徐,那便麻烦你了,回来我也有重谢。”鸨母抓着徐郎中的手臂挑了挑眉。
“这可是你说的!”
之后,两人又明目张胆地说了几句腻歪话,鸨母才将徐郎中给送了出去。
顾水墨不由得有些好奇,这两个人看起来,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为什么没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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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某幽没有学过医,一些不科学的医术或者病因就当江湖奇闻来看吧,考究党没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