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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云璟完全没有回应,连个眼神没有吝啬给她,好似这一切全是她的自作多情,房间里根本不存在任何人一般。
穆九昭气得大翻了两个白眼,闷闷不乐又不含半丝杂念地将云璟的上半身擦洗了两遍。
而后,她又垂着脑袋将白色软膏轻柔均匀地涂抹在他所有的伤口上,开始笨拙地给他穿上了亵衣。
云璟依旧一动不动的,好似睡着了一般,仍由着穆九昭上下折腾,呼吸越来越轻弱。
只是穿完亵衣……穆九昭犹犹豫豫地瞄了瞄云璟穿着亵裤的下半身,脸小小得红了起来,心里忐忑地想着,到底是擦还是不擦呢……
最后,见云璟忽视自己无视自己,还装死!穆九昭轻哼了一声,不怀好意地扯了扯云璟的亵裤,目光则眼巴巴地偷瞟着云璟的表情,想象着冰山融化,气急败坏,或者含羞带怒的样子。
但很可惜,云璟依旧是那副死鱼样,好似任何事都难以让他的心绪波动,好似他的心早在十日前就已经彻底地死去了……
没有得到想要的阻止和呵斥,穆九昭一咬牙将亵裤褪到了膝盖。
她眯着眼,偷偷瞄了几眼,入目的并非什么可怕的场景。
这时,一段不太和谐的记忆滑入穆九昭的脑海,她眼皮一跳,立刻大抽了起来。
不得不说,秦娆尤其变态,囚禁云璟的第一日,竟强逼着他将下面的草丛全部刮个干净,美其名曰好看,实则是羞辱。见勾引不成,她还曾在云璟的茶水里下过壮阳之物,好在云璟定力坚强,竟强忍了过去,没有遭到秦娆的毒手。
只是现在,那本该茁壮成长之物,竟萎靡软垂成这副鬼样,简直让穆九昭怀疑,云璟残得其实不是双腿,而是这物……
大惊失色下,穆九昭竟忘了害羞。好半晌反应过来,才不好意思地红着脸,羞羞地将手探入,用毛巾胡乱却又小心翼翼地轻擦了几下。而后又小心地将云璟抬起,擦了擦白花花的屁屁。
只是擦完也不见那物和云璟有任何反应,更加确定这个可怜的娃伤了此处……竟完全没有知觉!
这期间,素月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在穆九昭的怒瞪和警告下止住了一声惊呼,乖乖地做起了端水伺候的粗活,连呼吸都静悄悄的,生怕惹恼了长公主的“雅兴”。
只是这一返回屋子,竟见长公主堂而皇之地要扒云璟的亵裤,还把手伸进那种地方摸来摸去?!
原本狐疑的心思瞬间一滞,清秀的小脸迅速一红,连忙惊慌地背过身,非礼勿视……
穆九昭擦完后,见素月背着身一颤一颤的,偶尔瞥向她的目光都带着“公主奴婢懂的”“公主您继续,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的诡异神色,让穆九昭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她在抽什么风。
她不清楚的是,照顾云璟的都是未出阁的女子,怎么可能去脱云璟的亵裤,更没有人会关心到这种地步,也只有她这么胆大敢强扒男子的裤子,还这么小心仔细地擦来擦去,观察着那部位是否受伤……
所以,熟知长公主心性的素月自然理所当然地认为,长公主依旧色心不改,竟趁着云璟“昏迷不醒”,脱一光乱摸,强占着他的便宜……
而穆九昭见云璟毫无反应,小心翼翼地将他的亵裤穿好,彻底遮掩住眼前的一片春一光涟漪。而后,她又将云璟松松垮垮的亵裤从脚腕处轻轻卷起,直至卷到膝盖下一寸的位置,被一声冰冷的厉呵忽然止住。
“够了。”
穆九昭正准备解开那些缠绕在云璟双脚处的绷带,纤细的手腕却突然被人紧紧地扣住。
她吃痛地回头,正对上云璟漆黑的瞳孔。
这双瞳仁幽深似潭,空洞得毫无焦距,穆九昭却觉得云璟正直勾勾地凝视着自己,暗含着告诫和抵触。
“出去。”
若是刚刚云璟怒斥阻止,穆九昭绝对会乖乖遵从,但那部位看都看了,重伤的双脚却不能看,这还如何上药?难不成伤势恶化了?
穆九昭惊疑担忧之下,拂开了云璟软绵绵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开了缠绕在他双脚上的绷带。
绷带落地的瞬间,只听到耳畔旁传来一道低低的惊呼和害怕的倒抽气声。
只见那被秦娆用匕首刺穿的脚踝虽已经彻底止血,但伤口极深,几乎是硬生生地碎断了骨骼,切断了经脉。而现在新肉尚未长出,那坑坑洼洼的伤口竟比胸口的鞭伤更加狰狞恐怖。
难怪一旁的素月在看到的一瞬间,惊吓地打翻了手中的面盆,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穆九昭做过外科手术,看过许许多多严重的伤势,又瞧见过一次云璟双腿血肉模糊的场景,那染着血腥燥臭之气的血窟窿才是真正地让她心惊胆战,所以心里早有免疫的她并没有表露出惊慌之色,反而震惊云璟的双腿竟愈合得如此之慢,而且比想象中还要青肿。
再看素月的表情,她好像是第一次瞧见云璟的腿伤,难不成这两天她都没换过药?!
这样想着,穆九昭冷冷地横了素月一样。
吓得脸色惨白的素月立刻收起害怕的目光,惊慌地打扫起地上的狼籍。
“很可怕吧。”
听闻床侧声声轻颤的呼吸,云璟那张冷峻精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嘲弄之意。他微抬眼睑,语调极缓,似是一字一句咬牙说着,带着几丝冷冽和恨意。
哪怕看不见,他也能摸得出,骨骼碎裂,筋脉断裂,这双腿已经彻底废了……
他终生都无法再度站立了。
但穆九昭并不觉得可怕,反而瞧见他面上隐忍的痛楚,心里酸楚翻滚,忽然间疼得紧。
伸出手抚上他肿胀僵硬的脚踝,那本该是冰冷的指尖微微运功,变得有些温热。
她一寸一寸地轻触着那些斑驳狰狞的血口,心里不自觉地颤抖,一声怜惜的轻叹溢出了心间。
云璟听闻眉头紧蹙,拍开穆九昭的手,冷言道:“你无须可怜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他的骨气不允许自己低头,而他人的怜悯只会让他觉得耻辱,尤其是秦娆手下的人。
再看向穆九昭时,他清冷寒意的眸中又恢复了一片死寂,没有七情六欲,没有情绪波动,仿佛刚才那一连串的微怒,全是穆九昭的错觉。
但穆九昭却察觉到他的双手死死地紧握,他的头微微扬着,跟刚才死鱼般的挺尸完全不同。
他果然很在意自己的腿……
甚至害怕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
只是都这样了,还那么倔强……乖乖地让她上下药,示弱一点会死啊!
穆九昭朝天翻了翻白眼,拉着诚惶诚恐的素月快步离开了墨居。
温暖的手指一瞬间的抽离,让云璟有些恍惚失神。寒意渐渐涌上心尖,他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微扬的头低低垂落了下来。
微颤的眼睫轻轻敛下,他侧过脸,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嘲弄。
走了吗?
走了也好……
其实,穆九昭并没有因为云璟冷言冷语的态度而怒气离开。她拉着素月询问了经过,才知道这两日云璟并不喜欢别人碰触他脚腕上的伤口。
每天,除了刘太医例行来包扎上药外,几乎没有其他人碰过。
素月委委屈屈地解释完后,心里弱弱地想着:这位云公子简直比长公主还要难伺候。不肯喝粥,不肯上药,还不肯说话……
这不肯,那不肯的,若是一不小心死了,以长公主这么紧张的态度绝对会杀了她的!
而且刚刚他对公主那么凶,还大胆地拍开了公主的手,公主会不会因此迁怒于她呢……
见素月担惊受怕自己会被重罚,小眼神又哀怨又惊恐,穆九昭蹙了蹙眉,写了一些药材让她去公主府的药房里领取,又嘱咐她不许在云璟的面前说出她的身份,这才冷着脸放过了她。
隐在树叶中的男子想要进屋一探究竟,但那该死的女子一直在门口嘀嘀咕咕地说着话。他目光死死地盯着对话中的主仆,恨不得在她们脸上盯出两个窟窿来。
这时,忽然察觉到秦娆的目光正朝他隐匿的树梢上若有似无地望了一望,他心中立刻一紧,连忙俯下身屏气凝神,惊得一动都不敢再动。
待出了一身冷汗回过神时,竟见秦娆端着面盆,再度走近了云璟。
内室静悄悄的,只余下云璟屈膝地坐在床上。
满头的青丝墨发将他微垂苍白的脸庞半遮半掩,他无神地抚摸着脚裸坑坑洼洼的伤疤,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怔怔地望着,哪怕眼前自始自终都是一片漆黑。
这一刻,穆九昭无端地觉得,他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般,蹲在角落里,独自舔一舐着自己血淋淋的伤口,孤独而悲凉。
而这份悲戚和绝望,竟将整个墨居都染上了一丝伤感的气息。
正怔怔地发着愣时,右脚忽然被一双温暖的手指轻触在手心里,云璟心中一惊,挣扎地抗拒着,但对方的动作虽是轻柔避过了他身上所有的伤势,但那动作却是不容置疑的。
待云璟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对方半搂在怀里,身后更是被放上了两个软垫。
“你,你在做什么!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