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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宁梧比月浅宁要快,他似乎没有在何首乌和大黄的问题上犹豫。月浅宁拆下蒙眼布的时候,宁梧正挑衅的看着她,眼神得意,月浅宁笑了笑,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
二人都走到放药材的桌旁,要说蒙着眼的答案会出错,那这直接看的答案就肯定不会出错了。
“白芷”
“芦根”
“曼荆子”
“夏枯草”
……二人异口同声的报出了答案。
直到第二十一种药材时,两人的答案都是一致的,而第二十二种时,宁梧“咦”了一声,眉头拧得紧紧的的:“怎么会?”他闻到的明明是大黄,怎么又变成了何首乌。
“肯定是你们动了手脚,”明明闻到的是大黄的味道,却变成了何首乌,宁梧对着那几个丫鬟吼道。
话音还没落,宁梧的眼正好对上月浅宁的眼睛,面对宁梧的指责,月浅宁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宁梧一瞬间耳目羞红,几个被无端指责的丫鬟也对他没了好脸色。
“错了就是错了,何必从别人身上找借口。”月浅宁慢慢的说,“何首乌与大黄味道相近,你在闻的时候就应该自己注意,而不是说别人给你偷换了药材,你这样说,让你的师傅真是丢尽了脸。”宁梧还是医圣的弟子,但是要是这副争强好胜的样子,他到底是怎么成为医圣的关门弟子的。
“我输了,但是你别高兴得太早,第二场,”宁梧依旧昂着脖子,“第二场我一定会赢!”
第二场
第二场比得是手动研磨草药,
如果说怎么看一个医者的水平,那磨药的功夫就是一大参考因素了。一个医者研出要来的药材渣,最能看的就是大小颗粒是否均匀,这对医者的手上功夫有着很高的要求,没个十几二十年,怎么可能做到呢?
二话不说,两个人领取了药材就开始磨,等量的药材,在统一时刻开始,除了要磨的好,还要求要快速完成。
月浅宁已经很久没有手动研磨过草药了,在宫里时刻有丫鬟帮你做这帮你做那,整个人都懈怠了。现在才干一会,月浅宁就觉得手腕酸痛,而药材还有大半部分没有被切碎,而月浅宁向来不爱浪费时间,直接认输。
宁梧没有想到月浅宁会认输,在他的字典里,一件事情即使做不到,也要拼尽全力,绝对没有半途而废的这种说法。宁梧看着月浅宁的目光再度变得不屑。
“你不用看我,我自己什么样我很清楚,”月浅宁很冷静,并没有因为宁梧不屑的目光有所改变,“我进宫太长时间,有人服侍惯了,体力和手劲儿也是大不如从前,既然一定会输,那我还为什么要比呢这样,既浪费大家是时间,有浪费自己的体力。不如直接认输,”
宁梧听了月浅宁的话,低头深思,其实这个人一直说得道理都很对,是自己带有看法去看待她,刚抬头想要说些什么,就只见月浅宁已经在准备第三场了
第三场
第三场讲究的当然是实战。
从各宫中调取了一共一百名宫女,分在两边,由二人同时诊治,但是这场比赛还是限时的,有限的时间内对五十个人望闻问切可不容易。
月浅宁庆幸自己上一场选择了认输,否则如果强撑完上一场,上一场不仅会输,这一场也是毫无希望了。
宫女们看到有人免费为自己看诊,自然是高兴得很,还未排到的人就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聊天,现场很是热闹。
三场考核从早膳后开始,经过几个时辰,已经临近中午了,高高的太阳挂在头顶,让月浅宁有些吃不消。宫女们时刻不停的吵闹声更是让人心烦意乱,月浅宁此时光洁的额头上就已经淌了一层薄汗。
月浅宁看向宁梧那边,长长的宫女队伍比自己少了数十个人。月浅宁心想不能这样下去,自己会越来越落后的。
怎么样才能提高效率呢?月浅宁想起现代的医院,都是一天会有几个专家同时坐镇,哪里有空余了,哪里就有人后面补上。而自己现在又是一个人,分身乏术……
月浅宁指望着能够从现代医疗当中找寻到帮助。似乎也找不到好的例子。
月浅宁看着眼前宫女排成的长队出神,觉得真是像极了自己当时还是学生时代在操场站队,无论老师怎么喊总有几个学生叽叽喳喳的讲着笑话……
突然,她灵机一动,当初老师检查做操的时候,是纵三横四,摆成方阵方便查看。那么她现在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呢?剩下三十五名宫女排成五个人一排,月浅宁只需要一排一排的看就行了。月浅宁站在队伍的前面在第一排伸出的胳膊上逐个搭过一遍,然后将病症告诉给每个人。
这样的效率果然就快了很多,只是月浅宁需要走动着看病,又是在消耗着她的体力。
龙飒竔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月浅宁被人搀扶着,逐个搭脉逐个告诉病症。而另一边是一个少年,坐着给别人问诊。龙飒竔的心里感到迷惑,直直走过去。
宫女们乍一看到龙飒竔,都像受了惊的鸟,参差不齐的跪下行礼,被搀扶着的月浅宁喊了一声:“都给我起来,还没完!”
龙飒竔虽然莫名其妙,但是也大致看懂了这情形,大概就是两人在比拼着什么。看到虽然汗水浸湿了整个发际的月浅宁,龙飒竔心里有一丝动容,这个丫头总是在为一些事情执着着,坚强到让人心疼。
他默默上去接过月浅宁的手,搀扶着她向前走。感到一双有力的臂膀护住自己,月浅宁感激的看了龙飒竔一眼,心里也安宁了几分,仿佛有他在输赢也就无所谓了一样。
慢慢的走,直到看完最后一个宫女,宁梧那边还剩下三个宫女没有诊治完。
被搀扶着的月浅宁来到宁梧面前说:“我赢了,”月浅宁的神情并不骄傲,只是如释重负,最后的这一场与其说是和宁梧的较量,不如说是她和她自己的较量,长期被养在深宫里,她觉得自己就是一直海东青被圈养成了金丝雀。她很感谢这次的机会,让她发现了自己致命的弱点。
宁梧看着被汗水浸透的月浅宁,眼神平和,说:“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你的问题我会传达给师傅,”
“恩,”月浅宁笑了笑。宁梧正准备抬脚走人却又折了回来,说:“我以后还能来找你吗?”
听完这句话,月浅宁才发现他问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旁边的龙飒竔,龙飒竔沉着一张脸,半晌才说了一句:“准”
龙飒竔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打横抱起月浅宁,向内殿走回去。看着龙飒竔沉的能滴出水的面色,月浅宁本能的感觉到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