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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飒竔虽然面色不善,但还是轻手轻脚的把月浅宁放在软榻上。月浅宁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只等着龙飒竔训她。
“身体感觉怎么样?”龙飒竔没有训她,接过宫女手里的温热帕子,给月浅宁擦手,擦额头,“今日在太阳下晒了多久?”
“也没多久,”月浅宁不敢大声说,嘟嘟囔囔的。龙飒竔凉凉的看了月浅宁一眼,帕子扔回盆子里。
“我请这个医圣弟子来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给你看病!不是让你们俩一较高下的!”听见月浅宁嘟嘟囔囔的声音,龙飒竔突然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夹杂这怒气。
“我有什么病?”月浅宁心里本来就一直压抑着,龙飒竔这样的一句话相当于是踩了她的痛脚,“我没有病,况且就算是有病,我自己能医,犯不着别人来医我!”月浅宁也提高了音量,本来就累了的身子,这一激动,头就有点晕。龙飒竔也不管不顾了,
“你自己医?!你有真正上过心吗?自从宣泽回来,你身体就不太好,如果真的能医,为什么不见起色?”龙飒竔这几天都看在眼里,心中不免焦急,“你说自己能医自己,这也吃了几天的药膳了,身体还不是弱成这样?!”
月浅宁一向对自己医术有信心,此时的龙飒竔是既不信任她这个人,也不相信她的一手医术。月浅宁瞪大双眼,狠狠地看着龙飒竔,这几日的药膳她一直乖乖在喝,为的不就是能够调理好身子吗,她的眼眶里似有眼泪在打转。
“你给我出去——”月浅宁从软榻上撑起来,冲龙飒竔吼道。可是她人身子实在是虚,本来就因为激动而有些头晕的人,这么一吼,只能大口大口抽气,胸口起伏快速。月浅宁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最后竟然眼前一黑,撑起来的身子摔在软榻上。
“月浅宁——”见月浅宁倒在软榻上不省人事,在那一刻,龙飒竔丢掉了帝王的沉稳气度,脸上写满了慌乱。
刚送出宫不久的医圣弟子再次被请了回来,看到躺在床上面目苍白的月浅宁,他也吃了一惊,虽然进宫以前就已经有人告诉他皇后从宣泽回来后,身子就弱了起来,可自己看到他的时候虽然不算太健壮,但一转眼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你给她看看。”龙飒竔看着一脸吃惊的宁梧,很平静的说。他已经冷静下来,月浅宁的昏厥大半是因为心里急火攻心,也就是因为他的原因,这让他的心里怎么能不内疚,所以尽管他神色平静,还是以帝王之尊的身份在命令宁梧,但是语气中却带了一丝丝乞求。
宁梧看了看眼前这个穿着明黄色华服的男人,从他坚毅的脸上看到了几分担忧,心里有几分感动,早就听说当朝皇上为皇后遣散三千后宫佳丽的事,他当时觉得这是民间百姓们过于夸大事实,但今日在园中看到帝后夫妻相依相偎,确实是伉俪情深,现在皇后身体抱恙,皇上又面露焦急的神色,看来真的是一对有情人。
宁梧上前月浅宁搭脉,没有用悬线诊脉,这是龙飒竔特意嘱咐的,与其让月浅宁被一个小孩子摸摸手腕,他更希望宁梧能对月浅宁的身体做出最准确最全面的判断。
宁梧面无表情的摸着月浅宁的脉象,时虚时实的脉象像飘在空中的云一样飘忽不定,半晌,他转过头看站在一旁的龙飒竔,摇了摇头。
龙飒竔看宁梧做出摇头的动作心里一沉,但是他不能乱,声音有些颤抖的说:“是什么样的情况,说!”况世良在一旁候着,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娘娘,你可是千万不能有事啊
宁梧的少年脆脆声音在殿房内响起:“我只能说,情况比我想象的遭,今天早上来的时候,皇后娘娘心情很好,而且看气色也比较好,经过三场比试之后,娘娘明显有些体力不支,”说道这里,宁梧的话停了一下,抿了抿嘴唇,继续说,“这事是我的不对,不该贸然和娘娘比试,但是娘娘那时虽然体虚,心情却是很好的,大量的出汗也有助于娘娘排出体内杂质,应该歇息一会儿便有好转,但是这晕厥像是急火攻心造成的,暂时没有办法解决,只能等娘娘自己醒过来,”
龙飒竔听了这话心脏像是被人捏住了,月浅宁此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全部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又想想自己在月浅宁昏迷前说的那些混账话,心里更是一痛。
“你就直接说,该怎么医治她?”龙飒竔脸上还是不显山不露水,只有在一边的况世良看到龙飒竔紧绷的身子,明白他的自责与焦急。
“娘娘之前像是在吃药膳,是娘娘自己开的药吧,能不能把方子拿给我看看?”宁梧才十六,此时倒是成了所有人的主心骨,宫女取了方子急急忙忙的送到宁梧手里。
“这方子吧,啧啧”宁梧看着方子,神色有些奇怪,“要是没有今天这么一出,按照这方子吃下去,应该不出半个月,皇后娘娘的身子就能完全调理好了,只是,要是现在这么接着吃,怕是就不行了。”
宁梧的话就像是当场给了龙飒竔一巴掌,龙飒竔握紧了拳头,心里苦笑。都是他不好,让月浅宁急火攻心,现在无辜的睡着。
“这样,我重新开个方子,等皇后娘娘醒了,按时吃上七日,我在过来看情况。”宁梧声音打断了龙飒竔的出神。龙飒竔给了况世良一个眼神,况世良立刻上前说:“请公子跟咱家来吧。”
宁梧却没有立刻况世良出去,个子不高的小人儿脸上却是无比的严肃:“有句话我要提前说了,以娘娘的身体想要怀孕怕是基本不可能了,一来娘娘难产后的身体没有调理好,又几经奔波,二来,娘娘身处宫中,每日需要思虑的事情太多,不易于怀孕,即便是怀上了孩子,也容易流产。”说完宁梧就出去了,留下龙飒竔神思恍惚
况世良跟着宁梧出去,龙飒竔让所有宫女都退下了,坐在月浅宁的身边:“是我错了,我不该不相信你。”
龙飒竔看着睡着的月浅宁,伸手将她微乱的鬓发理好,继续说:“你生我气了对不对?你平时这么精明,怎么这下子就糊涂了,你应该把让你生气的我弄晕,而不是把你自己弄晕啊,”
龙飒竔说得说得竟然笑了,但是话锋一转:“还是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才是最难受的,所以才故意晕的?”龙飒竔心里已经疼到木然了,一个男人最基本要做的两件事,一件是要能够守住脚下的土地,一件是要护住怀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