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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景轩的掌心有着细微的略显坚硬的茧子,摩挲在脸上有着细微的粗糙的感觉,但是掌心的温度却是十分的炙热,落在她被泪水打湿的冰凉的脸上有着温然的暖意。()
风玲珑缓缓的闭上眼睛,将额头抵在他的怀里,鼻息间是欧阳景轩身上熟悉又让人安心的味道,车辇轻轻地摇晃着……她竟是不知不觉的在这种安静和心安中缓缓的沉入梦乡。
细细密密的雨丝编织成一幅美妙的画面,只有耳畔沙沙的声音,让人的心也好像被这场雨洗涤了,微凉的雨丝带着风与露的味道沁入心脾。天色渐渐的愈加暗沉下来,原本只是浅灰色的天空此刻也变成了暗沉的深灰色,好像浓墨晕染的宣纸,暗沉沉的压得人有些透不气来。
雨丝渐渐的变得越来越大,由刚开始的细若银丝逐渐变成了豆粒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敲打在众人的车辇上,原本在马车前面骑着马想要享受细雨的傅亦珩也不得不躲进了马车里。
皇家狩猎的队伍缓缓的前进着,穿过长长的“鬼哭涧”甬道后向着藏运城的方向走着……
乌云密布的天空沉甸甸的向下压着,倾盆大雨就在一瞬间爆发出来,使得原本即已经开始松动的山体不断的发生滑脱,终于“轰隆”一声,大量的石块混杂着红褐色的泥土流下了山体的滑坡,形成一个巨大的阻碍道路的红色“泥墙”。
“怎么回事?”苏婉仪正在车辇中和欧阳枭云品尝点心,这时一声巨响顿时吓了她一跳,就连车辇都被震得有些晃动,她手中的热茶一下子掉到了地上,禁不住有些恼怒,但是碍于欧阳枭云在场还是不好发作。
欧阳枭云微微蹙眉,冷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御林军统领来到欧阳枭云的帐篷前,拱手作揖道:“启禀皇上,前面的山路发生了山体滑塌的现象,一时间将前进的道路全部堵死,估计清理需时。”
“什么?”欧阳枭云重重的蹙起眉头,旋即走出车辇,守候在车辇一边的三德子急忙眼疾手快的为他打起了伞,欧阳枭云站在车辇的前面看了一下前面的情况。
只见原本宽敞的山间大路上突然从一侧倾泻下来打量的石头混合的红泥,将回云苍城的必经之路堵了个严严实实,竟然没有半分通行的余地……
欧阳枭云不禁眯起了深邃的眸子,随后对着身边的高南道:“高南,你去传朕的旨意,众人先原地休息,你派一部分人区山林中寻找食物和休息的地方,一部分去清理道路。
“是!”高南应声,转身急匆匆的离开。
届时,风玲珑正在欧阳景轩的怀里睡的香甜,但还是被前面的巨响惊醒了……欧阳景轩有些不悦,将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披在她的身上,走出了车辇,豆子急忙上前,身上已经被大雨淋透了,此刻雨帘已然已经密得遮住了人们的视线。
“爷儿,雨这么大您就别出来了!”豆子急忙为欧阳景轩撑起伞,脸上还有未拭干的雨水,“前面山体滑坡……现下正在找人清理呢。”
欧阳景轩看了一眼满身湿透的豆子道:“你先去换身衣服吧,等下给王妃拿条棉被来。”
“是!”豆子应了声,将雨伞递给了欧阳景轩后,就去了王府补给的车辇而去……
数个时辰过后……被拥堵的路不但没有通开,反而因为越来越大的雨,山体的滑坡越发的厉害。欧阳枭云眼见天色越发暗沉,只能下令看看附近可有安营扎寨的地方……最后,高南带人寻到了一间已经荒废很久的寺院,众人便只能暂且在这里安歇。
“呀,这什么地方啊,怎么住啊!”有些女眷已经刚开始抱怨起来。
不远处的苏颐听到以后只是缓声的道:“能有一处落脚的地方已经很好了……”
话刚刚完就看到欧阳景轩揽着风玲珑正在不远处等丫鬟打扫房间……这时候蝶夫人走到跟前,看样子是在询问风玲珑的伤势,欧阳景轩体贴的将身上的披风披到了蝶夫人的身上,关心着风玲珑的伤势下,却也不忘记惦念着蝶夫人。
眼中一下子的刺痛,苏颐回过身去假装没有看到……只是,心里蔓延开来的酸楚蛰痛了她的神经。
天空一直阴沉着,原本的大雨越发滂沱而至,秋雨夹杂着几近寒冬的冷,让人忍不住的打着冷战。
欧阳景轩将风玲珑带到已经收拾妥当的一间禅房中,悉心安排好后便出了禅房……
风玲珑倚坐在木榻上,禅房因为年久失修,已经有着很浓重的的潮湿的霉味……来打扫的宫人从物资里寻了檀香点上,淡雅的清香缓和着香炉中的温度在略带湿气的空气中氤氲开来,好像置身于仙雾之中,将空气中阴霾的味道驱散了一些。
斑驳的墙壁上还残留着些许的蜘蛛网,风玲珑抬眼看着,只见一只蜘蛛正缓慢的扯着独自中的银丝掉在房梁上,不知怎的,顿时心中十分难过。
自己何尝不像这只蜘蛛一样,被掉在西苍的大局之中,飘忽摇动,甚至一不心还有坠亡的危险,几次三番死里逃生,不由得有些疲惫。
眼前划过父母族人的脸,便在这寂寥和深幽中更平添了一份酸涩。
蓦地,胸口一阵闷痛,风玲珑一惊之下用手捂住,只觉得那种无力的下坠感再次袭来,混合着绞痛胸腔中一点点的向下蔓延,只到腹和四肢,全部都充盈着一种酸涩的无力感。
风玲珑轻轻的喘着气,尽力用手扣住胸口,想将那种疼痛按下去,只消不到一碗茶的功夫额头上便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吱嘎——”门被推开,传来刺耳的声音。
“主子该吃药……”正端着汤药茶托的丫头走进来,刚一抬头就见到风玲珑神色痛苦的捂住胸口,剩下的话硬生生的咽进肚子里,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将茶托放到一边焦急道,“主子,你哪里不舒服……”
风玲珑缓缓的扬起一只手摆了摆,用虚弱儿沙哑的声音道:“我没事……”胸腔中的疼痛渐渐的变弱,一点点的平缓下去。
风玲珑微微的喘息着,丫头急忙拿出手帕将她额头上的汗渍擦去,眼中急切的婉转着焦急的神色,“奴婢去寻了王爷……”着,就欲转身离开,却在转身的一瞬间被风玲珑抓住手臂。
丫头回过头来凝视着风玲珑,只见她轻启了苍白的唇缓缓道:“我没事……只是刚刚心中窒闷,这会儿已经好了!”着,她暗暗吞咽了下,看着丫头道,“这件事情你不要告诉王爷或者任何人……”
“为什么啊?!”丫头瞪着眼睛看着风玲珑,焦心的道。
“原本我这样就已经拖累王爷了,若是让外面知道我现在余毒未清,那他们的杀心便只会更重……”风玲珑呼一口气道,“只是余毒未清而已,身子有些虚而已……放下吧。”
她如此,丫头担忧却也不好什么,“主子,那您先把药喝了吧……”着,将汤药端到风玲珑的面前,“梅子已经去了附近看看有没有人家,寻了姜过来熬些姜汤给您暖暖身子。”
微微的一点下颔,风玲珑接过那好像墨汁一样泛着苦味的汤药,一饮而尽。
由于身处郊外的山脚,晚膳只是匆匆的在附近搜集了一些野菜和熏烤的野味。
欧阳景轩和风玲珑蝶夫人等人在一间禅房中一同用膳,众人经过一天的颠簸也都饿坏了,就连胃口不是很好的风玲珑也吃了少许,唯独蝶夫人有些踌躇,不知道怎样去动筷箸,看样子有些吃不下去。
蝶夫人原本就是南方人,吃惯了细米,自然是对这种粗狂的原始的烤肉野菜不是很习惯……之前狩猎,虽然多是野味,却膳房有被细食,此刻全然是如此食物,虽然饿极,却也吃不下。
欧阳景轩微微蹙眉,放下手中的筷子,对着蝶夫人道:“吃不惯就不要勉强了……本王去父皇处寻碗米粥来……”罢在琴姬嫉妒的眼神中起身,看都没有看风玲珑一眼便走了出去。
“王爷……”蝶夫人好像有些过意不去,远看着欧阳景轩打着伞走进雨帘中。
一边的琴姬禁不住开口道:“王爷还真是疼惜侧妃,不像我们,吃惯了粗茶淡饭的,王爷倒是一点儿都不在意。”罢若有所指的瞟了一眼身边正一脸淡然的风玲珑。
蝶夫人莞尔一笑,却也是有些不好意思道:“原本不过是因为我是南方人罢了,所以王爷才这样关照。”
琴姬掐媚一笑,道:“是啊,听南方多出美人呢,到底是江南水乡,比不得那些番邦之地的人,就愿意吃这样的饭。”
“你……”风玲珑身后的丫头有些沉不住气,想要上前理论,风玲珑在下面用手碰了碰她,她才不甘心的退下。
风玲珑浅笑了一下,觉得吃的差不多了,便起身离开了。
“这样的人,你不必和她一般见识。”风玲珑在回去的路上用温润的语气对丫头道:“记住,凡是必须要沉住气。”
“是……”丫头跟在风玲珑的身后声回答,可是,想到琴姬那样,心里到底气不过的唾了口。
*
禅房中,欧阳枭云正和苏婉仪在用膳,三德子却传了话来苍轩王求见。
“哦?”欧阳枭云略微一皱眉头,随即点头。
“参加父皇,母后!”欧阳景轩略略躬身行礼,随即抬眸看着欧阳枭云道,“儿臣侧妃应是南方人,吃不惯野味……此刻天寒,儿臣来父皇处寻一碗热米粥!”
欧阳枭云挑起了眉毛,眼底飞快的划过一丝不悦,但还是应声道:“准了,”随后对着三德子道,“去叫膳房准备一碗米粥给侧王妃送去。”
“喏!”三德子应声、
“谢父皇……儿臣告退!”欧阳景轩也不做停留,谢恩之后便转身离去。
一道尖锐的眸光从头到尾一直在注视着欧阳景轩,苏婉仪微微眯了眼,手下动了动为欧阳枭云布了菜,脸上却不显露分毫。
这蓝梦蝶在欧阳景轩的心中当真的是非同一般……苏婉仪面上陪着笑,心间却是冷然!
当初她让桂嬷嬷将蓝梦蝶用药迷昏,也将欧阳枭云算计了进去……才让欧阳景轩和皇帝决裂。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皇上竟然只是贬了他做一个有名无实的王爷,并未曾将他封地离开帝都!
再到后来,蓝梦蝶也出了宫,莫名其妙的做了一个什么蝶夫人……苏婉仪不禁暗自冷嗤一声,不过是一个残花败柳,欧阳景轩居然还是将她娶进府中,如今这样的看来,这欧阳景轩还真是对蝶夫人至情至善,细心体贴呢……
“皇上,尝尝这个……”苏婉仪布了一筷子素炒黄花菜到欧阳枭云面前的蝶中,淡雅高贵的一笑,顿显国母风范。
现在,她必须再加一把劲,眼看着欧阳景轩逐渐的远离夺嫡的中心,此刻自己必须乘胜追击,将他打压下去,进一步的奠定晨枫的东宫之位。
苏婉仪的眼中溢出一丝狠戾,旋即笑颜如花,和欧阳枭云谈笑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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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夫人坐在窗前,外面的雨水正下的急促,许多冰冷的雨滴见到窗台前,迸起的水花将原本就算不是很结实的纸做的窗户溅的更湿了,很快的便濡湿了蝶夫人面前的衣裳……然而她似乎有些浑然不觉,绝美的容颜上有着一层飘忽的迷离,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能自拔。
“主子?”素娥见到面前的情景不禁吓了一跳,急忙拿了一条披风披到蝶夫人的身上,随即道,“主子您别坐在这里了,着风大雨大的,心着了凉。”
蝶夫人恍惚的回过神,盈盈起身来到单薄的榻前,看着那微弱的烛光道:“素娥,你有没有觉得……王爷最近是不是变了?”
素娥正在为蝶夫人整理被衾,听到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先是沉吟了片后方才皱眉道:“这个……奴婢并没有看到王爷这几日有什么不同……”
蝶夫人的影子在那有些摇晃的烛火下有些不稳定,只见她轩了轩柳叶弯眉,白皙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困惑的道:“不知道怎的,我总觉得自从风玲珑中毒之后,王爷好似变了……”
“也许是主子你想多了也未可知,”素娥包了一个汤婆子放到蝶夫人的被褥中,“今日王爷亲自给你去要了米粥,主子都没有看到……那些人嫉妒的脸。”
“不,不是……”蝶夫人轻缓的摇摇头,脑海里串联着这些日子以来的情形,缓缓道,“这一日他虽然在表面上对我和平日没有区别,到那时自从风玲珑中毒之后,他对她就不像以前那样了……别人瞧不出来,我这样了解他,自然是知道的……”
“主子的意思是?”素娥蓦地看向蝶夫人,见到蝶夫人的眼中有着些许她看不懂的情绪。
蝶夫人缓缓的颔首,发髻间的汆梅花白珍珠簪子上的鎏金流苏发出清脆的响声,衬着这房中的寂寞和冰冷,“到希望是我想多了……”景轩心系的是妹妹梦蝶,虽然她只是个妹妹的替身,平日里所做也只是做给别人看的,可是,到底还是露了几分中心的。
这几日,虽然景轩对风玲珑好似依旧如同从前,不会多一分,却也不会少了一分……但是,女人是敏感的,她总觉得有着什么地方不同。了
“主子……”素娥十分的担忧的看着面前的人。
“罢了……许是我多想了!”蝶夫人的声线有些浅浅的薄凉,她闭上眼睛,微微上翘的睫毛不住的颤抖着,好似不停振翅的飞鸟……在他的眼中,就算她和妹妹长得一摸一样也不能取代妹妹在他心中的位置。原本以为,就算得不到他,那么她怎么也能如此这样陪伴着他,但是偏偏又出现了一个风玲珑……”
是夜,大雨依旧是滂沱不止,外面的雨声掩盖了许多的声音,包括欧阳钧悎禅房中传来的呻吟和喘息。
冷姬千娇百媚的靠在欧阳钧悎的怀里,胸前那翠绿色的的肚兜衬着皮肤愈加的吹弹可破,只听到她娇声道:“殿下还满意吗?”
“蹄子,几日不见竟让你这么饥渴了……”欧阳钧悎一手搂着冷姬,另一只手还在她的身上游走。
冷姬被抚摸的有些痒,禁不住一阵嗔笑,欧阳钧悎缓缓停下来,问道:“欧阳景轩那边怎么样了?”
“我看他对蝶夫人十分的好呢,”冷姬意犹未尽的靠在欧阳景轩的怀里,不住的向上靠着,“不过对那个风玲珑可就让人耐人寻味了……以为对她好时,却又很远,对她不好……却又偶尔会露出关切。”
欧阳钧悎眼中的火焰渐渐的缓和下来,缓缓皱着眉头……不上来为什么,他一直觉得欧阳景轩和欧阳枭云两年前的决裂和蝶夫人有关,毕竟外界有关蝶夫人的传言也是从两年前开始的,但是他一直都没有证据。
“我听晚膳的时候欧阳景轩为蝶夫人请了御膳?”欧阳钧悎好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冷姬听到后冷嗤一声道:“哼,还不是因为蝶夫人是南方人,怕她吃不惯,我看风玲珑这个正王妃当得也忒窝囊了。”
这样就对了……欧阳钧悎缓缓的想着,欧阳景轩对蝶夫人这样体贴,甚至是无微不至,就算外界传言她是一个望门寡,却还是将她娶进了府里,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而且从这几日欧阳景轩对蝶夫人的举动来看,也绝对没有单单是赐婚那么简单……
冷姬不住的抚摸着欧阳钧悎的胸膛,娇嗔道:“殿下,想什么呢……”
垂下眸光,欧阳钧悎没有了心思,推开她道:“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心点好,不要暴露了。”
冷姬的表情是十分的不情愿的,但还是顺从道:“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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