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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李世民笑着看了眼,远处蹲在河边使劲搓脸的李硕。
感觉背后一阵凉风吹过,李硕打个激灵,洗脸的动作顿时一滞。回身看去,正好对上了李世民说不出感觉的笑意。
李硕的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这又怎么了?刚过两天好日子,不会又要弄死我了把?这种随时肯能被弄死的感觉,让他如鲠在喉。
见李世民这个架势,李硕也不敢过去了,像一个被欺负了的小媳妇儿一般,坐在河边挎着一张脸啃着鹿腿。别说……味道还不错。
李世民收回目光再次自言自语,道:“也不知从那里学了那一肚子鬼神难测的本事,就是人有点浑了。”
听到李世民的评价,李治生怕这个老爹一个不高兴把他这个朋友给弄没了,连忙开口:“李硕就是脾气怪了点,人不坏的。”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儿子为一个外人说好话的,不由来了兴趣:“雉奴这么了解他吗?”
李治一脸认真道:“也说不上了解,可是儿臣和他一起玩儿的时候就会很开心,他虽然性子古怪,可是从来没有向别人一样忌惮儿臣的身份,而曲言奉承。相反,还对儿臣很随意。”
李世民点点头:“品性倒是还行,就是那张嘴太能扯谎了,雉奴还是少跟这个混小子接触了,免得他带坏了朕的雉奴。”
完了!父皇怕是对李硕太了解了,那自己以后还怎么找他玩儿?
李治小眼珠乱转,萌笑道:“不会啊,李硕从来不骗儿臣的,而且他还告诉儿臣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李世民愣了愣,又看了眼李硕道:“是吗?这是他说的?他还说什么了?”
见老爹有了些松动,李治心中一喜:“他还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父皇,红薯是什么?”
红薯?李世民顿时语噎……好尴尬!
堂堂的天可汗竟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娃娃问住了,场面一度十分冷清,见自己的儿子满脸求知欲的看着自己。李世民顿时很想将李硕扔进曲江池……对!喂王八!
老脸一红,李世民对着身边的宦官愤愤开口:“小王八蛋……将那小子给朕叫来。”
听完父子二人的‘结辩陈词’后,李硕想跑,可是看了两边的金刀侍卫,又站了回去,幽怨的看着李治。
绝对是躺枪,李硕想哭……他想找妈妈。这个锅他不背!打死也不背!
这让他怎么解释,唐朝哪有红薯?那些可爱的红薯这会儿估计还在北美洲的那些荒岛上躺尸呢……可能周围还围着几个光着屁股的蓝眼睛土著,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挖上来的东西,心中嘀咕:捏是个什么玩意儿?
可是李治的那一脸求知欲告诉自己,这一篇估计轻易翻不过去了。
“红薯……红薯就是一种……就是一种……一种山里的野果子。嗯!对的!”
信不信由你!反正他是绝对不会说这是一种高产量的农作物的。否则他敢肯定,李世民为了提升自己的功绩。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赶去北美洲,给他挖红薯去。
听着李硕胡诌,李世民也不点破他,而李治却向往得舔舔嘴唇:“李硕,那红薯好吃吗?它在哪座山上长着呢?”
这一下不光是李硕觉得他傻了,就连他老爹也是两眼发黑,悔恨自己如此强大的基因,怎么生了个这么玩意儿。
好容易让李治打消了吃红薯的念头,李世民向李硕招了招手,示意他陪自己走走。
其实他的内心是拒绝的,毕竟他没有赔男人的嗜好。可架不住人家有曲江池啊……
君臣二人走在漫野的草地上,两个侍卫跟在二人身后十几步以外,李世民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而李硕则是跟在他的身后不敢说话。
不知走了多久,李硕回头看了看,已经看不到李治的影子了。不知不觉中二人走出了快二里地。
这要是让他在家,别说二里地了,走个几十米就得掉头。人啊,都是贱骨头。不逼你一把,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原来那么有潜力。
再走几步,便是到了山崖的边上,可是李世民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李硕心中打鼓,不会是想把自己扔下去吧。
目测了一下高度后,李硕稍稍安心。还好,摔不死……
李世民忽然停下,站在高处看着远方的风景,冷不丁说了句:“今日去萧家有没有被赶出来?”
问我呢?李硕呆了呆,又赶忙开口:“倒是没有,不过气氛不算好。”
尽量少说话,尽量说实话。这是李硕对自己与李世民相处几次后作出的总结。
李世民呵呵一笑:“没有?看来萧宝源还是太仁慈了。”
这叫什么话?难道赶出来我才正常吗?李硕嗤之以鼻孔。
“他估计是想的,不过恰好晋王殿下来了。”
这倒是真的,若不是李治赶到,估计萧宝源真的会将他乱棍打出去。
李世民猛地回头,一双如雄鹰般锐利的眼睛,仿佛看穿了一切,幽幽道:“李硕,你想要什么?”
这是他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他真的想知道李硕要的是什么?如此年纪便已是立功无数,不论是军中民间都有着极高的声誉,手段很辣,计谋颇深,更是有着与年纪不符的城府。
被李世民没头没尾的一句发问,李硕顿时愣了,是啊!他想要什么?家财万贯?还是妻妾成群?
如果是这些的话,不自负的说,凭借他前世的记忆,他有几百种方法能够大道目的。可却偏偏走了一条最难走的路。
“恕臣冒昧,臣什么都不想要,高官也好,厚禄也罢。在臣看来,只不过是上天给世人留下的一副枷锁罢了。臣性子散漫,不想被这枷锁困住。”
见多了杀戮与血腥后,李硕再也不敢对那些所谓的权利报以幻想了。因为他在乎的并不是这些。这便是他此刻真实的想法。
“世人皆道做官好,可知这官……也不是谁都能有资格当的。”李硕喟叹道。
李世民笑了,他想过李硕会给他的几种答案,也无非都是遮掩自己的锋芒。却未曾想他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从他的眼神中,李世民看不到一**望,心中释然。任他如何厉害,说到底也还是个孩子。心中的冷意顿时消散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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