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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大殿的金门红墙在阳光下闪耀着万丈光芒,集英殿华丽的阁楼环环被水萦绕,浮萍满地,碧绿澄净。
百官朝拜,入席而坐。洛皓轩也受邀在列,坐在稍微靠后的位置,但他依然觉得心下舒快。后宫位份最高的便是滢妃与洛轻云。他很是骄傲,下意识看向滢妃的父亲顾青鸿,嘴角微微上扬。
古琴涔涔,钟声叮咚。晚宴所在的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泛着透明的光泽。水晶珠帘逶迤倾斜,帘后,有宫女在抚琴,指尖起落,琴音流淌。变化无常,玲珑剔透。
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皇上与太后正欣赏着歌舞。
寿宴共包括热菜二十道,冷菜二十道,汤菜四道,小菜四道,鲜果四道,瓜果、蜜饯果二十八道,点心、糕、饼等面食二十九道,共计一百零九道,十分丰盛。
午时便开始,寿宴共4个时辰。太后携众妃嫔敬万寿酒,洛轻云也端起酒盏,却见皇上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勾了勾唇。
滢妃一怔,笑僵在脸上,皇上望着洛轻云的眼神何其温柔,他只有曾经对柳银月才这般模样。
“祝皇上万寿无疆,圣体康泰,国运昌盛。”百官拜敬,场面盛大。
洛轻云在人群中多看了几眼才找到洛皓轩,她浅浅一笑,洛皓轩拱手回礼。
酒过一巡,宫婢便端来新的菜式。太后看着舞池中的宫廷歌姬,转目向滢妃望来。滢妃暗暗点了点头,起身默默退席。
洛轻云忽觉身侧一阵凉气,她抬眸,发现四周聚了好多鬼魂,兴许是宫里今天热闹,把所有的鬼都吸引来了。
她讷讷的转过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鬼皇后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她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滢妃的位置,对她道:“你说她去做什么了?”
洛轻云目光佯装盯着舞池中央,用手绢捂着嘴,小声道:“不知道。”
“肯定没好事啊……”她淡淡一笑,坐在她身侧饶有兴趣的看舞蹈。
半晌过去,舞池中的歌姬缓缓退下,四位男子穿着异域服饰抬着一个巨大的金色花苞,歌声绕梁,那四位男子跳着与众不同的舞步,洛轻云也看的入迷。忽闻淡淡清香,花苞缓缓打开。
众人眼前一亮,盯着那花苞中心,一女子穿着妖娆,却蒙着淡淡面纱。她站在花苞中央,身姿婀娜,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洛轻云看呆了眼,鬼皇后冷冷一笑:“这不是滢妃嘛?”
“?”洛轻云这才回过神,定睛看去,果然是滢妃。
顾青鸿脸上挂着笑,与身侧的大人有说有笑,一脸的骄傲与得意。
皇上神色如常,太后偷觑了他一眼,开口笑道:“皇儿,为了献舞祝寿,滢妃特意学了许久呢,哀家都未想到她这么短的时间竟可以跳得如此之好。”
皇上淡淡勾了勾唇,端起桌上的酒盏轻轻摇了摇。
太后顿感无趣的尴尬一笑。
乐曲结束,滢妃缓缓上前,盈盈俯身行礼,道:“臣妾为皇上祝寿,愿皇上福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点了点头,道:“滢妃有心了,赏。”
滢妃笑靥绽开,弯唇一笑:“谢皇上。”
“我说的吧……”鬼皇后不屑的盯着她,嗤笑道:“跳得很一般嘛,动作生硬,眼中也没有灵气。”
“皇后娘娘也会跳舞嘛?”
鬼皇后勾了勾唇,不自觉地扭了扭腰:“想看看吗?”
话音未落,却听太后娘娘道:“后宫中滢妃为首,此次确实做的很好,该赏,该赏。”
听到这句话,孙映雪不屑的偷偷翻了个白眼。滢妃附身谢恩,回到席上,眼角瞥了洛轻云一眼,满眼得意。
乐师奏乐,她幽幽开口道:“云妃为皇上准备了什么?”
洛轻云转目望去,四目对视,滢妃忽的一笑,语调上扬:“皇上可待你不薄,你就这样回馈皇上的厚爱?”
洛轻云哑口无言,鬼皇后笑了笑,问道:“你方才不是想看我跳舞嘛?”
“啊?”洛轻云诧异的望向她。
“是的话就点点头!”
洛轻云脑子混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忽的袭来一阵凉意,洛轻云打了一个冷颤。
滢妃诧异地望着她,却见她眸色忽的一沉,幽幽的勾了勾唇:“娘娘,你跳的也算舞。”她站起身,扭了扭腰,将头发拨到耳后,冲她邪媚一笑。
皇上刚放下酒盏,却见萧平缓缓上前,附在他耳边道:“皇上,云妃娘娘说也想为您献舞祝寿。”
皇上一怔,望向他身后的洛轻云,眉梢不自觉的微蹙。萧平观察他的神色,又道:“皇上,若是您觉得不妥,奴才这就回了娘娘。”
皇上扯出一抹笑,眉梢微微一挑。他顿了顿,敛眉道:“准了!”
“诺!那奴才这就安排!”
舞乐响起,洛轻云身着月牙色纱质舞裙,袖若流水清鸿,裙如荧光飞舞。空灵清脆的铃声弥散开来,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而来。
洛皓轩大惊,难以置信的打量了她半晌,随即转目望向皇上。
今日宫宴上,皇上眸底平静无波,眼底偶有波澜也是转瞬即逝,可洛轻云献舞皇上却突然提了兴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洛轻云身子轻盈,将水袖轻轻挑起,倾身起舞。她纤腰灵动,回眸浅笑。小巧的银铃点缀在裙摆,犹如月下仙子,翩跹间她将水袖甩开,若仙若灵。她轻轻一跃,仿佛从仙境中走来。
皇上看的入迷,纤细的罗衣随风飘舞,妖娆的长袖左右交横。忽有无数花瓣飘飘零零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屡屡清香。
众人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孙映雪傻了眼,半晌都合不拢嘴。宋子洆坐在远处的房檐上,此情此景他虽知是那鬼皇后附了她的身,可洛轻云眉眼娇媚,顾盼流兮翩若惊鸿。他入迷的盯着她,如饮佳酿,醉的无法自抑。
原来她妩媚起来,竟如此之美。
笛声渐急,她的身子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物之花。曲终时,她的指尖划出令人痴迷的弧度,舞转回绣,翩若行云。
滢妃眉间紧蹙,她自小便习舞,可即便如此,她也达不到这般水准。洛轻云不过洛府庶女,没有十年的功底她没办法跳得这么好。太后怔住半晌,回了神,问道:“云妃方才跳的可是水袖舞?”
洛轻云行礼,浅笑抬眸:“回太后娘娘的话,正是!”
皇上眸间一亮,笑道:”云妃今日真是让朕惊喜啊,重赏!“
“谢皇上!”
洛轻云回到席上,肩膀微颤像是打了一个寒颤突然恢复了意识。她猛地回过神,发现此时众人依旧看着她,她微微颔首,却听鬼皇后道:“方才,小皇帝看你的眼神都直了!”
洛轻云下意识望向皇上,却注意到他身边还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
南宫朔惊喜的对她一笑,洛轻云急忙敛神,方才她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