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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板钿来得很快,第二天上午九点多起床的时候,叶秋便听到楼下有声音,他在楼梯上没有下楼,只是刚好可以看到许板钿坐在椅子上,许莲正在一边泡茶一边跟他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虽然只是挑了重点的说,略去了其中很多部分,但是他们依然聊了很久。
“叔叔,事情大致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许莲的声音透露着埋怨,但多少还是显得很平静。
然后叶秋听到了许板钿的声音:“那……你刚刚不是打电话给他了吗?他快到了吧?我得眼他说两句。”
话音刚落,便传来车子的声音,叶绍丰回来了,他一进门便热情地跟许板钿打招呼,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绍丰啊,想必你也知道我今天是为了什么来的,刚刚我已经听许莲说过了,你这赌博是不是应该节制一点儿比较好?”许板钿开门见山,直接步入正题。
叶绍丰接替许莲的位置开始泡茶,然后笑了笑道:“叔叔,你难得来一次,就喝杯茶吧,这些事情说它干嘛?”
“事情要是真的过得去,我就不用来了,我听说小秋去找了绍彪和绍权,他们不愿意帮你?他们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叶绍丰意味莫名地笑了笑,摇头道:“我从来就没有让他们去找谁谁谁来帮忙,找了也是白找,他们怎么可能会帮我?”
许莲诧异地看向叶绍丰,能说出这番话,叶绍丰看来还不糊涂。
“这样可不行,怎么说也是亲兄弟,有困难的时候亲兄弟都冷眼旁观可不行,依我看,我一会儿还得去找锭云,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教儿子的。”
叶绍丰摇头道:“你不用去,去了也是白去,现在把地卖了,事情就可以解决了,也不用去找谁了。”
再次说到卖地这个问题上,叶绍丰显得很激动,就是因为“卖地”这两个字,最近真的是搞出了太多太多的问题了,让他也感到疲惫,感到难堪,这些个事情,似乎也让他看明白了很多东西。
许板钿注视着叶绍丰,然后又道:“看来你似乎知道自己一些方面做得不好,那我怎么听说你还在家里闹?跟小秋这事闹得可是非常大。”
“我哪里有闹了!我们老两口之间也没什么事,是他自己一回来了就要闹,他想闹我有什么办法?”叶绍丰一说起这个,怨气很重。
叶秋在楼梯上坐下,沉默无言,只是静静地听着。
“人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其实现在我也早就看明白了,这个儿子养了也是白养,一点儿用处也没有,天底下哪有为人子女的让自己父母离婚的?反正这种儿子,我以后都不会再认了。”
叶绍丰话说得怒气冲冲,却是让叶秋心里起了很大的波澜,现在是……怨气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了呢!
本来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足够冷足够硬足够看清楚了这些,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叶秋竟然觉得有些难过,他做了这么多,努力了这么多,到底都是为了什么呀?
呵呵……
莫名想笑,但叶秋忍着不让自己出声,他不想再听下去了,静静地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
许板钿又跟叶绍丰说了很多话,劝他要多顾顾家之类的,不过这种话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意义,叶绍丰这些年来也听得多了,打了几个马虎眼便过去了,然后许板钿便走了,说是要去找叶锭云聊聊,而后没有多久,叶绍丰也出门了。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叶秋才下来,许莲便想跟他说上午叶板钿来了的事,叶秋点点头说他已经听到了,但没有再说下去,然后许莲才又道:“那先吃饭吧,他刚才来电话说今天中午不回来吃了,应该是跟着他们出去吃了。”
“他们”,自然指的是叶锭云跟许板钿了。
叶莹因为上班所以都不在家里吃,空荡荡的房子只有他们母子二人,这一顿饭竟是吃得很平静很安宁,随着叶秋一些昨天晚上冒出来的想法,这顿安静的饭反而让他觉得很温馨。
许板钿下午的时候又来了一次,叶秋又躲到了楼梯上去听,因为他觉得他在场的话,可能会让别人有所顾忌不好说开口。
但这一次许板钿并没有带来多有价值的话,无疑都是一些推脱之辞,叶锭云一开始还不想跟他多说什么,甚至故作疑惑,但许板钿将事情都挑明了说,叶锭云最终也只能摇头,说他管不了那么多,现在是最好的结局了,然后许板钿也没有多留,很快便回去了。
叶秋带着讥讽的笑意下楼,道:“我早就说过没用的,这些事情,终究还是只能靠我们自己。”
许莲抿了抿嘴,然后摇头苦笑了声:“我只是还抱着一些期望而已,以后的生活也得靠我们自己,卖地吧。”
现在地是一定得卖了,这是他们家现在唯一的出路,可是至于许莲所说的未来,所说的出路……
叶秋迷茫了,这样的一个家,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下午在家没什么事,叶秋想着要休息会儿,可是他还没有休息多久,手机便响了,是叶锭云来的电话,叶秋接听,叶锭云只是在电话里头道:“小秋,到爷爷这里来一下。”
来到老宅,叶锭云看到叶秋时就冷哼了一声,让叶秋皱起了眉,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叶秋没有说话,径自找了位置坐下,就干等着。
叶锭云眉眼一瞪,道:“你回家说说你妈,看看你妈都在做些什么!?”
刚开始叶锭云就将矛头直指许莲,叶秋火气也上来了,冷冷地道:“我妈怎么了?”
“还说你妈怎么了?我一开始跟你们怎么说来着?这事不要到处去说到处去说,这种事传出去不好听,我们内部解决,现在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你妈怎么又不满意了?还跑去跟许板钿说!这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吗?”
叶秋站了起来,一口气再也堵不住也不想堵了,道:“我妈这么做有什么错?她一心一意顾着这个家,想要让这个家更好,可是我爸呢?他又做了什么?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他的兄弟又做了一些什么?泥人都有三分火气呢,我妈受了委屈都不能找个地方说去难道还得憋死?你看看二叔小叔他们这种做派,呵呵,那他们倒的确是不想让这种事情传出去吧,让别人都知道他们冷血薄情,对自己的亲大哥无情无义。”
“小秋!”叶锭云大声喝了声,但在面对叶秋的目光的时候,他却说不出话来,今天许板钿来的时候也跟他说起叶绍彪跟叶绍权两人的事,他也说得很明白,于情于理他们两个人这种做法怎么说都是不应该的,就算他们真的有困难好了,一人出五万算个什么钱,就算手头没钱,为了自己的亲兄弟也可以向朋友借些来用用,又不是不还他们,如果换作是他们遇到了这种事,叶绍丰就真的会去跟别人借钱来帮忙,可他们竟然一毛不拔,怎么也说不过去,原本因为许莲将话说出去气势汹汹想要兴师问罪的叶锭云,这个时候其实正心虚着呢,“许板钿我已经打发他走了,这事就不要再说了,这地总归是要卖的,爷爷会帮你们看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