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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飞雪从三清阁出来,顺着石子小路折返漱玉轩,走至一处假山,发现有人跟踪。她停下步子,朗声道:“高人出来会会?”
不一会儿,作太监打扮的叶未央现身相见。
“边走边说罢。”叶未央低声道。
“未央公子,”她没好气道,“跟踪我做甚么?”
“哦,本公子已跟踪你好一会了,你和刘镶的对话,本公子听得一字不落。”他得意地笑起来,狭长眼眸无意流出风情。
她不以为意道:“听到了更好,你暂且别动她,她或许将成为盟友。”
“啧,小冷姑娘突然变聪明了,我倒有些不习惯。”他叹道,“赵洛寒在天之灵怕是会笑出声来吧,他最放心不下的人,终是不负所望。”
“拜托未央公子一件事,”她眯起眼睛,露出一个阴森笑容,“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
“行,那我也拜托小冷姑娘一件事,请尽快安排刘镶与温若见面。”他笑道。
冷飞雪心中吁了口气,说来轻巧,该如何安排呢?回神之际却不见了叶未央的踪影。
回至漱玉轩,她自是同阿箩、青鸾商量此事。三人正筹谋,却见叶未央走将进来,依然是作小太监打扮。
“三个女人一台戏,请问三位姑娘商量得如何了?”开口便直切要害,可见他在门外多时了。
青鸾道:“回公子,还在商量。”
阿箩道:“小冷希望拉拢刘妃共同对付灵噩,刘妃开出的条件是与温若见上一面。其实温若进宫倒也不难,以他的轻身功夫自是游刃有余,但是怎么捎信给他,却是个难题。”
冷飞雪道:“我早已和温大哥他们说好,每隔五日便有信使在宫门等候,若我在宫中有急事,自是可以托信使带话给他。”
“想得倒很简单,”叶未央笑道,“托人送信看似安全,倘若事情暴露了,各位美人就等着被一锅端罢。近年来,民间各地屡生暴/乱,如今宫内外的往来信笺全被朝廷监控,赶在此时以身涉险,就不怕被功亏一篑?”
“那如何是好?”青鸾抚弄鬓角垂发,若有所思。
叶未央道:“整个皇宫只有一人享受随时进出禁宫的特权,此人便是柔福帝姬。当今皇上赐予她一块金牌令箭,若能得此腰牌,便可大剌剌出宫去也。”
“咦,柔福帝姬。”听到这个名字,冷飞雪心中一动。又见那叶未央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那股子清高冷傲气,看得人浑身不自在起来。
“今夜本公子将盗取腰牌,明日一早阿箩姑娘扮成太监模样,拿此腰牌出宫,宫门守卫若问起来,便说奉了公主之令出宫置办杂物。午时之前,再由温若扮作太监凭腰牌进宫。”叶未央凝眉道,“不过,在明日温若进宫之前,小冷姑娘须得绊住柔福帝姬。这对你而言,应当不难罢,据我所知,你同那位公主交情不错。”
冷飞雪翻了个白眼,他怎的什么都知道?但不得不承认,他的计策甚妙,既神不知鬼不觉地送阿箩出了宫,又让温若大大方方的进了宫门,实乃两全之计。
“公子妙计!”青鸾低眉笑道。
那笑容甚美,可冷飞雪总觉得有些许不堪言说的谄媚。倒不似属下对主子的恭维,更像是为爱做小伏低。
“小冷……”阿箩拉住冷飞雪,欲言又止。若她出宫了,留小冷只身在此,她甚难放心。
“阿箩姐姐,你别挂记我,我会好好的。”她笑了笑,“命大着呢!”
阿箩叹了口气,又想到如今自己内力尽失,留在此处也只是累赘,先行离去倒可不拖累她。
是夜,二人躺在一处聊天,闲扯间,谈到了沈千柔,按日子推算,她临盆之期将至。
“不知她在江南可好?”阿箩叹道,“这次叶未央为了扳倒灵噩,不惜抛下妻儿,潜入深宫,可见二人积怨已深。说来,此事定也同我们有关,那时我们几个藏在富甲山庄,叶未央助我们逃走,灵噩自是恨他入骨。这未央公子委实奇怪得很,当时千方百计加害白副轩主,令碧落轩在武林中四处树敌,后来轩主死后,他倒又帮了我们。”
“的确,分不清此人是敌是友。”冷飞雪道,“先不管啦,明日你便可离宫,应当开心才是。出宫后记得往城西太白酒楼与苗大哥、温大哥会合。”
……
二人聊至深夜,方沉沉睡去。
次日。
天刚泛白,叶未央便将赵嬛嬛的金牌令箭交到阿箩手中。而青鸾将事先准备的太监服饰替阿箩换上,阿箩便就此往宫门去。
冷飞雪依计往赵嬛嬛住处绊住她。那公主少年心性,爱玩爱闹,一大早便梳洗打扮,嚷嚷着要出宫逛逛,才想换套便服,却听宫女来报,道是小冷姑娘求见。赵嬛嬛心想:来得正好,我带她一道往宫外逛逛。
一见冷飞雪,她便笑嘻嘻道:“你的伤没事了?走,咱们出宫玩去。”
“呃,不行不行,”冷飞雪一通摇头,手心不觉出了一层薄汗,“我……我今天是找帝姬下棋的。”
赵嬛嬛笑道:“下棋有甚么新鲜?外头的花花世界才好玩,快走吧,包准你流连忘返!”
“我待会还有差事,青美人差我中午送些珠钗给皇后娘娘,恐怕不能同帝姬出宫玩耍了。要不今儿上午我们下棋,改天咱们再出去玩耍?”冷飞雪自觉撒谎撒得越来越顺溜,虽然满脸通红,额上也起了汗。
赵嬛嬛见她急得满头大汗,噗哧一声笑了:“瞧你急的,不就下棋么。行,那我陪你下几盘好了。”
谢天谢地!冷飞雪心中暗暗庆幸。
二人这便摆开棋局,开始“打劫”。冷飞雪小时曾见过赵洛寒下棋,央着要他教自己。赵洛寒被烦得没法子,教了她几招,也够糊弄人了。此时,她与人对弈,心神却飘至很久之前。赵洛寒时常在她走完一招棋之后,挑眉问道:“不改了?”她总是迅速反悔,又将棋子落在另一处。而那人总会笑骂一声:“呆子。”尔后对观棋的温若、沈千柔、苗十六或是阿箩道:“你来陪她玩?我约了老白谈正事。”这种时候,观棋的立即道:“我也有正事要办,先行一步了。”每逢此时,赵洛寒都会哈哈大笑,然后继续同她下完那局她永远也赢不了的棋。
“轩主,你若有事,咱们改天再下罢?”冷飞雪咬着棋子,苦于落子。
“不急。”他笑得云淡风轻,可是每落一子,便杀得对方血肉模糊。
“又输了!哼!”她失望地推开棋盘,悻悻道。
赵洛寒摸着她的脑袋,难得温柔:“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也会下得一手好棋。”
……
“小冷?”赵嬛嬛见她迟迟不落子,甚是奇怪。
“嗯,轩主。”她呆呆地将棋子放下。
“轩主?”赵嬛嬛道,“谁是轩主?”
冷飞雪方才回神,羞得满脸绯红,不知如何接话。幸好此时有宫女来报,道是王贵妃娘娘想念上次帝姬从宫外带来的玫瑰杏仁饼,若是今儿帝姬出宫,便带些回来。
赵嬛嬛听了此言,便道:“母妃既想吃,我自会尽快买来。”又对冷飞雪道:“小冷,不如咱们改天下棋?现在去帮母妃买些糕点来。”
冷飞雪一听,冷汗直冒,眼见着那公主要回房取腰牌,她心急如焚,忽地大叫一声:“啊哟!”
“怎么了?”赵嬛嬛被她这一叫,吓得不轻。
“啊哟!啊哟!”冷飞雪高声叫喊,又捂住腹部,佯装痛苦万分,蜷缩在地上,滚了几滚。
“小冷,你哪里不适?”赵嬛嬛倒很重情重义,见状忙上前恤问。
“好痛,好痛……”冷飞雪心中哀叹,自己怎的变成这样了,连朋友都欺骗。
“啊,她的后颈出血了!”宫女兰儿忽见冷飞雪包扎脖子的绢布上渗出鲜血来。
冷飞雪心中暗叫:好不倒霉,定是方才遍地打滚的时候牵动了伤口。
“兰儿,快请御医!”赵嬛嬛忙差了宫女去请太医,又扶起冷飞雪,将其安置在床上。
堂堂大宋公主居然对一个小宫女如此关心,倒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冷飞雪叹道,沈傲竟白白辜负了这样的好姑娘。
约摸半个时辰,御医来了,替她重新包扎颈部伤口,又检查腹部病因。一时找不出头绪,只说偶感风寒,积食所致。冷飞雪躺床上哼哼唧唧,博取同情,那赵嬛嬛甚是心软,陪着她聊天解闷子,不知不觉午时已过。
“呃,多谢帝姬照顾。”冷飞雪佯装病情好转,从床上缓缓坐起。
“客气甚么,我们是朋友。”赵嬛嬛爽朗一笑,那笑容让冷飞雪心中更是内疚,恨不能找个地缝钻入。
“那……我去办差了,送些珠钗给、给皇后娘娘。”时辰差不多了,她心想,温若应已入宫,叶未央也应将腰牌物归原主了。
赵嬛嬛又关心一番,派了个小宫女送她,方才放心。
再说冷飞雪绕了一圈,终于回至漱玉轩。一进门,便见青鸾神色肃穆,端坐一旁。
“事情还顺利罢?”她试探一问。
青鸾瞟了她一眼,道:“你说呢?”
“应该没什么问题罢。”她摸摸包扎得严严实实的颈部伤口,“我可是尽力拖延了。”
这时,门外走进一个太监,行跪礼道:“回禀青美人,一切顺利。”
冷飞雪觉得声音煞是耳熟,定睛一看,那太监打扮的,不是温若,却是哪个?